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灰溜溜走了之後,曾夫人交給江月一封信。
“給段老的?”
封口用了火漆,江月知道這是密信。
隨後,兩人聊了聊曾夫人就告辭了,似乎她來一趟就是為了送信。
翌日。
一大早,三輛大車停在小院門口,鏢師們幫著把東西搬上車,等江月上車坐好,一行人就出發了。
這次出行,可比上次舒服多了,杏花和碗娘準備了不少吃的,馬車一側的抽屜裡,各色乾果、點心、蜜餞、肉乾就有十多種。
籃子裡還有些新鮮水果,茶水也備了一大桶,渴了可以隨時喝。
江月撩開簾子,八月的微風裡夾雜著桂花的香氣。
隨行的鏢師本就是威武鏢局的,也算是熟識的人,更何況馬車旁邊的喬鏢師,就是把凌波微步賣給她的人。
馬車的速度不快,中午他們一行人在一個鎮子上吃了午飯,歇了歇腳就繼續啟程了。
如果耽擱太久,就趕不到下一個落腳點,只能住在荒郊野外,那樣的話危險性會提高很多。
積年的老鏢師,早就把各個線路摸熟了。
到了傍晚,一行人在一處大客棧停了下來。
這些建在偏僻處的客棧,專門接待往來行商,生意也還湊合。
“喬師傅,就要六間上房,費用都算我的。”
見喬鏢師只要兩間上房,他們幾個鏢師準備要留兩人住在江月附近,其他人就住一個大通間,江月連忙出聲阻攔。
開玩笑,上房離通間比較遠,她又不差錢,為什麼要省下那三瓜兩棗,給自己增加危險係數?
“好嘞。”
喬鏢師和身後的幾個鏢師都眉開眼笑,能住好地方,誰願意住得差。
他們住通間,只是鏢行的規矩如此。
若是僱主需要,他們當然是住在僱主附近為好。
至於馬車,也拉去了後院專放馬車的地方。
裝著金銀的箱子,江月並未卸下來,留在了馬車上。
箱子上了鎖,並且塗上了她特製的毒藥,不怕死的可以儘管去偷!
客棧大堂。
江月帶著杏花碗娘坐一起,十個鏢師另坐一大桌。
店家上菜後,各人就吃開了。
小二端來一個精緻的湯碗,“客官,你的雞湯。”
“我沒有點雞湯。”碗娘疑惑道。
晚上的飯菜,是她安排的,她當然知曉點沒點。
小二笑,眼睛看著大堂正中那一桌說道:“那位公子說算在他的帳上。”
適時地,那桌一位寶藍錦袍的青年,朝著江月挑眉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杏花氣得瞪眼:“登徒子!”
若是小姐發話,她就去撕了那賊眉鼠眼的傢伙。
江月眯了眯眼,“謝謝,不用。”
“這......”小二躊躇,熬好的雞湯,現在送不出去的話,那公子可不會付賬。
旁邊的幾個鏢師,也不好插手,耳朵聽著動靜,嘴裡吃著飯菜,都沒做聲。
出門在外,特別是押鏢的,一般不惹事為妙。
除非是江月碰上了大麻煩,他們肯定得管。
像現在人家只是送湯,又沒有過來搭訕,不收就是了。
“小二,雞湯我付錢,端我們桌上來。”趙四鏢師見小二為難,咂吧著嘴開口道:“正好我喜歡喝,這雞湯聞著還挺香,哈哈。”
趙四平日就好吃,幾個鏢師也不做他想,哈哈大笑著讓小二把湯放上桌。
“不能喝!”喬鏢師沉聲說道:“你們忘了規矩了。”
來路不明的食物,不能吃,說不定就會送命。
說到規矩,幾個鏢師訕訕地停了要舀湯的舉動。
“老喬,你就是想的多!你們不喝,我先喝。”趙四有些生氣,拿了勺子,舀了一大碗喝了起來。
好一會兒了,他也沒事。
見此,其他人才放心喝起來,喬鏢師就沒再說什麼。
說起來,趙四這個處理方式,也算是給了兩邊臺階了。
不知何時起,客棧的大門就關上了,十個鏢師吃完飯,竟然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杏花瞧著不算明亮的客棧大堂,縮了縮脖子。
“小姐,這些鏢師這麼快就睡著了?”
碗娘到底年長,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小姐,他們是中毒了吧?”
“嗯,喝了毒雞湯唄。”江月慢條斯理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擦了擦嘴。
“江小姐好定力。”
藍色錦袍青年走了過來,搖了搖摺扇,八月底,已經算不得多熱了。
青年手中的摺扇泛著金屬的光澤,扇起的風格外陰冷。
“你們倆躲去那櫃檯後面,以免傷到了。”江月沒理會那青年,自顧地吩咐杏花和碗娘。
“是。”
兩人連忙躲過去,她們就不給小姐添亂了。
“陽少爺,這些鏢師怎麼辦?”一個武師提著把大刀問餘陽。
餘陽眼睛盯著江月,對大漢說道:“讓他動手殺了,這還需要問我。”
話是對著大漢說,手卻指著趴在桌上的趙四。
剛剛還趴著的鏢師趙四,從桌上抬起頭,站起身後咧著嘴看了看滿桌趴著的同僚,一腳就要踢向身邊的喬鏢師。
“狗東西,我讓你平時對我指手畫腳的。”
只是他的腳還沒踢實,一個木凳子飛過來就把他打翻在地。
趙四嘶了聲,拿手一摸額頭,驚聲叫道:“血!”
餘陽斜著眼睛看了江月一眼,笑著說:“嘖嘖嘖,沒想到還是個小辣椒呢,我喜歡!”
他懶洋洋地說道:“我勸你別動武,你中了散功粉,是不是這會兒氣血逆衝,渾身難受?”
餘陽對洞玄宗拿過來的毒藥,非常有信心。
江月勾唇一笑,右手手指一彈,四周圍著的大漢紛紛就中針,撲撲地倒在地上。
餘陽終於臉色變了,刷地開啟摺扇,攻向江月。
原來他這把扇子,竟然是把兵器!
“嗖!嗖!嗖!”
三根飛針射入餘陽的大穴之中,瞬間就讓他動彈不得。
見人都被制服了,杏花和碗娘從櫃檯後探出頭來,剛好看到端雞湯那個夥計鬼鬼祟祟地往後廚去。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拿起了手邊的東西。
“砰-噗通!”
江月拉著絲線回頭一看,“噗嗤”就樂了。
只見碗娘舉著雙手還沒收回,剛剛手裡的酒罈子全砸那夥計的頭上了,地上流了一地的酒水。
杏花還拎著一罈酒,看樣子夥計如果沒倒,還會送他一罈子。
“你倆幹得不錯!”
誇了一句,她扯動絲線,餘陽疼得殺豬般大叫起來。
“說,為什麼截殺我?”
餘陽---餘城主的兒子,滅飛虎寨的事情,他不可能查到端倪,那又是為何埋伏在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