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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 章 發難

那日宴會回去之後,明蘭身體便不大好了。也叫了幾次大夫過來看,看病的都說姑娘是鬱結於心,解鈴還需繫鈴人。

醫藥入口也治不了心吶。

墨蘭知曉她還喜歡李源,“他母親雖然有些趨炎附勢,但我瞧著他對你還有情意。為何不嫁過去?好事多磨,料你嫁過去他們李家也不敢磋磨你。”

明蘭淡笑,臉上已經沒了神采。“總之雁過留聲,就這麼一次我便知曉我在他心中不算頂頂重要。他也沒有勇氣去抵抗不是,若是以後讓他再選,恐怕我仍舊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這樣說道,墨蘭便明白她的心結。小時候就是衛小娘要長松不要她,大些了就是盛紘要其餘兩個女兒不要她,如今呢,李源要家人不要她。

墨蘭也再說不出什麼,“可是你也不該為了一個他,把你身子折騰成這樣。好歹吃點吧,明兒。”她想起小時明蘭惶恐不安時也這樣摟著她,彷彿摟著她她心裡就安心了一樣。

“我並不是因為他作踐自己,我只是不想再選了。”明蘭依偎著她,“從前學究便說我有慧根,大抵我與道學真的有緣吧。”

墨蘭撫摸的手一頓,“說什麼胡話!”

明蘭蒼白了唇蕩起笑來,“四姐姐,成全我吧。就當我這輩子好不了了。”

小桃和圓子背過身去擦拭眼淚,小桃跪下求墨蘭,“四姑娘,六姑娘她要去哪奴就跟著去。只是別再逼她了,六姑娘難受,這連著好幾日都不曾吃過一粒飯。”

明蘭讓她們退下,勉強撐起身道,她臉色已經發青,都是塗了脂粉蓋住。墨蘭一見心痛不已,“四姐姐,等你出嫁後我也想走了,我已經找好的地方就去玉清觀。左右我這身子也不大行,不能拖累你。”

“此事我會與父親商量,但你也要該吃吃該喝喝。”墨蘭叫雲栽準備點吃食,送到房內。

墨蘭還有心思替明蘭頭疼,殊不知兩日後一場風寒險些要了她的命。那日她喝了碗擂茶,卻不知怎的沒有關上窗戶。

一大早起來便頭疼不已,開始發起高燒來。她原本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風寒,不想讓家中長輩擔心自個兒,遂叫雲栽去外面請了大夫。

可吃了兩副藥下去,不見病情好轉,反而愈加頭痛難忍。嗓子猶如刀刮,喝了不少茶也壓不住痛意。

也就是這時,墨蘭才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她身體向來健康,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又尤其是跟著祖母學打馬球后幾乎沒有犯過病。怎會晚來一場秋風就能讓她發高燒呢?

她命雲栽去壽安堂通報,又轉頭叫露種稟報盛紘。

壽安堂老太太今日正在檢查長松的課業,一聽房嬤嬤說墨蘭身邊的丫鬟來請。頓時察覺不妙。

走出去問道,“四丫頭那兒可是出了什麼事兒?”雲栽穩妥便一五一十說出來。

“今日早上起來不知怎的忽然發起高燒,請了大夫來看,但不見有藥效。而且病得更重了。”雲栽在徐氏耳邊小聲通報。

“主君那邊可曾說了?”

雲栽點頭,“說了。”

一盞茶工夫,老太太和盛紘便到了墨蘭的院子。

外面聽墨蘭聲音沙啞連出氣都不行了,可給盛紘嚇壞了。連忙請人去外面請大夫,剛想要喊到就被老太太攔住。

“你遞牌子請御醫,此事,來者不善。”徐氏年輕時那股狠勁上來,將盛紘的手抓的死死的。不過有老太太在這兒坐鎮,盛紘心安了許多。

而後叫來海氏和林噙霜,讓她們二人將整個林棲閣鎖住,房嬤嬤和冬榮則將伺候過墨蘭的人全部帶走問話。

老太太還奇怪為何墨蘭嫁娶之事如此順暢,原來是還有陰謀詭計在這兒等著。

她坐在林棲閣正房,敲打著椅背。不是宗室,盛紘雖然升官但不足為懼,他們巴不得趙策英娶個小官之女。但是曹家呢?

老太太想最近朝堂上因太后把持玉璽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那顧廷燁多大臉才能讓曹皇后鬆口騙了她手中玉璽。除非,她有後路能讓曹家立於不敗之地。

可最近也不見其他人來過,無非就是康姨母……

她身旁站著劉嬤嬤,徐氏讓她俯身。“去查查康姨母最近和哪些人有交往。”

房嬤嬤跟著老太太多年,查著查著便查到了香爐上,令人熟悉且作嘔的後宮手段。

房嬤嬤冷著臉,雲栽露種皆在。“你們既然是四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鬟,今兒我老婆子教教你們,也別叫你們帶著姑娘一進後宮就粉身碎骨了去。”說著,她捏散香爐灰,裡面有些泛黃的東西,可這也只是引子,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墨蘭床榻上掛著的香囊。不知誰開了窗子,有寒風一引,何愁不病。

那喝的東西也有問題吧,雲栽跟房嬤嬤說到“姑娘下午喝了碗擂茶,就沒再吃東西了。”那花生芝麻紅棗皆是發物。

就這樣也不用髒了他們的手,自然桓王妃能如他們所願掉進自己口袋。

老太太老神在在,根本不慌。手裡轉動著佛珠,念著墨蘭的名字。很快,房嬤嬤就將人揪出來了。

來龍去脈,就是見慣了陰司的徐氏也不由讚歎。好一記殺招。

先讓墨蘭喝了發物的擂茶心口乾燥發熱,吹涼風。又藉著睡覺的功夫,使藏在香爐裡的引子誘發了香囊中的藥材,但若是單獨查卻又查不出什麼錯來。

“好大的手筆。”老太太冷笑,老虎不發威還以為她病貓呢。要不是她心疑康姨母,又怎會知道她與曹家在背後支援的陳述有聯絡。

墨蘭的病有桓王一系的御醫親檢,自然錯不了。太醫來時慶幸盛四姑娘及時,要不然二三日就會高燒而死。

盛家鬧出的動靜十分大,王大娘子後知後覺知道,卻被劉媽媽攔住。“大娘子,此事是老太太一手在料理,又叫了二娘子過去。您不必擔心。”

王大娘子不知為何,卻突然覺得有些異樣不妥,最終還是在劉媽媽的安慰下放下心來。

盛紘書房,許是盛家除了壽安堂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徐氏要與他商量,房嬤嬤交來所有證據,“此事是你跟王大娘子說還是我去?我也是你一門心思在盛家的興衰榮辱上,但也別因為此事厭惡了王大娘子,只需提防康家的人就好。我們能借的勢太少了,暫且忍忍吧。”

盛紘看得目眥欲裂,他這般小心翼翼的維護盛家的名聲,王大娘子居然放過印子錢。他該說王家的人不是蠢就是壞,還是該嘆王老夫人又蠢又壞?

當時徐氏本是想娶王家的長女王若與,沒曾想她不願意將這婚事推託給了妹妹王若弗。徐氏惦記著兩家關係沒讓盛紘知道,現在康姨母又攛掇著王大娘子放印子錢更是將手伸進了盛家奔著那陳家吊著的康家側妃對墨蘭下毒手。

盛紘一看,立即燒了,灰飛煙滅。

他坐在那兒神色不明,手指時而攥緊時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