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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大蒜素

朱慈炅輕嘆一口氣:“其實,你大可將作坊之事交予金來福操辦,無需事事親力親為,而你只需把控、督理全域性即可。”

他稍稍頓了頓,抬手指向殿內的那十三套蒸餾裝置。

“這些器具之中,銀質的那一套需留下作藍本繼續仿製,而陶質的則再留下兩套本宮要用,其餘的也都搬去新作坊。”

“提純酒水和花植精油的蒸餾器具都要全部分開使用,各司其責。再招募些匠人和百姓,擴大規模,全面開工生產。”

他神色逐漸凝重:“若愚,你著人去民間買些大蒜頭,選那些較為新鮮、飽滿、品相好的,每日用量約需五、六十斤。”

朱慈炅微微蹙眉,繼續道:“剝出來的蒜子務必要打理乾淨,先用清水反覆淘洗,而後用蒸餾水清洗以去除其雜質。”

朱慈炅突然側頭看向一旁的金來福,只見這廝眼珠子正唰唰亂轉,他頓感無語。

“往後,在新作坊提純酒水、香精時所得之酒精及餘下的蒸餾之水,每日需優先送一些至此處,而後剩餘的方可他用。”

對金來福吩咐過之後,他便又把目光投向劉若愚。

“蒜子清洗乾淨後需晾乾。注意,並非曬乾!而後將蒜子碾成碎末並置於陶罐之內,加入適量酒精將其全數淹沒。”

“所得之物本宮稱之為一階蒜液,可將其靜置於陰涼之所在,兩至三日。”

“而後便如提取鹼液時那般,濾其蒜碎等一應雜質,所得之二階蒜液需再次加入適量的蒸餾水予以稀釋。”

朱慈炅用手指向其中一套陶質蒸餾裝置說道:“將稀釋後所得之三階蒜液用此器具蒸餾即可,而另外一套則留之備用。”

說著他又指向了另外一套,因為他之前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這兩套的氣密性要比其他的那些稍稍好上一些。

“蒸餾後所餘之四階蒜液,需放入少量的鹽助其沉澱,切記是精鹽,不可用粗鹽,否則雜質太多,影響其實際效用。”

朱慈炅邊回憶邊敘述,他不斷地蹙眉思考,以至於片刻之後,他整個眉間緊鎖。

“將最終所得之五階蒜液陶罐置於一密閉器物之內,陶罐四周可放置一些我們之前燒製的石灰石,以吸收蒜液中之水份。”

至此,朱慈炅的眉間終於漸漸舒展,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中也泛起一道神秘莫測、不明意味之光彩。

“至陶罐內之水份被徹底吸盡,最終所得之顏色微黃的白色粉末便是我們所需之物,本宮稱之為大蒜素。”

劉若愚用手中的毛筆筆冠輕輕抵住自已下巴做思考狀。

他皺眉問道:“殿下,最後一步不能用蒸餾裝置將其間的水份蒸乾嗎?”

朱慈炅斬釘截鐵回道:“斷然不可!五階蒜液不可再受高溫,倒是可以放置於一個四周用小火包圍的暖爐內緩緩烘乾。”

他頓了頓,便又追加了一句:“自然晾乾也是可行的,只是用時較久罷了。”

劉若愚緩緩點頭,輕聲應道:“奴婢已全然記下了。”

“此事不用太過著急。你安排下去之後,明日再行操持。日後你可多方試驗,以確定其最佳之材料用量。”

說罷,朱慈炅的臉色再次肅然,他凝視著金來福。

“本宮知道你是若愚的心腹,他之前並未將你推舉給本宮,或許就是因為擔心你的眼睛會讓本宮誤會。”

“若愚,本宮說的可對?”

此刻,金來順的額頭上冷汗直冒,渾身也在微微發抖,眼珠則極速亂轉。

留意到這一幕的劉若愚更是滿臉慚愧,他輕聲道:“殿下聖明,確實如此。”

朱慈炅對金來福說道:“基於本宮對若愚之信任,所以作坊可暫時交予你打理,作坊之大小事務,你仍需聽命於若愚。”

撲通一聲,金來福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嘴裡有些磕磕巴巴道:“奴婢……定然不會辜負殿下之期望!”

“你需謹記,其一,務要實心任事,不可欺上瞞下,作坊擴大後之匠人、百姓之薪俸必須要足額按期發放,不得有誤。”

朱慈炅輕咳一聲,繼續道:“其二,做好與商行崔德福之接洽、協作,按時按期按約足量供應,不可無故遷延。”

看著金來福專心、認真在傾聽的模樣,朱慈炅微微對其點頭以示鼓勵,而後語氣漸漸開始凝重。

“其三最為重要,所有作坊裡的配方,都需嚴格保密。生產過程可以由匠人們操持,而物料配比、火候控制卻需由信得過的人手來經辦。你可都記下了?”

金來福此刻神情激動,眼珠唰唰如電,他急忙說道:“奴婢記下了,奴婢定會用心做事,絕不會讓殿下與劉公失望。”

“如此甚好!你們先下去吧。有何不解之處,均可隨時來找本宮。”

朱慈炅對著他們二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看著劉若愚和金來福走出配殿,朱慈炅回過身來,久久地凝視著李元福。

李元福此時渾身都在輕輕發抖,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而後他身體猛然一顫、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

朱慈炅柔聲道:“元福,你去找景鴻,就說本宮說的,自今日起,你便留在本宮身邊伺候,往後跟寰兒一起隨侍左右。”

“奴婢領命!奴婢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要殿下有……”

朱慈炅有些無語地看著李元福滿臉興奮的樣子,生怕他的表忠心之言沒完沒了,便也對其揮了揮手。

只見李元福猛然起身,屁顛屁顛就轉身走了。

朱慈炅笑著微微搖頭,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此刻站在一旁、眼神幽怨的寰兒。

他柔聲說道:“剛剛之事只因事涉父皇,故需避著你。而在這宮禁之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是為你好。”

寰兒緩緩低下頭,低聲道:“奴婢曉得,奴婢也不是那個意思。”

於是,朱慈炅調皮地做了個鬼臉道:“本宮自然也明白你的意思。”

“走!咱們回去吧!”

說罷,他回頭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