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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斬將刀,逍遙馬

天喜星,周天星斗,三百六十五顆星辰中的一顆。

要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在封神之前是絕對沒有的。

封神之後,乃是第一位應劫之人,人皇帝辛的居所。

天喜星上,修葺著一片連綿的宮殿,是為天喜星宮。

此時的宮門外,太陽星主,九耀之一的徐蓋,袒胸露肉,手搖蒲扇,滿口粗言穢語。

徐蓋其人,八字眉,三角眼,右邊嘴角上,有一顆小指蓋大小的青痣。

經年累月之下,在武道九境最後一境,地仙境,浸淫多年。

走出十尋,也叫做十尋仙。

九境為仙境,作為最後一境,自是不凡。踏入此境,已然站在大道之上。

從此之後,只需各憑本事,大道獨行。以大道上,走了多遠,來分高下。

常見的有半寸,三尺,一丈,十尋,百里等。

三尺為一丈,八尺為一尋,十尋有八十尺。

徐蓋其人,資質平平,不甚出奇。唯獨有一顆,千年難遇的利慾薰心。

當年其舍家撇業,拋妻棄子,遺禍父母親族。害賢良,獻關隘,逼死親弟徐芳。

之所以坐穩九耀星君之一,不過是姜太公和武王姬發,千金買馬骨罷了。

徐蓋之所以敢叫板紂王,正是因為他有一個狗頭軍師,名叫楊仁。

楊仁封神時,被封為甲子太歲之職,率領其部下,日直正神。循周天星宿度數,糾察人間過往愆由,趨吉避凶。

這楊仁形貌怪異,目中生手,手上生眼。上看天庭,下觀地穴,中識人間百事。

而且其司職,甲子太歲,自然知道紂王每日的香火,皆為了給妲己鞏固修為,不曾留用半點兒。

即便是自在修持,也不過是個半寸仙罷了。

徐蓋走出十尋,整整八十尺。而紂王,不過是個剛剛在大道上站穩腳跟的尋常仙人,連一寸境界都沒有。

若不是早年紂王有人皇氣運加身,又有殷商氣數加持。徐蓋也不用等到現在,才動了入主太陰宮的心思。

儘管今日命犯太歲,不宜卜卦,可多少年來,從沒有出現紕漏的楊仁,終是有些懈怠。

正巧,今日陸第將帝辛的神念請走。這讓楊任並沒有察覺到,帝辛有絲毫修為上的進展。反而看到他魂不守舍,氣息微弱,這才有了徐蓋的叫門發難。

……

帝辛環顧左右,除了兩位夫人,連個拽馬置凳的神僕都沒有。可見天喜星是何等的凋零落魄,也不妄帝辛念陸第,燒他冷灶。

別說冷灶,怕是今日過後,連這個灶都要保不住了。

姜嫣兒和蘇妲己伴君左右,一日夫妻,百日情分,哪裡看不出帝辛的心思。

帝辛剛要親自去取刀備馬,左右各自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將帝辛架住。

“大王,可是要披堅執銳?我為大王取來。”

“那我就給你牽馬去。惡賊口出狂言,煩透了姐姐還不算,還跑到這裡撒潑。大王抖抖威風,好好嚇嚇他,也好耳根清淨些。”

看著兩人一陣奔忙,帝辛的雙眼漸漸眯了起來。

他知道兩女是怕他受傷,才去整備盔甲的,不是教唆他去拼命。同時,也是在拖延時間,讓他不要意氣用事。

帝辛從懷中取出一張寫滿人名的金帛,看了一眼,想起了方才陸第道別時的交代。

“你需要時間麼,索性,就把事情鬧大些才好。”

帝辛耳朵一動,收起了金帛,一聲怒喝,震斷天喜星宮所有紅綢錦緞。

“好匹夫!焉敢如此欺朕!”

帝辛穿好披掛,回身道:“愛妃何在,備馬,取刀!”

兩位王后,上前應諾,帝辛跨上逍遙馬,提一口斬將鋼刀,出宮門而去。

......

徐蓋這邊久不見紂王出來,只當是紂王做起了縮頭烏龜,怕了他太陽星主。

那叫一個越罵越起勁,越起勁越罵,到了後來順嘴說出一句。

“哈哈哈!殷紂,你若不敢出來也罷。陛下做主,只要姜氏做妻,妲己做妾。我便放過你天喜星,不然,我一把太陽神火,把你這裡燒個乾淨。”

徐蓋正幻想之際,只聽一聲怒喝從宮闈深處傳出。

“好匹夫!焉敢如此欺朕!”

啪!

徐蓋手中蒲扇掉在地上,本人更是連退三步。

正自驚駭間,一道金黃色的身影,飛馬奪門而出。

轉瞬間,一身金盔金甲的帝辛,已經來到徐蓋身前一丈。

不等徐蓋作何打算,只見帝辛座下逍遙神駒,馬比刀快,刀在馬前。

“噗嗤!”

“撲通!”

一顆大好的頭顱,伴隨著脖頸處血液上的熱氣,向遠處極速飛去。

“噠噠!”

帝辛策馬迴轉,來到徐蓋倒下的屍首前,問道:“汝,可識得此刃!”

徐蓋的屍首僵而不死,一道元神從其中鑽出,頗為狼狽。

徐蓋的十尋仙之境,倒退九成九,勉強維持地仙之境。

武道修行最重肉身,肉身一旦被斬,人首分離,再難為繼。不立斃當場,不跌境,已經算是徐蓋好本事了。

“斬將刀,這是斬將刀啊!帝辛,你好大膽!你立誓封刀已久,怎敢,怎敢再造殺孽啊!”

徐蓋的元神色厲內荏,沒了先前的狂妄。

“昔年,姬發小兒以朝歌百姓,殷商子民相要挾,我才決定封刀,不造殺孽。我本要人族大興,本可人定勝天。奈何,並非人人所願,我為人人,人人不為我。”

“睜開你的狗眼瞧瞧,如今,我身後可還有什麼人嗎?封神一戰,殷商戰死良將千員,將士數十萬,可死了平頭百姓?”

徐蓋回想起來,好像並沒有因戰而死的百姓,至少殷商沒有屠城一說。

“大商之前,多用人祭,我供奉給女媧陶土泥人祭品。被女媧認定藐視上蒼,欺瞞上神。呵呵!她不是說捏黃土可造人麼。給她土,不給人,可是我不對?”

徐蓋暗自記在心裡,殷紂又口出狂言,等到脫困,嘿!

“你是不是還在想,你還能活呢?”

“聽聞,你太陽星君,執掌太陽神火。今日天寒,取取暖可好!”言語之中,頗為不屑。

徐蓋聽到這裡,哪裡看不出帝辛這是報了必殺之心。

如今,封神榜早已功成名就,自毀天地間。

他如果元神被滅,就是真的死了。而且因為死過一次,再難入輪迴。

徐蓋元神具現,面露狠色,獻祭元神,牽動太陽星現。

徐蓋渾身上下燃起太陽神火,與天同灼,怪叫道。

“殷紂,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過半寸仙,仰仗快馬寶刀之利。看我化身太陽,燒也燒死你!”

斗轉星移,一輪堪比太陽的星辰冉冉升起。

天喜星一瞬間彷彿在火焰之中,連星宮上的琉璃瓦都有融化的跡象。

帝辛收刀勒馬,仰頭望著頭上嶄新的烈陽,搖頭道。

“就你,也配自稱太陽?送你一個字,日!”

帝辛一拍馬背,飛身而上,來到虛空的烈日面前。搖身一變,現出人皇法相,九爪聖龍之軀。

“吼!”

伴隨一聲震懾九霄的龍吟,一隻擎天巨爪,正面迎上那輪烈陽。

噹的一聲巨響,天空下起了無數的火球和零星龍鱗碎片,徑直向下方的天喜星宮砸來。

“月華何在!”

撥雲見月,頓時一輪皓月當空,灑下大片月華。

姜嫣兒一步踏出,立於天喜星宮上空,明月更加耀眼奪目。

雖然沒有那輪新日咄咄逼人,似火焚天。倒也好似遮天傘蓋,將天喜星徹底籠罩在內。

蘇妲己見狀,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有姐姐相幫,大王必然不會落敗。

她忽然見到明月旁有云朵纏上,後知後覺,慌忙舉起衣袖,遮住面龐。

說來也怪,那雲朵立刻停下腳步,不再糾纏月亮。

妲己之美貌,閉月羞花,豔壓群芳,絕非虛言。

十息之後,僅剩一輪明月,掛於青天之上。不復方才,日月同天之異象。

正所謂:

寧叫紂王持寶劍,莫讓子辛提鋼刀。

人皇仁劍止兵戈,斬將戰刃難歸鞘。

新日出生似火燒,舊主出征定不饒。

蒼龍有悔珠有淚,從此天庭把兵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