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芊被寒流凍醒。

窗戶被無情的吹開，黎芊只得不情不願的從還算得上暖和的被窩裡鑽出來。

自從回到凡界後大大小小的流感她就中招了無數次，失去神力後她比從前更能清楚地感知四季的交疊。

“小黎，又感冒啦？”

領導上前例行展現人文關懷。這是黎芊直屬經理，看著三十多的樣子，長得也周正，穿的也人模人樣，可總給人一種油膩虛偽的鬼樣子。

“經理，我沒事。”

黎芊還是跟每個人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她不願與任何人過分親近。

半小時後，一盒感冒藥出現在黎芊的工位上。

“您這是……”

“年輕人得先把身體養好才能好好工作呀。”

黎芊本就生的好看，水嫩的小臉讓人看不出實際年紀，她微微一笑的樣子男同事也是看的心都化了，雖然黎芊在笑的是他們這些不自量力的油膩下頭蝻。

“謝謝。”

黎芊忍住內心的白眼，這大哥腦子沒事吧。

這是她剛換的工作，才入職不到一個月，她懶得再動彈，無奈又又又遇到一些個蒼蠅子。

不過好在，凡界雖說噁心的事不少，可要命的沒有，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曾經的畢生追求是暴富找帥哥，現在，一盞茶，一本書，一扇窗，一個人，足以。

平平淡淡才是真。

勞累的一天終於結束，不知是不是感冒的原因，黎芊總覺得現在腦袋很重，身體卻輕飄飄的，比往常虛弱雙倍。

她推諉不過男經理的再三殷勤，被半推半拉的上了他的車。

“謝謝經理。”

“小黎啊，老是說謝謝這多見外，以後也別叫經理了，喊我哥就行！”

“……”

黎芊倒也不是故意不接話，她實在是憋得慌，她是個暈車體質，這讓本來就頭暈的她雪上加霜。

車窗開了一條小縫，陣陣涼意讓她不至於吐在這大哥的車上。

好舒服啊，就像內殿前大樹下迎面吹來的微風，也像天河畔綿綿不絕的舒坦。

陷入回憶的海洋中，這段刻意避開的回憶，黎芊再也不願提及的過去，千年的時光早已刻進她的每一寸肌膚，可那年一水間的風浪太大，大到足以完全摧毀她的肉身與靈魂。

黎芊睡著了。恍惚中，她好似看到了雲笙，可走近一看，幻影消散，梵離走了過來，他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而她想躲卻躲不掉。

“梵離……”

黎芊驚醒著抓住眼前的手，可現實讓她燃起了更甚的恨意。

“小黎啊……”

啪！好響亮的一聲巴掌。

“您沒事吧？”

真是放肆！

“黎芊，別給臉不要臉！”

詭計沒得逞的男經理開始惱羞成怒。

“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滾蛋！”

黎芊頭也懶得抬，她看到這個油膩男的嘴臉會更想吐。

“不用了，爺爺我不幹了，好走不送。”

黎芊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車門一摔，揚長而去，只留男經理在原地發瘋。

“真是見了鬼了。”

回到家後黎芊瘋狂的用水搓自己的臉，本就潔癖的她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