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武明空抬手屏退了其他大臣。
一道紅光自殿外掠過,直向殿內而來,七絕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武明空撥弄著手上的玉戒,眼神漫不經意地從七絕身上掠過,“你方才想說什麼?”
七絕很不喜歡一個人類高高在上俯視著他的感覺,但畢竟手上有命脈在武明空手上,所以即使再如何也不曾發作出來。
“想來本宮與這清霧城有些淵源,本宮倒是可以助陛下滅了他們。”
七絕只是看著武明空,掩飾了眼中的暗潮洶湧。
武明空自然知道七絕絕不會如此好心,“你想要什麼?”
與萬年的大妖打交道,總歸警惕些好。
“不如陛下解開這命咒的限制,本宮方能奔赴嘉城關絞殺清霧城的那些賊人。”
畢竟解開限制,只是不再限制七絕的行動和距離,至於命脈依舊在手上。
而且七絕那日晚上僅是丟了一杆槍就能將那兩個刺客打的潰不成軍,實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武明空摩挲著玉戒,思索了一會兒。
只是為了坐穩這個皇位,武明空還是答應了七絕。
七絕看著身上那些黑色的印咒逐漸消失,眸子之中掠過一絲戲謔。
“朕命你,務必繳清清霧小國,最好不要留下任何餘孽。”
武明空沉聲命道。
七絕反感地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捏了個靈力,整個人便化作一團紅色的光消失在了原地。
武明空捏了捏眉心,一陣煩躁。
良久。
“陛下當真信任他嗎?”
來仲書不知何時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走到面前行了一禮。
“臣總感覺此妖物有問題,陛下此番做法不妥啊。”
武明空本來心上就煩躁,被來仲書這麼一說更加煩躁了,“那你說朕能怎麼辦,那些妖物是你我能對抗的嗎?你能替朕去滅了清霧城的那些雜碎嗎?”
“……”
以他們凡人之軀,想要抵擋妖物,簡直是難如登天。
來仲書無法反駁,只能緘默不語。
“況且他的命脈在朕手上,量他也翻不出什麼雲霧。”
武明空看向了手上的戒指,“莫不是來愛卿對自已這命咒沒有信心?”
眼中一瞬湧現的威脅讓來仲書不禁愣了一瞬,急忙搖頭道:“這咒法絕對沒有問題,陛下放心。”
只是口中這麼說著,來仲書卻不禁想到了明明中了蠱毒的陳拾和李餅現在還能活著回來。
如果這一切的咒法都有解法的話,那麼此番必然是不妥。
只是來仲書不敢現在告知武明空此事。
只能先行默默退了下去。
*
經此一事,大理寺的眾人雖說沒有被罷黜,但卻也無心再查案子了。
幾人天天能做的不過是在明鏡堂想著辦法,唉聲嘆氣的每日都如出一轍。
小雨忽至,淅淅瀝瀝地落在窗沿上。
陳拾在房間之中守著那被白色靈力環繞的青雉,一刻都不敢挪開視線。
只是因為小狐狸對他說,他在身邊修煉才會更快。
他真聽進去了。
雨聲煩悶,陳拾有些無聊地玩著桌上的茶杯。
只是青雉修煉好似並不順利,白皙的額頭上都滲出了不少的細小汗珠。
陳拾見狀,心下一緊,連忙從懷中拿出了帕子,上前微微俯下身,抬手緩緩地擦去了那些汗珠。
一舉一動都如同呵護珍寶一般。
眼中所倒映的也全部都是面前之人。
只是在觸及到青雉眉間印記之時,仿若一道電流竄遍了全身,陳拾眼前看到了些不屬於自已的記憶。
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青雉戰袍翻飛,秀髮以白玉高高豎起,露出了整張臉,眉宇間英氣逼人,手中拿著的千瀧靈力似乎比在馴獸場時的靈力更加充沛。
而站在青雉面前的,是一個男子,一個身著玄紅衣衫的男子,那男子竟是一頭銀白的長髮,鬆垮的衣領給人一種很是慵懶的感覺。
兩人的表情似乎在爭論著什麼,只見青雉忽然就將千瀧對向了那個男子,紅唇一張一合不知說什麼。
但從青雉的神情來看,約莫是十分憤怒的,可面前男子在青雉面前一點怯意都不曾有,甚至還看出來了幾分悠閒。
畫風一轉,只見眼前風景不知何時已然變化了,陳拾看到了一片從來不曾看到過的地方。
似是在天邊,上面是湧動的雷聲和烏雲陣陣。
“七絕,本王今日必要將你擊敗,還我妖界安寧!”
青雉捂著胸口處,似乎是受了重傷,身上白色的戰衣不知何時染了鮮血,就連嘴角都有血跡未乾。
只見一陣白光掠影,青雉的身後顯現了巨大的法相,竟是一隻九尾的白色狐狸,身後是雲層之中的電閃雷鳴,一瞬間將這場戰役拉到了高潮點。
那名為七絕的男子見狀,臉上才有了些動容,“竟然還能開九尾,雉兒,是本王小看了你啊。”
“不過你現在的狀態開九尾法相,無疑是自尋死路,何必呢?”
青雉臉上的堅定像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七絕,“那又如何,本王是妖界之主,就算與你一同隕落,也在所不辭!”
說完,青雉便再一次持槍向七絕衝去,身後的長髮在空中翻飛著。
陳拾還不曾看到結果,眼前的一切就盡數消散了,迴歸現實,只見手上那白色的靈力逐漸收回了印記之中。
而青雉只是閉眼打坐,沒有睜開眼。
他剛剛是看到了青雉的記憶嗎?
所以青雉是對付那個惡魔頭,才會身受重傷,靈力全無的嗎?
雖然不知道那個七絕是何人,但是陳拾心想著肯定不是個好人。
但是青雉和那個七絕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為何七絕喚青雉為雉兒?
陳拾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著眼前的青雉,腦子之中有諸多的疑惑。
但陳拾想到了那日青雉對他說的話。
她說以後會告訴他。
想到這裡,陳拾也就沒有再糾結了,只是繼續擦著青雉額頭的汗水。
青雉修煉的似乎氣息越來越不穩了,好看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手腕兀地被抓住,陳拾微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