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我還以為你連我這三姐都不認了呢!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這些年咱們這一大家子骨肉分離實在太苦了!”
三姐周德陽身形消瘦,微微駝背,一臉滄桑,面板黝黑,皺紋堆積,看樣子她這些年過得很苦。
李七月認真的辨認了下,也實在看不出周德陽和周德勝之間面容有相似的地方。
“三姐坐!”
周德勝客氣的讓三姐坐下,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李7月明顯看到了疏離兩個字
“哎!哎!這是弟妹吧,這模樣生的可真俊啊!我看咱們全國都挑不出比弟妹更俊的女人了。”
周德陽坐下的過程中,那銳利的眸子及其複雜的盯著李娜。
李七月明明感受到她的不喜,可人家嘴裡說出的話卻讓你挑不出錯來。
“三姐好,我是李七月,周德勝的妻子。”
她能怎麼辦呢?也只能是客氣問好,禮儀上不要被人挑出毛病來
“不敢當。”周德陽聲音淡淡,望著弟弟的眼神卻極熱情
“小弟姐姐這些年過得苦啊,我無數次想去京北找你,可是我就是開不來介紹信。
無數次的想找你的電話號碼,可都說你的電話號碼是絕密,你的地址也是。
這要不是大姐告訴我,你來我們省任書記了,我還找不著你,就這還是有好幾位熱心的同志告訴我大院的位置。
這裡可真氣派呀,還有警衛員,你家裡更氣派。
就你這別墅,就是過去那大資本家住的吧?
但大資本家可沒有你氣派,他們哪有那個能力,讓解放軍給你站崗做警衛員!”
周德盛微微挑眉“三姐,你言過其實了,咱父親也是一名能征善戰的將軍,不過是因為傷病走的太早罷了。”
早到還沒來得及授銜…
“是啊,你說的沒錯,可當年對於我來講太過遙遠了。
每天在貧困線上掙扎,在婆婆嫂子的搓磨下,還要拼命的為了兒女做打算。
咱們年少的生活,除了你之外,我已經想不起來太多。
記得當時你也很小,那麼那麼的小…
可最小的你也是運氣最好的,因為你年齡夠小。
所以那些將軍們才願意收養你,願意培養你。
不說別的,你這五官和你母親長得可真像,但比你母親好看,你母親看著有些小家子氣有些風塵氣。”
李七月這下知道,周德勝為什麼不喜歡這個三姐了。
就算她曾經帶過周德勝一段日子,但就聽她這麼說話,就說明她情商低且惡毒。
話說做人還真的比不上大姐周德里呢!
“三姐,你是忽略性的忘記了嗎?我的母親是組織上派來照顧父親的,甚至可謂說母親和父親的結合是組織的意思。
所以你現在在質疑組織的決定,質疑組織的眼光?
組織會把個風塵女,嫁給父親照顧父親這個英雄嗎?”
李七月極少見到周德勝,這副皮笑肉不笑,眸光中都盛滿了怒意的樣子
她下意識的牽住了周德勝的手
無言的說
親愛的
你有我
而我也只有你
“哎呀,不是小弟,你瞧我這張破嘴呀!
我不是說你的親生母親不好,是說這人的模樣長的,哎呀,你就別跟我計較了,你知道我這人從小就這樣。
這嘴一說話啊,都沒人愛聽,經常得罪人,但我沒啥壞心眼兒啊!”
周德陽立刻反應過來,一個勁兒的道歉,那點頭哈腰的樣子
讓李娜想起了魯迅先生寫的閏土
閏土中年的時候見到魯迅就是這個樣子
可週德陽和閏土還是不一樣的
各方面都不一樣
“三姐!你收的”周德勝嘆息一聲,轉身走進書房
出來的時候,李七月看到他手上拿個牛皮紙袋
“三姐,這裡有300元錢,一張腳踏車車票,一張電視票,100斤的糧票,兩米的布票。”
“小弟你這是啥意思?你當我是來你這打秋風的嗎?”
“三姐,說實話吧,我從咱們家走的時候太小了。要不是大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我對咱家的印象真的很模糊了。
但你既然來了,我自然要以禮相待。”
周德勝嘴角擒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若不是場景不對,人物不對,大家還會以為他在接待外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