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朝禹州方向過去,行至半路時卻突然發現前方有幾個官兵,此時生亂,她誰都不信。
只好加急從他們中間衝了過去,那官兵儼然是叛軍。墨蘭跑的越快,時不時回頭看,那幾個官兵竟然也加快往她這裡過來。
墨蘭心中慌張,她出來時走的急只帶了根鋒利的簪子。只盼這是匹好馬,趕緊到禹州邊界才好。她這回可真是富貴險中求了。
那官兵齊齊將她圍住,看著她做困獸之鬥。墨蘭捏緊馬繩,還不知道是敵是友。
她學著太監說話,夾著聲音。“幾位大人是要往哪兒去?”她太過緊張,沒注意到自己暴露在外面的手背白皙透亮,不像是伺候人該有的。
官兵看著她長相清秀,手背白皙,湊近了一看,發現耳洞,便知道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為首的官兵上手去摸她,被墨蘭躲開。墨蘭也在觀察他們,手裡有刀,裝備齊全。又是騎兵,體格壯實。
想要在他們幾個之間突出重圍,難。墨蘭這才感受到皇宮內亂有多可怕,不是她一個官家小姐該插一腳的。
叛軍正想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下一刻就被突如其來的一隻箭射穿了手。叛軍們立刻警戒起來,墨蘭見他們提防著未知的敵人,手中也無箭矢。大著膽子呼嘯一聲快馬逃走。
那劍是梁晗射過去的,他手中並無幾個能用的人故而只帶了二三,敵明我暗二三人也夠用,重弩之下叛軍很快就沒了殺傷力。
梁晗見她駕馬騎得飛快,招呼隨行的人退下。自己則從小道快馬加鞭與墨蘭匯合。
跑了得有二三里遠,他看見顧廷燁和禹州等人與墨蘭匯合上了。不知為何,他遠遠瞧見其中一個小子便不喜歡,可墨蘭始終背對著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墨蘭見到是顧廷燁,也知道他是練家子秉明瞭來意,顧廷燁卻十分驚訝。
“你剛從皇宮出來?這會兒正發生叛亂?”顧廷燁驚訝非常,隨即又意識到這是個千載良機。便將墨蘭引薦給禹州幾個。
墨蘭抬頭一看,正撞進了雙桀驁不馴的眼眸中。那人不過二十,小麥色肌膚在衣服下若隱若現,薄唇微抿。那眼神如狼一般,彷彿她就是被盯上的獵物。這讓墨蘭很不自在。
果然等顧廷燁介紹完,墨蘭發現那人就是趙策英。那眼神具有攻擊性,墨蘭與之對上一眼便移開了。
“你說他們就是我要找的人,又有什麼憑據?”墨蘭故意問到顧廷燁,“二哥和諸位還請原諒,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我疏忽。你們可有什麼證件證明你們的身份?”實則墨蘭已經勒住馬繩,旁人一看就知道墨蘭是相信顧廷燁說的話的。
隨即幾人便將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拿了出來,墨蘭一看果真。表情也開始焦急起來,立即呈上信物。“這是剛才我欲逃出宮外偶然碰見出宮送詔書的宮女給的,她只讓我趕緊出去找您。這是血詔和虎符,一切都是官家旨意,我也不知寫了什麼。”
趙宗實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卻又只能搓搓手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姑娘受累了,辛苦姑娘,不如和我們一起回京城,送你回府吧。”
還是趙策英看不下去,在旁邊搭了話。墨蘭心道這人看著甚是粗獷,卻又能心細如絲。如此這般,她就不用擔心回去再與家人解釋了。
墨蘭朝趙策英拜了一拜,“多謝公子。”實則做完這些事後,她也感到一陣後怕。若不是剛才突如其來的一隻箭阻止了叛軍,她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能夠活著跑出來。
對了,剛才那隻箭又是誰呢?她有些神思不屬,卻聽見顧廷燁對梁晗打了聲招呼。“梁晗,你怎麼在這兒?”
梁晗看見墨蘭無事,還跟著回來推測跟顧廷燁一起回來的便是禹州來的趙宗實父子了。等湊的近些,他看見沈國舅,全證實了。
梁晗銜著根狗尾巴草,紈絝子弟模樣不改。看見顧廷燁一行人故作驚訝,“今日天氣好,我便出來逛逛。你們這是幹嘛去?”墨蘭被一行人藏在了後面,梁晗也就順水推舟,當做沒看見的模樣。
顧廷燁心眼多,禹州來的這群人與梁晗又不熟。故而只能顧廷燁多問幾句,“這荒郊野嶺的有什麼好逛的?”
這一問,將梁晗問的尷尬。“這荒郊野嶺總比在家被罵的好唄,都跟我娘說了,我不願意讀那書非要逼著我讀。我又不是那學習的料子,還不是爹媽材料沒給我下夠現在又要來怪我……”梁晗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和不自然。
“算了,今天我就當沒看見你,你也別當看見我啊。”梁晗故意露出自己的魚竿,顧廷燁見他主動離開,此時有情況緊急,來不得細問。只有墨蘭在梁晗離開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再回頭看時,二人不約而同都回頭看對方都明瞭對方的神色,只可惜,這路背道而馳了。
一到汴京城顧廷燁送墨蘭回到盛府後就忙著整理行裝和趙宗實拿出兵符整理軍隊清理叛亂。
趙策英跟著顧廷燁到了積英巷,見墨蘭回了盛府後,他才有意無意問道,“剛才見了女子是哪家的,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顧廷燁顧及他身份又端著與墨蘭的同窗情誼,只簡單說了幾句。“那是汴京尚書檯任盛紘盛大人的女兒,我之前在他家跟著莊老先生學習過一段日子,與四姑娘也算是同窗。”
顧廷燁一見趙策英對墨蘭頗有興致的模樣,又覺得趙宗實上位必然,不如提前跟這位太子爺賣個好,索性禹州幾人都知道墨蘭了,也算是用草蛇灰線的手法暗暗告知墨蘭排行四。
趙策英知道關鍵資訊後就不再問了,正好他也缺個大娘子,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趙宗實接到墨蘭遞過來的血詔和虎符幾乎快要嚇破了膽,還是禹州的兄弟們勸了又勸。最終讓他下定決心的還是自家兒子一句話,“爹,聖上既然定了您做太子,您要是做不上去,咱們家橫豎都是一個死。不如搏一把。”
趙宗實下定決心之後,這件事就容易做了。顧廷燁知曉是好機會,他與沈國舅上陣殺敵,直搗皇宮。
暫時平定了皇宮霍亂。
而官家在看到趙宗實父子後終於緩緩舒了一口氣,在眾人面前宣讀了繼位詔書之後,與世長辭了。
曹皇后今日已經經歷太多,見官家崩逝,緊繃著一根弦啪的斷掉。自己也昏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