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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草木篇•熾烈的還魂詩(中)

“真吵,打架的時候不能安安靜靜地嗎?”而且還有閒心拉開距離,又回到祈天成那邊去,很麻煩,亂的很,時萱接著說道,“顧長生,帶我師弟走。”

計劃不需要變動,應對唐明,她一人足矣。

顧長生不放心,“你一個人……”

時萱說道,“他防著你,你現在也沒多少靈力,對付不了他。那便我來承擔選擇的因果。”

“再會。”顧長生瞬間心領神會。

兩人瞬間配合起來,時萱擋住唐明,而顧長生迅速衝上去拽起半死不活的祈天成,沒有傳送符的他,只能選擇御劍飛行,遁入濃煙。

唐明甩出不少靈器,被顧長生的防禦性靈器擋下。

顧長生的宗門底蘊豐富,真能隨手掏出這麼多好東西。

“罕見的默契,可這因果,你承擔得起嗎?”唐明不否認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是他,可那又如何?

受任天命之人,與他承受的因果可不是一個量級的,選擇亦有選擇的代價,有的人哪怕沒有做出選擇,也已經沾染了因果。

而這場焚燼一切的浩劫中,是時萱,做出了拋棄秘境生靈,斷開它們活路的這個選擇。

是時萱,放棄了他們。

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會本能畏懼製造災難之人,亦不敢發難於他。

而替他們做出選擇的時萱,便輕而易舉地成為眾矢之的。

時萱反問:“我跟你走,這些因果便都不是我們的了?是這樣麼?”

時萱沒有被唐明的話語蠱惑,更不覺得一個站在自已對立面的人,會真正為她著想。

唐明面色不改:“當然。”

“可以啊,我跟你走?”

唐明絲毫不信,因為這一句話的時候,時萱已經朝他揮砍十幾遍了,“可你的劍告訴我,你不會配合。”

時萱無奈:“唐明,有時候我都羨慕你們,可以把事情做絕,不留餘地。”

“你想劈斷祈天成的玉牌不成?這可沒那麼容易。”唐明不僅看出時萱的目的,也絲毫沒有意外時萱能認出他,從初次見面開始,時萱就對他非常警惕,他靈巧地躲著時萱的劍,尚且有餘力調侃,

“還有,你就這點本事嗎?我們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你們合作,尚且能對付我大師兄,可我也只是比師兄差一點而已。”

他們可都是金丹期巔峰大圓滿的境界,卡著突破之前,進入草木秘境,僅僅是因為,時萱在這,而那黑蛟又有利可圖。

時萱沒有否認這點,“他那詛咒人的本事防不勝防,我確實不如他。可我也確信,你藏有底牌,卻不足以令我無力應戰。”

沒有被她外露的情緒干擾,思考的速度也非常快,想反過來干擾她。

“……”唐明神色微變,時萱不做選擇,可他還要做,他要將時萱抓走,帶回去,活人永遠比死人更有價值,

“這火再燒下去,秘境坍塌,出口關閉,你我都將死在這場烈焰中。青雲宗的首席,還在猶豫不決嗎?你殺不了我,甚至可能自已都活不下去。”

“既然你將我與這裡的生靈推上賭桌,那也就別怪我自私只想著自已吧。他們的命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是吧?”

唐明神色驟然一變,隨後立刻反應過來,輕笑嘲諷,“撒謊,你竟是學壞了。你若真的自私,大可以不管不顧,一走了之,你會丟下祈天成離開,會丟下這裡的生靈離開,而不是在這裡和我耍嘴皮子。”

時萱的玉牌就在時萱手中,而時萱一直沒有捏碎玉牌,傳送出秘境的打算。

他原是想逼時萱拿出令牌,好趁機奪取的,可時萱一直不為所動。

“沒辦法啊,誰讓我現在,特別想弄死你呢?”

很少有能讓她動起殺心的人,她也不會主動與人為敵,退避不僅僅是隱忍,更是為了能少一個敵人。

可如果有人非要湊上來在她的雷區蹦噠,她又哪還有退讓的理由?

無執劍不斷揮砍,時萱彷彿不會累的兵器,速度還在加快,而唐明的移動軌跡也逐漸被時萱記錄下來,然後做出預判,唐明的功法很特殊,顯然和他那個大師兄不是一套的,用對付他大師兄的那個方法,並不適用於唐明。

“法修?毒修?咒修?有它們的影子,可似乎都不太像。”

唐明雖然有被動挨打的趨勢,可卻像是感覺不到劍砍在身上的疼痛那般,很有閒情逸致,“你也不賴,一個劍修,把毒抗和法抗給疊滿了,誰教你這麼玩的?仗著有天賦胡作非為麼?”

“也沒特意疊嘛。”時萱說著,連突刺,上挑,橫劈,連斬,行雲流水步起勢,青雲劍法承接,“只是練著練著,就上去了。”

無論是法修,咒修,還是毒修,近戰的能力都不如劍修和體修,唐明在有意拉開身位,而時萱自然也不可能讓他輕易得逞。

兩人從地面打到高空,在硝煙中穿行,又墜落地面,長劍的劍氣破開濃煙,草木秘境的天空初見蔚藍又重新被濃煙覆蓋,在極致的烈焰中,兩人從草木秘境的一個邊緣達到了另一個邊緣,直至火光瀰漫天際,四周再無綠意。

瀰漫的火光忽大忽小,劇烈閃爍,不時傳來劇烈的爆鳴聲。

唐明全身冒著烈火,黑色的袍子因為火抗性不足,被燃燒成灰燼,露出特製的防火衣,衣服緊緻,襯得他身姿矯健,線條流暢,肌肉有力,體態輕盈。

手臂上猙獰的劍傷足以看出時萱的出手多麼狠厲,不斷滲血的傷口冒出火光,他的靈力,在燃燒他自已血液的力量。

越是靠近他,他身上的火焰越是強悍,似能焚燒萬物。

面對一個長的很好看,又因為自已而染上幾分凌亂與落魄的少年,時萱說不清自已是什麼感受,方才的戰鬥麻痺了她大部分的情感,致使她對自已這一點異樣,選擇視而不見。

若非是敵人,她不介意少用幾分力,但全力以赴才是對對手,對敵人的尊重。

而且,她是築基中期,唐明是實打實的金丹後期大圓滿,兩人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個大境界那般簡單,所以時萱更不能因此掉以輕心。

打著打著,時萱不解,他同樣也能逃,捏碎玉牌就行,可是抓她似乎比逃命更重要,“再這樣燒下去,你還有什麼能燒的,修為?還是你的生機壽命?”

他的靈力這麼多,還沒燒完呢?她看不出金丹巔峰期的修士這麼玩還有多少藍,可是,有必要麼?為了她的命,搭上他自已的壽命?

“唉,誰知道你那麼扛揍?你分明受了不輕的傷,可一路下來,又跟沒事人一般,是什麼讓你恢復得如此之快?莫不是接觸到了「那裡」?”

那裡,指的是生命之地,傳說中難以觸碰到的靈域。

時萱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聞天閣窮其一生都無法尋找到的奇域,是時萱一次死亡的經歷就可以觸碰到的過去。

“是不知道?還是故作姿態?”很聰明,很敏感,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不過,他才應該是被逼到絕境時的故作姿態吧?

“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麼?你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也只有兩個選擇,老老實實被我砍死,或者情急之下捏碎玉牌離開。”

當然,時萱保留對方還有底牌的可能性,畢竟唐明真的有金丹巔峰期的實力,只是她還沒有看到這個可能。她只能試探,唐明還能幹嘛,他的靈力燒完了嗎。

“為了你,我們可是尋了數千年,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唐明站起身,將自已的玉牌甩飛,重新站起來,無視腳上的傷,走向時萱,“這裡安置了特殊的陣法,為了引你前來,著實是費了不小的心思。

說真的,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情,但是我生在這裡,便也沒得選擇,不然,我能在藏書閣中待上一輩子……現在,一起走吧,帶你參觀我們的組織。”

這是一副,和親朋好友會面,沒有任何姿態,滿是歡迎客人參觀自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