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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章 臨行將至,囚車送別

大婚臨近自然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唯有慕雲初得了空。

那日從御書房回來後,她雖然並沒有什麼異常,但飛鸞還是將她好生安置了一番。又是炭盆、又是棉被,再加上薑湯這可讓慕雲初渾身上下暖和了不少。

慕雲初半倚在錦枕上,看著飛鸞忙活,與往日一般,今日也是如此。可今日又了幾分不同,在飛鸞看來公主比以往都要好說話,凡是自己要求的也都應了下來,沒有半分反駁的意思。她沒停下手中的活,雖然知道公主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但她也沒向慕雲初的方向瞧去,生怕被公主發現自己也在私底下揣摩著公主今日之舉到底是為了什麼?莫非是為了討好自己,讓自己答應她出去……這樣想著她擱下手中的針線活向窗外看去,外面陽光燦爛倒是晴朗只是這風還是稍有些大,她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在否決著內心的想法。

“阿鸞……”

身後的輕喚讓她不得不回過身去,她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見飛鸞邁著不緊不慢地步伐向自己走近,慕雲初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在床邊。尚未等飛鸞坐穩,一雙稍有被窩餘溫地手就拉住自己的手,將自己的雙手向前拽去,動作雖輕她依舊可以輕易掙脫開來,但她並沒有那麼做,任憑慕雲初將她的手隨意擺弄著。

過了許久,做好準備的慕雲初終於執著飛鸞的手開了口,“阿鸞,你這幾日來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也休養得很好,可總在床榻上躺著我也會被憋壞的,能不能行行好,通融通融破例讓我出去轉轉唄。”她的語氣和神情間在飛鸞眼中就如同一隻撒嬌的小狐狸。

飛鸞忍住了些許心動的意思,還是橫下心開了口,“公主還是在舒雲閣內安心歇著好,外面宮人都在忙著給安國公主籌備婚禮,殿下要是跑出去給他們添亂那倒是飛鸞的不是了。”

慕雲初忙擺擺手,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她認真地對飛鸞說道:“不會的,我不會給阿鸞找麻煩的,我只出去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眼瞧著飛鸞否決了自己的要求,她手中比劃出來的一字只得縮了回去,“那半個時辰,總該可以了吧……”她仍舊不依不饒地向飛鸞討價還價著。眼瞅著飛鸞又要搖頭,她一把將飛鸞的頭穩住,對視上飛鸞那略帶心疼的眼神,極其認真地懇求道:“阿鸞你平日裡對我最好了,這點小小的要求,你應該會答應的吧……”

忽然飛鸞像是記起什麼似的,這連日來的操勞都讓她幾乎快將這件事情忘記。原來在御書房內議事完那日,所有的奏章都被上呈到太后這般重新再檢查了一遍,而太后似乎對將陳卓發配到邊疆一事並不反對,她很快就擬好了懿旨,應該今日就會被下發下去執行。也難怪公主會這般哀求自己,但她也沒有快速應聲下來。而是草草掙脫了慕雲初的手往做針線活的地方走去。

“欸!”慕雲初不自覺地喊出了聲,直愣愣地盯著飛鸞的背影,最終她再也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眼看著公主一副急得快哭出來的樣子,飛鸞也再也狠不下心逗弄她,便應了下來。才答應,慕雲初就抬起了手,完全沒有流淚的痕跡,反而還露出了欣喜地笑,直接從床榻上蹦了下來。

飛鸞忙回去將她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厚厚的秋衣,披上了毛茸茸的斗篷,反將慕雲初消瘦的痕跡掩蓋了不少。臨走前,飛鸞還特意弄了個暖手爐給慕雲初備上,在一切都在飛鸞準備妥當後,兩人就往天牢的方向行去。

雖然外面豔陽高照,在呼嘯的冷風前,慕雲初也沒覺得這一身打扮有多熱。兩人一路緊趕慢趕才到了天牢前,好在還是趕上了。

只見陳卓在看守的監督下,一步一頓地走下階梯來,雖然他走得慢但看守計程車兵也沒有任何不滿的意思,他所站居高自然就將一切望在眼中,便也見了一路小跑前來為他送行的人兒。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不覺也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但看守卻沒有意識到這一切,只是將他引向了囚車的路,陳卓雖是不情願地登上了囚車,但目光依舊死死鎖定在慕雲初的身影上。

慕雲初自然也是心切,見囚車就要前行她也不怕危險,不顧飛鸞地阻攔擋在了車前,韁繩鬆緊間,馬兒高聲嘶鳴,在原地踏蹄,才沒撞上慕雲初。這可將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林副統領連忙走上前來,賠罪勸解道:“公主殿下這又是何必?懿旨已下自然是無可挽回,公主還是請回吧。”待他做出請的動作後。

慕雲初這才著急地解釋到自己的來意,“林副統領你誤會本宮的意思了,本宮這次前來也只是送送兄長……都城到克州這一路山高水長,這一別也不知能不能再見了……本宮只是想……只是想再好好地看看兄長……和兄長再多說幾句話……算我求你了……”淚水噙滿在她的眼眶中直打轉。

見公主作勢就要跪下,林宗耀忙一把將她扶住,他回首望向囚車內隔著柵欄死死盯著慕雲初紅了眼眶的陳卓,終究還是選擇了心軟將看守和士兵叫道了一旁不遠處,將這裡留給了慕陳二人。

慕雲初顧不上待飛鸞攙扶,用盡全力躍上了囚車,陳卓急忙用被枷鎖捆綁住的手穩穩接住了她的手,兩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眼神灼灼地盯著對方,全無往日那般拘謹。

少時,慕雲初先開了口,她一面抽離了一隻手撫摸上陳卓的臉頰,而陳卓也似貪戀這方溫潤的觸感,他朝著她的手心貼了又貼。

“兄長,此去一路上你不必憂心,自有人會在暗中照看。不論路上遇到了什麼人都不要驚訝……”她晦澀地說明著。陳卓使勁點了點頭,但心中升騰起的情感他再也無法抑制,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依然要如此,就這樣決定著他已經開始了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