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海蘭可沒有辦法與冷宮中的如懿報平安了,光是不顧二阿哥病重肆意玩樂氣暈國母這一條就足夠讓海蘭成為六宮禍首,更何況高貴妃與皇后素來與如懿不對頭,皇帝則下令降為答應讓其跪在長春宮,等什麼時候二阿哥身體好了,什麼時候也就不用跪在長春宮外。
這將海蘭臉面往死裡踩,宮中來來往往眾多宮人,也“有幸”能見海答應給他們跪下。
皇后氣急,知曉在冷宮旁放風箏定是為了如懿那個女人。但為了自已名聲,也只是讓海蘭在外面跪了三日,而後派人讓海蘭吃齋禱告,寫了百遍佛經。海蘭自知理虧,卻對皇后等人怨恨又加深了一層。
高貴妃是海蘭一宮主位,又跟隨皇后多年,雖富察皇后只是讓其回自已的宮殿抄寫佛經,但也並未規定到底要抄多久的佛經。高貴妃命海蘭每日不僅要寫四個時辰的佛經,還跪在佛像前一個時辰為二阿哥祈福。
如此海蘭每日抄寫佛經抄到手指脹痛,還需向佛祖跪下為祈福。日消夜長,便越發憋悶。
她被當眾罰跪不說,還要夜以繼日罰抄佛經。心道皇后果然是個心胸狹隘刻薄的女人,難怪看不慣心胸廣闊,光明磊落的姐姐。看那個二阿哥病秧子的模樣也是個活不長的。
不如都早些死了好。海蘭嘴上念著佛經內裡卻在咒永璉早死。
饒是永璉病情稍微轉好些了,高貴妃這才停下折騰海蘭。不等海蘭喘口氣便朝著冷宮去了,生怕自已那個人淡如菊的姐姐遭人欺負。
也間接性忘了這一個月來冷宮再沒有傳來一絲訊息。
她前腳一踏出門,後腳就在路上遇到了阿箬。阿箬那一巴掌又將海蘭送上了風口浪尖。
雖然二阿哥的病有好轉些,但皇后仍不敢輕視,將永璉接回長春宮親自照料。故而只得嘉嬪和高貴妃二人閒聊。
“這個阿箬可真是膽大包天,以下犯上。也不知那個繡娘性子是怎麼生的,成天張口閉口就將烏那拉氏掛在嘴邊,連見皇上都沒什麼熱心過。知道的是以為姐妹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高貴妃自覺失態,忙吃了口茶。
嘉嬪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冰冷而又豔麗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這幅過於妖豔的皮囊下,似乎隱藏著無盡的心機與算計。說話也是如帶了刺一般。“別看海貴人,不,海答應對著冷宮上心,可真落了難,也不見冷宮那位談什麼姐妹情誼了。可見烏拉那拉氏甚是虛情假意。”
高貴妃放下茶碗,卻像突然來的興致一般,問到嘉嬪。想到那場景又皺了皺眉,“常言道是咬人的狗不叫,你說這海蘭與烏拉那拉氏甚是親密,難保也不會從她身上學去幾分……”
嘉嬪嗤笑一聲,反過來問到高貴妃。“那慎答應都一巴掌扇到她臉上了也不見她說什麼。”
而海常在真也不知是發了什麼失心瘋,竟然雨夜跑到冷宮訴苦。二人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
而此刻。尚在鹹福宮為二阿哥祈福的高貴妃絲毫不知海蘭發瘋雨夜跑到冷宮去回過來聽牆根。
大雨一夜,到底有些東西乾淨了。
待海蘭好得差不多了,已是大半個月後的事。高貴妃嫌棄海蘭病情,便告了皇后讓她一個人搬去延禧宮了。
純妃打眼一瞧眼前站著的這個俏麗女子。要她說句不好聽的,如懿那眼光傳染給海蘭,怯生生一個女兒家穿的盡是些老氣橫秋的衣服,如今一見,總算是有些女子的嬌俏勁兒了。
“身子可好些了?”海蘭因著大雨大病初癒,乍眼一看倒有些病弱美人的味道。
海蘭如同風中顫顫巍巍的花兒般,還是有些小家子氣。“勞煩純妃姐姐掛念著我,已經好的都差不多了。”
純妃又是個宮中老好人,哪能不知道海蘭因二阿哥被罰的事。只是心中覺得海蘭這事做的實在太錯,但皇后等人給了懲罰又太過嚴厲,甚是同情地看著她。
“妹妹身子好了便是。”純妃扶起海蘭,還是忍不住對海蘭說了些貼已話。“妹妹身子好了便是了,皇后娘娘大度也不會說什麼。只是往後做事還得小心些。你也知道,皇后娘娘素來與如懿……我是擔心她們會遷怒於你。”
這話剛說,純妃便感覺到對方突然使力。本是有些不悅,卻看見海蘭突然抬頭,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著她,還是如以往那般膽小如鼠。“我,我也不知……我只是與如懿姐姐走的近一些,可。其他的事我也一概不知了。為何還要折騰我呢?”
純妃嘆了一聲,卻也知曉自已是無法參與這些東西的。“快些起來吧,你身子如今才好。恐懼傷身。”
也是現在,魏嬿婉第一次見到海蘭。
“純妃娘娘,海常在萬福金安。”大阿哥今日從尚書房回來,不巧遇見海蘭來拜見純妃。
魏嬿婉替大阿哥賣好,“今日三阿哥跟著大阿哥學時詩,已經會背兩首了。”
純妃眼睛亮了亮,“哦,三阿哥會背詩了?”三阿哥點點頭,一聽額娘說到此事,連黑白腦瓜子都透著一股興奮劑勁兒,迫不及待的分享。“嗯,今日先生教的是靜夜思,大哥領著我背詩,只背了三四遍,我就學會了。額娘娘我聰明吧。”
純妃高興的笑不見牙,連連誇讚永璜是個好孩子。
永璜撓了撓頭,小臉蛋紅撲撲的,還有些怪不好意思。“額娘哪裡的話,我只不過是比三弟年長几歲罷了。再者三弟最近學習用功,我只是在旁提點了幾句。”
純妃聽到永璜這一聲額娘心裡怎能不感動。拉過永璜的手,笑意不減。“傻孩子,額娘又怎能不知道你弟弟的性子。肯定是你督促他學習,花了不少力氣。額娘替弟弟謝謝你。”
永璜心中一股暖流流淌而過,他雖不記得自已親額孃的音容笑貌,但也許他額娘還在,一定也會如純母妃這般溫柔慈愛。
這一切在場的人都看在眼裡,海蘭也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