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警察叔叔的意圖時，他也無能為力，畢竟是公司給他派單，也不是他能主動接單的。

他只能無奈的對警察同志說：“您好，我們公司有篩選標準的，不是誰都做的，具體標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普通員工。”

他們不死心的問道：“那方便上門聊合作嗎？這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章牧遠卡殼了，他也不知道啊，他自已都沒有去過公司，都不知道這個辣雞公司到底有沒有其他活人在，只能支吾地說：“我回去彙報一下情況，到時候再聯絡你們，行嗎？”

行，當然行，只要有希望，讓他們多一種處置手段就行。

其實，他們也知道潘中和這種被開發商坑了的人的確比較無辜，但是吧，他們也無能為力，把他們抓起來，人家也是沒錢繼續建房子。

哪怕是銀行把貸款責任歸屬於開發商了，那親戚朋友、小額貸的錢還是要還的，對某些人來說也是不可承受的負擔。

這種民事糾紛還不像刑事的，他們能出大力，民事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無奈。

既然事情都解決了，潘中和他倆在筆錄上面簽了字就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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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中和走出警察局時，有一種煥然如夢的恍惚感，像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夢，現在重新迴歸到了人間。

他一把拉住章牧遠，笑著說道：“小老弟，多謝你幫忙。老哥我請你吃飯，走，我們去前面的麵館。”

他全身上下只有幾千塊錢，是給打撈隊預備的，省的父母還要出這個費用。

幸好身上還存了一點現金，要不然還真的請不起飯。

別說，章牧遠比他還慘，身上只有一千塊錢，一會還要趕緊去繼續打工工作，要不然挨不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

有免費的飯，那必須要吃。

於是哥倆好的走進了麵館，等上面的功夫，潘中和忍不住問道：“小老弟，我剛剛其實還不是很明白，你們公司是怎麼賺錢的，也是做不良資產處置嗎？抖抖上很多人做這個。”

章牧遠正好想和他說說被隱藏部分的條款，他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怕不說的話，萬一被評判為不合格怎麼辦。

於是，他小聲的說道：“老哥，一會我告訴你，不要打我哈。”

潘中和警惕得看向他：“還有別的費用？”

章牧遠回到：“是也不是，不需要你額外付現金，但是需要付出一點其他的加價。”

“是啥？”一聽不需要付錢，心裡已經是鬆了一口氣了。

章牧遠組織了下語言說道：“您看，您這個負債，首先是你想買這個房子，才會有負債的，其次是開發商爛尾，導致你哪怕想賣房還債都不可能，又因此導致了一連串的事情，所以也有冤屈的地方。這個你承認吧。”

潘中和點點頭，的確是那麼回事，要是開發商不爛尾，那他們不用另外租房，孩子也有學位，不會因為學位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他妻離子散。

他接著分析道：“我們公司是一個非常公平的公司，冤有頭，債有主，所以責任的實際分攤是，開發商負責50%，你承擔30%，現金佔了20%。”

潘中和急道：“唉，不會還要我出30%吧。我可出不起。”

章牧遠安撫住他說：“老哥，別急，這個代價其實你已經付了，在合約生效的那一刻就已經扣除了。”

這把潘中和說懵了，是啥子嘞，當時警察同志都在，他沒有付出什麼呀。

其實，章牧遠之所以沒有一口氣說完，也是在琢磨該怎麼說可以讓他更好的接受，這可關係到他的績效。

“是功德，額，就是說種什麼樹得什麼果，老哥你前半輩子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才有這次機會。代價就是會扣除功德，會影響你這輩子的功德結算。”

“功德？？？是我理解的那個功德？？？”

要不是章牧遠說話條理很清晰，剛剛也是從警察局走出來的，他都要懷疑對方是個清醒的瘋子了。

“是的，就是你理解的那個功德，大差不差。也就是說開發商扣50%，你扣30%，當然你可以透過做好事把這個功德加回來。”

出人意料的是潘中和一拍大腿，大聲叫好，嚇了他一跳。別人也都詫異的轉過頭來。

此刻的潘中和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畢竟也是跳過的男人了，他大笑說：“太好了，狗娘娘的，終於有手段可以治得了他們，你知道嗎？我們打官司、走訪、到處發影片，根本沒有用，人家就是癩皮狗一隻，你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問就是沒錢。實際上呢，他還在吃香的喝辣的。”

哦哦，不是對著他的就好。

“老哥，你也要扣30%的。”

“無所謂，只要那群雜碎能同樣遭報應，把我的全部扣光都行。”

大哥仍是大笑不已，笑著笑著眼淚又開始狂飆。只見他雙手捂臉，嗚嗚聲從手掌處傳來，心情大起大落之下，讓他難以自抑。

好吧，仇恨使人喪失理智，這麼玄幻的事情也能這麼快接受。

此時，麵館老闆直接上了兩碗麵，還贈送了兩瓶豆奶，啥也沒說就走了。

可能就是中年人的默契，不用問，就知道這個老哥遇到難處了。

章牧遠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不客氣的默默吃了起來。

好一會，他才看到潘中和平復心情。直到潘中和吃完之前，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最後，潘中和說：“謝謝你，章兄弟，要不是你，我肯定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可能就是仇者快親者痛吧。”

“嗨，一樣一樣。那老哥，你現在會去和你前妻複合嗎？”章牧遠問了最後一個關心的問題。

“不知道。”潘老哥很迴避這個問題。“我現在就是好好工作，努力賺錢吧，多的可以給他們娘倆，其他再說再說。”

“行吧，那老哥，我們就此分別吧，一會我還有點事，你有問題就打我電話。”

“好的，有時間我們再聚。真的謝謝您了。”

在潘中和不捨的告別中，章牧遠往他打工的地方狂奔，MD，居然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