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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兩個條件

溫鶴眠沉思道:“到時候你我從中相勸就是了,若是實在不行,只能聽天由命了。”

話是這樣說,只是現在的聖上

早已不是他年少時一心輔佐的摯友了,或許這便是少年和成年人的區別吧,他們終會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漸行漸遠。

……

程寄歡從屋外走來,說道:“爹、娘,我來了。”

這時她才發現溫鶴眠和溫清淮也在,她心下了然,大致知道他們是為何而來。

李璟禾把她拉過來,握著她的手道:“歡兒,溫丞相這次來是為了帶你回京,你看……”

她話還沒說完,程寄歡就說道:“好。”

李璟禾詫異道:“好?”她原先還準備了相勸的話,沒想到程寄歡這麼快就答應了。

以她對程寄歡的瞭解,短短几日,她也不會和溫鶴眠產生什麼樣的感情,難不成真的是血緣相吸?想到這,她又未免有點心酸。

溫清淮激動道:“太好了,父親,我就說小滿一定願意跟我們回去的。”

溫鶴眠倒是沒有那麼激動,他記得程寄歡之前可是不想去京城的,如今態度轉變,肯定是有理由的。

程寄歡一眼就看出了她娘在想什麼,拜上輩子那家人所賜,她察言觀色的本事一向厲害,於是安慰道:“娘,你先聽我說。”

她又轉頭對著溫鶴眠說道:“大人,我需要您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才會回京。”

溫鶴眠摸著鬍子道:“好,你說。”

不管是什麼條件,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她。

程寄歡接著道:“第一,我自幼生在邊關,行為舉止肯定不如京城的大家閨秀,但是我也不想也不會改,你們不能約束我,我每日需得睡上半日,你們也不能打擾我,我在邊關什麼樣,在京城就會什麼樣,我要一定的自由。”

溫鶴眠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尊重你。”

他在沒見過程寄歡前就想過了,一個小姑娘流落在外,能保住性命便是好的了,世道艱難,若是她淪落到什麼三教九流的地方,他也會接受,只要是他的女兒,這又有什麼關係。

況且,當年若不是他的疏忽,她又怎麼會丟失呢?本就是他對不起她,自然不會介意這些。

再差的結果他都接受,何況程寄歡現在長成了這般模樣。說不上知書達理,至少孝順父母,性情直率,況且這些年程家將她養的很好,她眼裡並無被世俗刁難過的暗淡,她活潑開朗、落落大方,這樣已經很好了。

程寄歡歡繼續說道:“第二,我不想改名。首先,程寄歡這個名字我用了十五年,用習慣了;其次,這個名字是我爹孃對我的期望和祝福,我不想改了讓他們以為程家少了個女兒,我會一直用這個名字,這十五年的恩情我也不會忘。”

最後一句話,是對程觀南和李璟禾說的。

實際上,她是不想說這麼肉麻的話的,但人在世上,有些肉麻的話總要說,只有說了,別人才會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才不會想東想西,彼此漸行漸遠,直到再無聯絡。

她一開始確實不想回京,但是想到她的親生母親因為她終日纏綿病榻,又想到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苦苦尋找她的下落,再冷的心也會有溫度,人家既然生了她,並且也沒有對不起她,她就得盡孝,反正她生下來就是給人當女兒的,叫誰爹不是爹,叫誰娘不是娘。

況且,看溫鶴眠這架勢,不把她帶回去又怎麼會安心。

李璟禾哽咽道:“歡兒,你...”

她實在是沒想到,她的女兒居然這麼懂事了,想到這麼好的女兒就要還給人家了,一時忍不住落淚。

溫鶴眠欣慰道:“自然,你原先的名字溫洛初寫進族譜就行,你還是程寄歡。”

他很欣慰這個女兒能這麼懂事,他本就沒想過給程寄歡改名,她受程家多年恩惠,不該忘。

程觀南也有一些鼻酸,他努力壓制,說道:“歡兒,你放心,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回家,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他這話有些得罪溫鶴眠,但是他才不管那麼多,這個老小子把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寶貝閨女給帶走了,他才不會顧及溫鶴眠的心情。

程懷風在一旁委婉道:“爹,歡兒在溫家怎麼會受委屈,您多慮了。況且又不是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了,每三年守城將軍不是要奉召入京嗎?現如今,也快到時候了,等到了冬日,我們一起回京就是。”

每隔三年,守城的將軍都要去京城向聖上傳達這三年的事務,以及後三年如何安排,可在京中留三個月。

程寄歡這才想到還有這事,前幾年都是她爹和程懷風去的,她和娘就在家中等著。

畢竟她們一家四口都在邊關,京城只有一些旁支,也無須多走動。

程寄歡說道:“是啊,娘,冬日就快到了,到時候您一定要來看我。”

李璟禾笑中帶淚,點頭道:“好好好。”

……

解決完這事,程寄歡決定和她在邊關的朋友告別。

雖然她整日昏睡,也不愛出門,但是朋友還是有一兩個的。

她寫了幾張請帖,讓人送去李家和劉家。

李家就是李堂也就是李璟禾的遠房表兄,她和李堂的女兒李如歌玩的還行,二人脾性相投,皆是喜歡直來直往的性子。

劉家則是李家的姻親,劉望晴是李如歌的表妹,年紀比程寄歡都要小一些,平時愛笑貪吃,像個小孩。

程寄歡對這兩人雖沒有到無話不說的地步,但是也算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了。

寫完請帖,她左右無事,四處看了看,發現還是有些捨不得,這個屋子的上上下下皆按她的心意來佈置的,她在這待了十五年,真到要走的時候,還是有些傷感。

不過她相信有一天她終會回來的,溫鶴眠答應她尊重她的一切,她是自由的。

心裡也不免有些忐忑和好奇,那位據說和她很像的母親,不知到底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