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帝這下是真的相信太子的一見鍾情了。
這麼離譜的話都能說出來,他都害怕溫家人聽到直接拿刀來砍他,他怎麼養出了這麼個兒子?
簡直是匪夷所思。
難不成真是他給太子的壓力太大了,給他的挫折過多了,才讓他瘋成這個樣子。
順平帝在心裡想著難道自已真的做錯了嗎?
他又嫌棄的看了一眼太子,繼而又想到和他一樣荒唐的四皇子,簡直是讓人頭疼。
難不成他這大位無人可坐?
早知今日,他又何必處處打壓太子,偏寵四皇子呢?
順平帝心中已經有些後悔了,只是如今時光也不能倒流,只能盡力掰正這兩個逆子了。
太子看順平帝神色,委屈道:“父皇,她再怎麼出身尊貴,也只是一個臣子的女兒啊?做良娣有何不妥?若日後我繼位了,她不就是貴妃了嗎?也是極尊貴的,就像父皇寵愛的皇貴妃一樣。”
順平帝大怒,拿著桌上的硯臺就往太子身上扔,怒道:“滾出去,你這個逆子,給朕滾出去!”
他人還沒死,就已經惦記上要封誰為貴妃的事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太子連連後退,總算沒被砸著,但也不敢再多留,只能告退道:“兒臣說錯話了,兒臣這就滾,父皇莫要生氣,擔心氣壞了身子。”
太子走後,順平帝都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清新多了。
他實在是受不了太子如今的這副德行。
他也不想想,就算溫家願意了,太后就會願意嗎?太后可是一向疼惜樂陽長公主的,怎麼可能看著她受委屈。
他躺在龍椅上,思索道:“傳道口諭到東宮,太子無狀,頂撞天子,讓他在東宮禁足一個月。”
他又想到程寄歡,繼續吩咐道:“還有,找人盯著太子和溫家,別讓他們私下有什麼接觸。”
要不然他真的懷疑,就太子這張惹是生非的嘴,遲早得被溫家人套個麻袋打一頓。
王公公應道:“是。”
順平帝緩緩的閉上眼,只覺心累。
……
到了晚上,溫沐顏來找程寄歡去正廳吃晚膳。
溫沐顏本以為程寄歡已經準備好了,沒想到她還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連帶著她那個邊關帶來的丫鬟時錦也在榻上睡著。
兩個人好像幾日沒睡覺了,溫沐顏覺得此時就算打雷也驚動不了她們。
她一時無奈,一時又覺得好笑。
想起父親跟她說過的程寄歡的兩個條件,她當時聽了還覺得奇怪。怎會有人需要睡這麼久,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眼看著時辰要到了,總不能讓溫老夫人他們等著程寄歡,只好俯身輕輕拍了一下程寄歡,叫她起來。
程寄歡從夢中醒來,看了眼頭頂上這不熟悉的床簾,一時竟不知身處何處。
她轉頭看見溫沐顏,才意識到她已經到了溫府,這是她家。
溫沐顏說道:“歡兒,該去用膳了,時辰快到了。”
程寄歡這才想起來,趕緊爬起來,打了個哈欠,說道:“好的,二姐。”
她的聲音透著一種自帶的嬌意,又有一些慵懶,再加上臉上有一些睡著時壓出的紅印,看起來便有一種“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的感覺。
讓溫沐顏一個女子都覺得有些臉紅,不敢直視程寄歡。
她在心裡想著,她家小妹果然國色天香,要不然她父親怎麼會在這麼多人中,一眼就看見並認出了她。
程寄歡起身梳妝打扮,一旁的溫沐顏恢復情緒,走到她身後,跟正給程寄歡梳頭的時錦說道:“我來吧。”
兩姐妹從鏡中看到彼此,她們互相看著彼此,兩張肖似的臉,一張清冷如畫中仙,一張傾城如牡丹花,不分仲伯。
可能血緣便是這麼神奇,兩人相視一笑,倒是少了一些生疏。
程寄歡說道:“多謝二姐姐。”
溫沐顏替她挽發,笑道:“你我姐妹之間,何須這樣客氣。”
程寄歡也笑道:“那妹妹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收拾了一番,一齊攜手到了正廳,此時其他人已經到了。
樂陽長公主一見她們,便笑道:“你們姐妹兩這麼快便親近了,就數你們來的最遲了。”
她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心中只覺高興的不得了,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已的女兒終於回家了。
兩人齊齊行禮,溫老夫人招了招手,笑道:“好了,快入座吧。”
程寄歡坐到了樂陽長公主的左側,溫沐顏則在她旁邊。
溫老夫人說道:“歡兒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你多吃一些。”
程寄歡說道:“好的,多謝祖母。”
她自然明白,這是溫鶴眠和溫清淮在邊關就問了程家她的所有喜好,這份用心,她記下了。
有時候愛一個人不是看他說了什麼,而是要看他做了什麼。
程寄歡想了想,這種被愛包圍的感覺,也不錯。
一頓飯吃完,眾人漱口。
溫老夫人說道:“歡兒,我和你父親、母親商量過了,三日後溫家開祠堂、擺宴席,讓你正式祭祖,好認祖歸宗。”
程寄歡自然應道:“好的,祖母,孫女知道了。”
旁邊的樂陽長公主也說道:“歡兒,過幾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你還沒見過太后,也就是你外祖母,她也很疼你,這些年只要想到你便落淚。”
這話說的不假,太后這一生就得一子一女。
兒子是當今聖上順平帝,女兒則是當朝唯一的公主樂陽長公主。
先帝子嗣少,總共也只有四子一女。
順平帝的另外兩個兄弟各自封王,前往封地。至於還有一個,就是十五年前謀反的祁王了。
既是唯一的女兒,又是長公主。自然從小便是嬌生慣養,錦衣玉食長大的。
太后疼惜樂陽長公主,自然愛屋及烏的疼愛她的子女。
程寄歡想了想說道:“那我現在就得學些進宮的規矩了吧?”
溫老夫人很是詫異,這孩子居然這麼聰明。只憑一句,便知道了她要說什麼。
溫鶴眠在一旁摸著鬍子,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