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往往並非沒有依據。
反派在籌劃時,若是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會對其多有防備,為了不暴露自已,處處小心翼翼,在這種壓抑的情況下久了,在終於要見證成功時,他們往往會將自已的計劃,目的透露給對手。
這是一種宣洩行為,他們往往希望自已的對手在死之前,能夠明明白白地死去,以此體現他們的聰明才智。
當然,其中不乏有看到一點成功苗頭就得意忘形,浪得飛起的反派。
果不其然,這“魔神”的投影徑直走進罩子,宮殿周圍也出現了幾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完全沒想過還會有意外發生的大臣們嚇得縮成一團,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封成不慌不忙,“別裝神弄鬼的,直接報上名來。”
時萱看著圍上來的幾個黑衣人,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封成時,他對她耳語的內容,
“城中有邪修,小心行事,切忌暴露。”
封成彷彿就是知道她在調查什麼一般,給她引入了一條新的線索。
災難並非無妄,禍根早已深埋,
將二十多年的光陰放在某一件事的綢繆上,足以見得此人多麼能夠蟄伏。
可放在修士身上,卻是平平無奇的生命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修士的行動,動輒幾十上百年起步,二十多年真不算多。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規律地輕敲,示意慕淮安探查這群人與他身體異變是否具備關聯。
“歃血宗,十二血刀。”
為首之人陰森森地說道,“我建議你們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我們歃血宗佈置了飲血陣,在陣法內也只有我們歃血宗的人才能毫無保留地使用靈力,就是那什麼化神期來了,進入這裡,也只能任我們宰割。”
強顏歡笑,故作姿態,一張拿出來不知道有沒有用的底牌,去賭天道規則加諸在化神期修士上的束縛。
要是築基真能打敗化神,還修什麼仙?
時萱看向凌耀,“電鳴仙門擅長陣法,這喝血的陣法,可破?”
才意識到附近有陣法的凌耀面色難看,“人界的陣法大多上不了檯面,我們很少研究,若是在外面,尚有方法,可現在進了陣法,無法呼叫靈力,想強行破陣,難如登天。”
不行就不行,說那麼多給自已找面子。
天雷宗的雷無極絲毫不把這個歃血宗放在眼裡,“歃血宗……沒聽說過,下界的哪個野雞宗門吧,想搞個大的揚名立萬?你覺得你那剛能呼叫靈力的功夫,跟我們實打實的築基巔峰甚至是金丹期的修士有得比?”
雲綺也不例外,“我們怎麼說都是正經路子修煉上來,怎麼都比你們這些邪門歪道強。說說吧,你們大言不慚傷害人族皇室,挑釁修真界正統的目的是什麼?”
她是媚修,修的媚道,而他們修媚道的,最怕的就是踩的船太多了,一著不慎就翻船,所以合歡宗所有弟子,獲得外出尋歡作樂之前,都必須學會一雙媚眼。
媚眼有神,可視常物,窺靈路,最大的功效就是看對方虛不虛。
而這群人,修為都是靠奪取換來的,身體的根基不行,裝再多好東西,無需外力干預,也有撐破的時候。
歃血宗為首的人說道,“怎麼,自詡出身名門正統,就覺得自已強得不行?持才自傲,目中無人?
告訴你們,老子可是金丹期修士。”
金丹期修士,放在人界已經可以開宗立派了,可放在修真界,隨處可見。
簡而言之:誰稀罕啊?
系統在封成的腦海裡自娛自樂,更是無聊地道,
「讓你調查修真界歷史,你順藤摸瓜摸到了東洲,可是怎麼看都沒有什麼關係啊,遇到的也不過是這群——閉著眼睛也能解決的一堆雜碎。」
封成對歃血宗的興趣不大:「嗯,雜碎。」
「那任務怎麼辦?」
「不是已經出現了嗎?一個疑似已經存在超過一千年甚至是一千五百年的陣法。」
外族不知曉,可封成掌握著許多關於慕氏皇族的線索。
五千年前,東洲西部有個國度,名東原,他們的國主意外獲得傳說中的神器,時間軸。
時間軸可以吸收他人的壽命轉化為自已的壽命。
而慾望的巨石于山頭滑落,將無法遏制。
東原的國主沒有經受住慾望和永生的誘惑,想要榨乾臣民的壽命為自已所用,最後被天道懲罰,令其直系血脈化作時間行者,在無盡的時間裡,感受這世界的變化,卻永遠也無法干預塵世。
而惶恐於那瘋狂國主的貪婪,一支旁系在天道降下懲罰之前,就帶著不堪忍受國主暴行的子民們,共同逃離了東原國。
可天道的懲罰並沒有放過這一支,給他們施加了漫長的壽命,又取走了他們能夠修煉的可能。
而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封成所調查到的結果是,東夏皇室的平均壽命是八百年甚至是九百年。
和如今比起來,他們的平均壽命減少了,減少原因不知,可以是外力干預,也可以天道仁慈收回了懲處。
而封成更傾向於認為是前者,而調查而來的資料顯示,是近兩千年來,東夏皇室的壽命開始不斷下降,跌至如今的三百歲。
「跟陣法有什麼關係?我們來東夏,是懷疑東夏和東原同源,但是相關文字殘缺,所以才要親自前來,調查東原的相關資訊,找到東原國的遺址。
而神器時間軸,很可能還在那遺址中。」
封成沒有理會,他只當系統永遠也不會了解這些。
沒有了靈力,雲綺凌耀這些修士對付起歃血宗的人也確實吃力了一些,可到底對方根本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一番混戰下來,兩邊掛彩不少,但整體最慘重的是大殿,特別是柱子,被修真者撞了幾下,就是用上了修真界的築石,也承受不住如此折騰。
這幾個宗門的首席弟子因為靈力的壓制,所用的武器雖然是靈器,卻也發揮不出作用,而且他們用的靈器……時萱的評價是花裡胡哨。
大概是為了美觀吧,感覺老大哥老大姐用的武器跟普通弟子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檔次高不說,還要好看。
而時萱對雲綺的靈器最敢興趣,她完全沒想過雲綺的水粉竟然有輸出的效果。
只是,這些大臣似乎狀態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在大臣們漏出疲態時,歃血宗的人叫囂道,“幾個蠢貨,飲血陣可以吸收你們的生機化為我們的修為,你們是修士,自然感覺不到,可我們敢今日出手,就是有與你們為敵的資本。”
時萱看不下去了,她走進那叫囂的人那,“別叫了,不願束手就擒,我們就直接動手。最後一次,把這什麼陣還有那罩子開啟。”
“死鴨子嘴硬,你們能活,也不過活得久一點,你們身後那群普通人……”
一剎那,時萱的身影閃到十二血屠為首的那人面前,一手掰斷了他手中持著的硬劍,然後一個迴旋踢,將這人踹出十米開外,硬生生地撞在了透明的罩子上。
如此看來,普通人碰到這罩子會被其表面的靈力流撕裂,但是修士不會。
因著自已現在的身份,所以出手有所顧忌,這麼看來,莽一點也不是不行。
那人肚子被狠狠地踹了一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雙腿還有些發軟,“你不是醫修嗎,怎麼有這麼強的身體素質?你不是醫修!”
時萱一拳一個圍上來的十二血屠,不用一分鐘,將他們盡數壓制在地,“醫者怎能隨意出手?
況且,行醫者懸壺濟世,可不僅僅是治病救人,還要根除這危害社會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