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炎敬被趕出了盛府之後,盛紘和王大娘子才騰出手來管教如蘭。將如蘭身邊的丫鬟全部打發了,又讓祖母身邊伺候的嬤嬤看管,說是背不了女則女訓就不準出門。
他們本以為此事就算了,沒想到康姨母給王大娘子來了一個釜底抽薪。等王大娘子知道訊息的時候,康允兒已經和王家的表哥定了婚事了。
王大娘子氣得不行,康姨母自知沒趣許久不曾上門。還是華蘭心疼母親回了孃家幾日陪著。但這一陪就陪出了問題。
“你說什麼?!母親!你竟然讓那康姨媽攛掇放印子錢?”華蘭破聲大喊,發覺自己過於失態,坐了下來。
“劉媽媽呢?劉媽媽可知道此事?”華蘭知道自己的母親不靠譜,便只能將希望寄予在劉媽媽身上。
王大娘子被這一聲喊叫嚇出了魂,“你幹什麼嚇我一跳,不就是放印子錢嗎?”華蘭氣急敗壞,“母親,您就算在盛家這麼多年,多讀一本書也好啊。”轉頭就叫起了劉媽媽。
劉媽媽進來不明所以,嘗試著開口詢問道,“大娘子,大姐兒可是有什麼事?”
華蘭左顧右盼,將門窗全部關上。低聲問道劉媽媽,“劉媽媽,我母親放印子錢這事你可知道?”
劉媽媽被這疑問直接嚇得回不過神,“什麼?!”
王大娘子見二人狀況,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那放印子錢是有什麼大錯?”華蘭無語凝噎,真心想問問自己的外祖父,到底母親的腦子遺傳的誰?
劉媽媽這時發話了,“姑娘!我的好姑娘,快把話說小聲點吧!”見平時穩重的劉媽媽都忍不住了,這才後知後覺起來。
“不會的,你康姨母是我姐姐,她又怎麼會害我呢?”王大娘子喃喃自語,卻也不見自己的手發抖起來。
華蘭握住王大娘子的手,“母親!早就跟你說了離那個人遠一點。她那一大家子什麼情況您不是不知道,這個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就是親妹妹也敢禍害啊。”
劉媽媽在一旁小聲的對王大娘子說,“大娘子,放印子錢是大罪,要判重刑啊!你要是放的錢少還好,要是抽的多了老百姓去告,咱們盛家都要遭殃啊!”
華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此事若是不解決,後患無窮啊。
看著發虛的母親,華蘭上前。“母親,此事最好早點解決。王家那邊是靠不住了,表妹和表弟定了親,他們倒成一家子骨肉了,此事只能說給父親,讓父親去解決。”
王大娘子聽得閉眼,劉媽媽在一旁怕王大娘子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將刑法有關印子錢的罪狀統統說了出來。
那日後,王大娘子便藉著未出嫁的姑娘需要學習管家,將盛府的管家權交了出去,只等海氏進門。
墨蘭明蘭得到這管家權也開始上手,偶然吳大娘子拜訪,墨蘭生了退避的心,那日日常穿著。
王大娘子見吳大娘子帶著梁晗,看來是有心要結親家。馬球場上她也知曉吳大娘子喜歡家中這兩個丫頭,就是不知道選中了哪個。
墨蘭低眉,一直到結束也不曾抬頭過。梁晗看著,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永遠也接觸不到了一樣。
他握著手,頭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墨蘭。都說墨蘭長相狐媚,隨了林噙霜的長相,連那勾欄瓦舍的模樣也學去了三分。可現在一看,她端坐在一旁,瓷白色肌膚在陽光襯托下越發朦朧,她就靜靜坐著不再對著他眉目含情嫵媚動人。原是不喜歡的人,她懶得做戲。
他藉機讓墨蘭帶著去花園逛逛,墨蘭不為所動一副請不動的菩薩模樣。王大娘子怕惹惱了吳大娘子便讓兩個姐妹都去了,當然,隨身的丫鬟是不少的。
明蘭見二人氣氛詭異,也不上去。只是在一旁和小桃閒聊著什麼。
墨蘭一副公事公辦,只把他當做客人公子的模樣。梁晗憋不住開口說道,“你我之間一定要如此生分不成?”
她心神一動,嘆到果真。“可你我之間並無任何關係,生分一點不好嗎?梁公子。”站在一樁梨樹下,草長鶯飛一路梨花雨,微風徐徐吹在墨蘭的臉上。
她不曾再看梁晗,就像她永遠只會向前看著未知的生活。那落下的梨花確實潔白,但是有人上去踏了一腳,淤泥終究是證明人來過。
“你我並無任何干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梁晗,物是人非之感你也知道,好好伺候你母親吧。”墨蘭心情太平靜了,看梁晗時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
“可你我不是?”梁晗急了,想上前去抓住墨蘭的手,卻被墨蘭躲開了。
“你我從來都不是,我算計你是因為我想高攀,你恨我厭我是覺得我不真心。既然知道又何必重蹈覆,我攀我的高枝,你娶你的佳妻,各不相干。”墨蘭甩袖,厭惡至極,不知道是對身後人厭惡,還是對以往的生活。她只開口,“全當此事一筆勾銷,你我再無任何關係。”
說著,離開了此地。
此後吳大娘子又請了幾次,墨蘭拒不接受,只稱自己身份地位,沒那個福氣。至此吳大娘子也不再好說什麼,便作罷了。
恰逢詩會,王大娘子帶著姑娘們去了。正巧吳大娘子也在,身邊還跟著個伶俐的女子。墨蘭一瞧吳大娘子那滿意的模樣,就知道梁晗好事將近了。
正巧也是這詩會,讓禮部尚書家的李二公子與明蘭看對眼了。
時間過得匆匆,長柏要娶妻了,顧廷燁也娶了餘嫣然,聽說進門那日看到朱曼娘和她那一雙兒女又急又氣,直接暈厥了過去。
墨蘭挑了挑眉,朱曼娘竟然也還沉得住氣。
“那你呢?尚書家公子什麼時候來咱們盛府呀?”墨蘭打趣著明蘭,有道是姻緣天註定。明蘭兜兜轉轉竟然遇見了禮部尚書家的公子,一次詩會上面,偏偏二人覺得對方的詩畫格外符合自己的畫作。
一來二去便相識了。
明蘭嬌俏著臉,她與李公子一個作畫一個寫字,好像詩畫中所求都是歸隱田園山水的意趣。但她看得出來,李公子心胸坦蕩不拘一格。
“先別說我了吧,二哥哥不日就要成親了。”長柏還是選擇海家,墨蘭記得那海氏可是個厲害人物。王大娘子對上海氏那是一點好處也討不著。
“不過最近咱們還是別經常出去了吧,邕王他們……”墨蘭想到齊衡,嘉成縣主當街拋下榮飛燕逼得她自戕,又拿平寧郡主和齊國公威脅齊衡娶她。齊衡被逼無奈,答應了嘉成縣主。想想這時候也快了,榮飛燕一死,京城就有亂起來了。
如今,就只剩她和長楓如蘭沒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