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村長告別,順便互相留了聯絡方式。
回家路上,二嬸陳曉靜忍不住問:“石頭,你在搞什麼名堂?”
楊磊把在這兒下訂單的想法簡單說了一遍。
當然他說的是同學要做抱枕生意。
饒是如此,依舊把二嬸嚇得不輕。
“石頭,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萬一人家真的開了工,你有那麼多訂單給人家嗎?”
楊磊揉揉太陽穴:“問題應該不大,我回去跟我同學商量一下。這樣吧,我明天就坐車回江東。”
“嗯。這是正事,回去也好。”二嬸想了想點頭,“萬一不行也不用勉強,回頭我來跟人家好好說說、道個歉,應該沒什麼大不了。”
一路無話。
回到家,等楊瑞亮下班,陳曉靜說起白天去趙家村、又拐到丁家莊的事。
楊瑞亮聽得驚詫莫名,眼神裡滿是迷糊。
這還是他那個整天嘻嘻哈哈沒正型的大侄子嗎?
楊瑞亮沒自家媳婦那麼好糊弄,追問楊磊到底是哪個同學家是做生意的。
楊磊只好再把王黑子搬出來,說兩人一起開了家網店,且生意還不錯。不過他把自己說成是打下手的,老闆是黑子。
惹得二叔連連感嘆,黑子這小子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當初他還擔心黑子以後找不到媳婦。
楊磊跟著打個哈哈,心裡卻在腹誹:以王長髮那挑媳婦的眼光,還真不如打一輩子光棍。
“黑子今年高考怎麼樣?這麼有頭腦,最起碼也應該是個985吧?”楊瑞亮末了問了一句。
“差不多。”楊磊昧著良心替發小吹牛比,“不過他自己不滿意,打算復讀一年,明年考清北!”
“厲害厲害。”楊瑞亮再次驚歎,“他今年具體考了多少分?”
“這個不清楚。”楊磊含糊說道,“反正跟嬸兒她學生差不多的水平。”
徽省08年的高考總分750分,王長髮實際考了444分,連三本分數線的487分都達不到。
王長髮的444分成績確實跟馮青悠的447分差不多——雖然他比人家多扣了273分。
楊瑞亮不知道自己侄子在這兒跟他耍小聰明,一個勁兒地囑咐楊磊以後好好跟人家學。
楊磊咧咧嘴,藉著尿遁離開客廳。
陳曉靜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這叔侄二人耍寶。
等楊磊走了,她笑眯眯問:“你們剛才說的‘黑子’,是石頭的朋友?”
“是啊。大名叫王長髮,和石頭從小一塊長大的。”楊瑞亮解釋,“我以前總覺得那小子憨不拉幾的,沒想到幾年不見變得這麼聰明瞭。”
陳曉靜微笑著搖搖頭,再不多問。
楊瑞亮意猶未盡,繼續說道:“說起來,昨天見到石頭,我總感覺他跟過年時候有點不太一樣。尤其安靜下來的時候,甚至覺得他比我也小不了幾歲。本來還以為是高中畢業的緣故,現在想想,應該是受黑子影響大一些……”
陳曉靜若有所思。
“啊——”書房裡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囡囡就光著腳丫子跑了出來。
“爸,我哥搶我電腦,不讓我玩遊戲!”
小蘿莉叉著腰,理直氣壯地告狀。
二叔不由啞然失笑。
剛才還覺得自己的大侄子成熟的不像話,現在看來,根本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嘛。
成年人哪有玩遊戲這麼上癮的?
楊磊其實沒有玩遊戲,他正在網上查資料。
剛重生的時候他查過不少東西,林林總總的記了一筆記本。
後來又陸續蒐集了不少資料,但從來沒關注過表情包這個話題,也沒想過要做服飾、抱枕類的生意。這次調查倒是讓他收穫不少。
其實08年的表情包已經初具規模。從最初的顏文字、Emoji小黃臉,到最近兩年流行的“兔斯基”系列、“阿狸”系列、“炮炮兵”系列,以及暴走漫畫的“王尼瑪”等。
網際網路上已經有了不少有意思的表情包。但相比起後世表情包的繁榮,此時的熱度微不足道。
因為沒人組織、宣傳,表情包的熱度也是不溫不火,一直都在小圈子內傳播。
原本時空中,表情包真正破圈的作品是2011年佰度推出的貼吧的專用表情,名為“泡泡表情包”——“滑稽”就是其中一款表情。
準確地說,現在的創作者只是本著有趣好玩的想法制作各種表情包,還沒任何靠此變現的想法。
有了足夠的群眾基礎和管理基礎,基本的推廣條件已經形成,想要推廣表情包已經不算難事。
楊磊愈加振奮起來:是時候給這片市場加一把火了。
後世的“鬥圖大戰”分好幾個時期。
最早的是“表情三巨頭”姚明、崔成國、花澤香菜,大約在2010年左右,三人表情包的代表是“姚明臉”、“金館長”和“兵庫北”,在網上流傳很廣。
2011年“滑稽”橫空出世,橫掃各大論壇和聊天軟體。
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楊磊入手的滑稽抱枕。據說這玩意兒很快傳到倭國、棒子國,售價100RMB一個起。
2017年,佰度專門為“滑稽”推出動漫、拍了網劇。
楊磊原本還沒怎麼放在心上,現在想想,一個表情包居然能火這麼多年,那是相當有市場前景的。
更何況,在楊磊的腦海裡可不止“滑稽”這麼一個表情包。
炮炮兵、兔基斯已經面世,這個不能剽竊。但還有乖巧寶寶、草頭包、長草顏糰子、綠豆蛙、丫星寶、悠嘻猴和一大堆叫不上名字來的表情包。
以及,堪稱神器的熊貓人。
即便是楊磊穿越前的時空,熊貓人依舊是當紅辣子雞。
另外還有周星星、陳曉春、渣渣輝、吃屎啦你(《旺角卡門》)、爾康表情包等一眾明星等著他惡搞。
這東西製作成本不高,而且極容易仿冒,最好先提前做好準備,然後一股腦兒地丟擲來。
掘金工作室那些韭菜還在幫張瑞賺錢,但這群孫子可沒那麼老實、只打遊戲不裝逼。閒暇時候聊個天、逛個論壇都是常事。
把這東西交給他們,完全是免費的水軍嘛。
……
除了表情包,其實楊磊更關注另一個市場——二次元。
“表情包抱枕”說到底也只是為了盤活一家服裝廠的權宜之計,而“二次元”在後世是一個近萬億的超級市場。
最讓他驚喜的是,未來大行其道的“二次元”如今還是小眾中的小眾。
亞絲娜、凜、蕾姆、地桔梗、穹、雛田、初音未來、三笠、綾波麗、御坂美琴,乃至蒂法、愛麗絲、勞拉、八重櫻,如今還沒成為大家的老婆,有些甚至還沒出生。
更沒人喊什麼“二次元拯救世界”。
B站還沒有誕生,A站倒是比較活躍,但翻來覆去也不過是那幾個人在裡面聊天吹水。
這個在貼吧體現得更是淋漓盡致。
佰度貼吧裡,如今最火的吧是“小白兔白又白吧”、“李毅吧”、“wow吧”、“李宇春吧”,再就是幾個歌手周筆暢、孫燕姿、胡靈、蔡依林、馬天宇、韓庚……
胡靈?楊磊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歌手。
當然這個不重要,主要是有了“小白兔白又白吧”的加持,如今的貼吧更是烈火烹油,火得一塌糊塗。
即便如此,這裡依舊沒有二次元的存身之地。
整個市場還是一片藍海、大有可為啊!楊磊心中不由感嘆。
……
“哥哥哥哥,你看我畫的小貓。”囡囡舉著一張A4紙跑進來。
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前腳還氣鼓鼓地跟爸爸媽媽告狀,後腳又湊過來求誇獎。
紙上的線條,emmm,如果囡囡自己不說,楊磊很難把它跟生物聯絡在一起。
不過楊磊卻如獲至寶。
表情包裡,有很大一類是充滿童趣的。
囡囡這個小丫頭剛好能提供素材。
楊磊臉上霎那間佈滿慈祥的微笑:“來,囡囡,哥哥教你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