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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草木篇•與誰為友

無執劍鋒利,揮砍起來從不拖泥帶水,劍過而不留痕是它最大的特點,可少有的,也有無執劍砍不斷的東西。

時萱收起劍,拉開了幾個身位,手上還有酥酥麻麻的陣痛感,著實是碰到硬物了。

“不是,你修煉的什麼功法啊,祈天成砍人都沒那麼疼。”顧長生扒拉開附近的枝丫,纏繞在左手上的繃帶因為枝葉上的汁水溼了幾分,他順著土壤爬上高處,不時甩著被砍的右手,出現在時萱面前,“我可憐的鱗甲啊,它連一千歲都沒有,就被迫報廢了。”

護腕裂開了一道明顯的裂痕,衣袖更是被劈開裂了好大一條縫,三層蠶絲縫製的衣服直接分層。

時萱沒有收劍,被自已力量反震後的餘威令她的手仍在抖,“先別賣慘,你怎麼會在這?”

說話間,青鱗也從時萱手腕上跳到地面,警惕地看著幾人。

顧長生的師弟忙上來賠笑,“是我們都在這,因為怕在試煉之地外受到埋伏,我們都在等人進去得差不多了,才靠近的。這裡地勢相對較高,雖然危險卻能夠瞧見下面的情況下,所以我們才想著過來這裡看個清楚,”

還挺穩。

顧長生似乎沒想到時萱在這,只是憑那一劍,猜出是時萱,“話說你是什麼情況?一個人在這?”

她們有相同的劍氣,顧長生憑此猜出她們是一個人。

一個小師妹扒拉走顧長生,小聲提醒,“大師兄,這種事就別明知故問了,這不顯然被孤立了嗎。”

顧長生否認,理所當然地說道,更不避諱時萱在場,“不會,這是不可能的事,就憑時萱有一定實力,如果真是這樣……那應該是趕鴨子上架把人推在前頭試探風險,一個好用的替死鬼遠比沒用的拖油瓶強。”

而且根據青雲宗人和與時萱聊天得到的情報來看,時萱明顯是站在隊伍最後方控場的角色,能被自已的師弟師妹們信任並且交付後背的人,怎麼會被孤立呢。

時萱:“我聽得到,還有,是我不想進去,以及,我是首席,宗門內誰敢孤立我?不想混了?這是最直接的方式。”

首席弟子的身份相當於宗門極盡各種寶物培養的第一人,最大的待遇就是優先享有宗門資源,所以只要時萱想,其他弟子醫院減少都不能抱怨,而這種情況在修真界各個宗門並不少見。

雖然那些資源,時萱真用不上,也不會都拿來用,但她也的確有權利去針對某個人,就像是像電鳴仙門剝奪陳夢笙入門資格那些,作為首席的她想要對付某個人甚至不需要用上「理由」。

時萱否定了自已被孤立的這種可能性,雖然說的很真實,可正常人誰會放棄這個香餑餑不進去?

所以即便時萱說的再真實,顧長生的幾個師弟師妹們依舊不約而同地露出來不可置信的神情。

“哎呀,很難理解嗎?我大概能聽懂了,要命和要資源,魚和熊掌嘛。”顧長生腦回路顯然比他的師弟師妹們快,“我剛剛還想著你能不能帶帶我們呢,看來裡面有讓你忌憚的東西,是這樣吧。算了,我們幾個走吧,去太晚,說不定就什麼都不剩了,人也走光了,沒有什麼大麻煩。”

這話說的,跟flag一樣,話本里常有的橋段,做出某種約定或者說出某種相反,結局往往不得其所。

顧長生的小師妹來回看了幾眼,然後對顧長生說道,“大師兄,你也是首席。”

“所以呢?”

女孩像個大人一般,非常肯定地道,“你遇到危險了,我們肯定不會丟下你走。”

“大家一起走是吧,我都懂,但是吧,咋幾個遇到危險了跟泥牛入海沒什麼區別,不過是時間問題。”顧長生輕輕拍了拍自家小師妹的肩膀,意味深長地安慰道,“首席享受著宗門的優待,就要回報以相同的義務,是我要保護你們,而不是等你們來保護。”

小師妹聽了這話,嘿嘿兩聲,十分感慨:“大師兄難得說這麼靠譜的話呢。”

首席享受著宗門的優待,就要回報以相同的義務,義務和權利往往是一起出現,不可分離的。

時萱想到這,“可以。”

顧長生的態度瞬間改變,“不可以。”

時萱和顧長生突然對峙了起來,時萱同意了跟著保護他們的提議,而顧長生態度非常堅硬地回絕了時萱。

時萱:“我有一種感覺,你那句話是對我說的。”況且,作為大師姐,反而是她成為了離隊的那一個,這是「不合群」的。

脫離「人群」太久,想要融入,這個過程故然不適,可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回到群體中,不能老是本能地脫離出來,

而且,聞天閣在暗處行動,難以察覺,故然需要提防,可她也不應該是以避讓的方式進行防守,他們要是沒有見到她,氣急敗壞也會對其他人動手,她不該把敵人想得太簡單。

在其他人不解時,顧長生率先開口,“你不跟進去,是對自已宗門弟子的一種「保護」吧,只有你不在,他們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那個令你忌憚的存在,目前來說,只對你也只針對你,還沒有多此一舉對其他人動手的必要,所以如果你跟著他們,他們也會因為你而受牽連。”

其他弟子顯然沒想到這其中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平時給顧長生管大管小的弟子瞬間明白這不是他們要摻和的事情,領著其他人退出了討論的範圍。

顧長生也是恍然大悟,突然意識到有這麼一層可能的,時萱自已都自顧不暇,更別提保護,或者說,遠離也是一種保護。

顧長生不知道時萱得罪了誰,他認識時萱也不過一天的時間,可從時萱的行為處事上,他能夠隱約猜到時萱的原則。

時萱解釋:“可我跟著你們,對你們而言,反而是一種保護,你已經結丹了吧,有能力自保,可也僅限於自保,我跟著能替你們分擔些火力,能給你們製造安全的空間和逃離的時間。”

顧長生此時更為嚴肅,“所以我才說不可以。沒人會把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爆破符帶在身邊。”

他清楚時萱的意思,因為祈天成那幾人和她同門,她遇到襲擊,其他人必受牽連不會有活口。

而他們不一樣,出身不在一個宗門,大難臨頭各自飛,小災不用怕,大災也未必會有危險。

顧長生接著問道,“你招惹了誰?或者你身上帶了什麼寶物?讓他們鋌而走險也要對付你?不過他們也有忌憚吧,忌憚其他宗門,所以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光明正大的動手,也就是說,對方未必是邪修。”

所以還會顧忌一下自已的名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修真界最不少見的就是殺人奪寶的情況,特別是在秘境中,發現對方拿到了某種寶物,有的人也不管對自已有沒有用,都會想要將其據為已有。

當然,以上純屬顧長生個人猜測,可他覺得這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時萱沒有否認,“聞天閣。”

“……”顧長生瞬間不淡定了,原本嚴肅的臉瞬間破功,細長的柳葉眉俏起,“你惹誰不好你惹他們……哦不,你不惹他們,他們也會來惹你的,我就說不能和你組隊……等等等等,這也就是說,你劍骨劍心那個傳聞,是真的咯?”

態度變得很快,像是發現眼前的不是雞肋而是一塊美味的雞胸肉。

時萱:“無論真假如何,他們都會把我剖開瞧一眼,確定真假,不是麼?”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也是……也是……”顧長生思索一番,換上溫和隨性的神情禮貌問道,“那,請問道友可還願意同路?”

“……我可沒說我真的有這倆。”

顧長生解釋道,“不,我們團隊正好缺個能打的,而你剛好能彌補我們的不足。”

這意思是,就算她真的沒有,也沒有關係?可如果聞天閣給她開膛破肚後發現真的啥都沒有,要把他們殺了洩憤呢?這種問題怎麼突然不重要了?

時萱不覺得顧長生會想不到這層。

顧長生的一個師弟看到兩人變得和顏悅色,以為聊完了,走過來卻聽到又可以跟著了,非常不解,“大師兄,不是說她很危險嗎?還有什麼牽連嗎?怎麼又同意了?”

“我想了下,他們目的是先找到人,找到人之前自然不會輕易與別人發生爭執,一個換顏丹就能搞定的事情,他們找不到人了,自然就不會對付我們,而遇到其他人更別提了,我相信這位青雲宗的首席,能應付得過來。”

他們幫時萱避開聞天閣的搜尋,時萱保證他們不會被其他宗門的修士迫害,互惠互利,兩全其美。

“換顏丹有味,服下後有特殊的香氣,他們依舊能找到。”

顧長生驕傲地說道:“長夢,去,給她見識見識我們的換顏丹,那些丹香四溢生怕別人不知道用了換顏丹的換顏丹都是下品貨,我們的換顏丹丹香內斂,主打的就是沉得住氣。”

顧長夢聽了去,放開扒拉顧長生衣服的手,取出換顏丹遞給時萱,時萱接過一看,品質成色都是上乘,且丹香的確比她見過的都淡。

“你們換了三味藥。”

顧長生卸下防備之後,是異常地輕鬆,“喲,不錯啊,竟然聞得出來,不過這藥只在我們宗門種了,別的地方可尋不到,這草木秘境也不行。”

時萱見顧長生整個人,狀態切換過程非常快,情緒大起大落的,真的沒問題嗎?不過這不是她該考慮的問題,便只說道,

“你還挺驕傲。”

“那可不。”

像一隻孔雀。

顧長生介紹起自已的師弟師妹,“我們宗支一脈的弟子都姓顧,算是本家,他們是我師弟師妹,也算得上是我的堂弟堂妹,當然我們未必血脈相連。

這一輩的弟子是長字輩,所以我是顧長生,平時管我日常的這位師弟是顧長安,是個食修,喜歡道歉,其實我覺得沒必要。

這是我師妹,顧長柔,醫修,治療的本事很強,簡單的傷痛很容易就能治癒。

小師弟顧長眠,平時很安靜,喜歡睡覺,他的本事就是睡覺就能增長修為。小師妹顧長夢,丹修,二階煉丹師,不過因為跟著長柔學習過醫術,所以也算個半吊子的醫修,論煉丹的本事,你們對伍裡的那個煉丹師未必有我小師妹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