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被氣得節節後退，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魏嬿婉說得可都是真的。

魏嬿婉挺直的腰桿，令如懿氣急敗壞想往她臉上招呼過去。卻被富察皇后攔住，“嫻常在莫非是發了癔症，敢在本宮面前掌摑宮女？”

如懿冷著心腸，“這種賤人以下犯上，罪不容誅，本宮難不成連掌摑宮女的權利都沒了？還是說皇后故意放縱，要本宮難看？”

富察皇后也不慣著，順著如懿的手又打了回去。打了一巴掌還不算，又狠狠補了個巴掌。素練十分上道接住富察皇后的手，扶她坐下來。

莫非以前她真是癔症，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她的大敵？什麼東西，沒有姿色家族敗落，就連她與皇帝青梅竹馬之情也算不得真，自已出生名門，貴族家族顯赫，竟然還要怕這樣一個女人？

富察皇后越看越來氣，威嚴不減。一國之母氣勢顯現，這才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皇后，遊刃有餘而端莊大氣。

她坐在凳上，見如懿眼中隱隱約約有不服的模樣，笑了笑，便將茶碗隨意摔在如懿身側。“嫻常在，這般盯著本宮做什麼？你可有不服氣？若是不服氣便去你陛下那兒問問，就問問他能不能允許別人跟他一樣穿龍袍。若是能，本宮也能容你。”最後幾字落下，旁人安靜下來。

魏嬿婉還跪在原地，不敢開口。富察皇后似乎變了個模樣，不僅是富察皇后，還有純妃娘娘，以及皇帝……

魏嬿婉深思，難不成是她還魂後的效應？

要她說，這些人才能算是稍微清醒了些，莫非如懿身上真有魔力迷得別人顛三倒四？

富察皇后坐於如懿面前，一聲冷笑擊碎如懿所有高傲。

“嫻常在，倒是十分有趣。家中是兩後之族，出身名門。竟然也是分不清牡丹紋樣的，倒不如說說，你身上這身旗裝是誰人縫製？雖瞧著面料不是頂頂珍貴，但這繡工倒不錯。本宮倒想請她替本宮縫製鳳袍。就這般敗絮其中的料子都能繡得挑人眼呢。”富察皇后摸了摸如懿的旗裝，甩在一旁。

烏拉那拉如懿臉面都已經被踩在地上，嘟著嘴殷紅色的口脂令富察皇后看著噁心又黏膩。捂著帕子遮住嘴，嫌棄得不行。

“如今這才是皇后的真面目吧，什麼端莊賢惠，不過是唬人的。內裡自私虛偽，還企圖博得賢名……”如懿嘴硬道。

素練絲毫不慣著如懿，立即呵斥嫻常在。“給你有幾個膽子，竟敢質問國母？”

富察皇后戴著護甲的手輕輕抬起如懿的臉蛋，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厲色與殺機。龐然快要化為實質，擊殺如懿。

“烏拉那拉氏，什麼時候本宮做事還要你來質問？莫非是被皇帝的寵愛寵昏了頭，覺得自已一個妾室的身份也能來質問你的主母了？”富察皇后呵呵一笑，絲毫沒有把她看在眼裡。

不過手上的力道依然沒有減輕，戴著的護甲很快在如懿的臉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可不知為何，就是皇后那雙眼睛突然震懾住了她，令如懿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本宮是皇后，有容人之量。無聊時也喜歡看那些作死的螞蚱蹦躂，可若是跳到腳面噁心人的話，本宮可是不答應的。看你一雙纖纖玉指，想來冷宮這麼些年也沒幹過活吧。可憐你身邊的丫鬟，為了這些年你的體面累得身子都壞了。虛假清高得緊，你這體面可是你那宮女雙手的凍瘡呢。既然身為妾室，就有服侍主母的義務。本宮近日咳嗽得緊，嫻常在，明日就來侍疾吧。”

要讓她來伺候富察皇后，簡直比殺瞭如懿還難受，可以她現在的身份又不能說出不字。

只能哼哧哼哧，氣得跟個破風箱子一樣。嘉嬪見了笑得花枝亂顫，“嫻常在，有時間氣性還是不要那麼大，把自已氣老了可不好。畢竟，現在穿的就跟個老太妃一樣。別再得什麼老年病了。”

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別人說自已老態呢？嫻妃指著嘉嬪，“放肆！”

被指著鼻子的嘉嬪也不再笑，反而是扯了嘴角，居高臨下地蔑視她。“嫻常在，可別在這兒常做笑話。本宮是嬪位，而你是常在。不記得被打入冷宮了嗎，不記得與凌雲澈了嗎？混到你今天這一步，不是活該嗎？呵呵。”

富察皇后不輕不重放下茶碗，旁邊的人吵鬧瞬間安靜，已然結束了這場鬥嘴。“行了，還有小丫頭在呢，你們都多大的人了？素練，嫻常在的衣物留下，去長春宮外面把她身上那身旗袍晾在外面。讓她的宮女問問來去的宮人認不認識這旗袍上的圖案是什麼？就說這宮裝是嫻常在穿到長春宮特意獻給本宮的。可惜本宮見識淺薄，竟不知這紋樣是什麼。只是嫻常在說這非牡丹花。明兒你也去，就說本宮作賞，哪個拔得頭籌先猜出這紋樣的人賞十兩黃金。可憐嫻常在伺候本宮了，素練，賞！”富察皇后中氣十足喊了一聲，素練掏出二兩銀子給嫻常在。

如懿現在已經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馬上撲過去殺了富察皇后。面對宮女素練打發要飯的二兩銀子，“皇后你！”

“皇后娘娘，嫻常在嫌棄二兩銀子奴婢不嫌棄，奴婢高興能得皇后娘娘賞錢。皇后娘娘泰極萬安，奴婢謝皇后娘娘賞賜。”魏嬿婉跪在一旁，興高采烈的模樣讓富察皇后看了心情反而好些了。

素練冷著臉，擋住瞭如懿看向皇后惡狠狠的視線。“嫻常在，這是皇后娘娘賞給您的。怎麼，是覺得這賞錢不夠嗎？”

“現在這宮女已經給您做了示範，還請您三拜九叩首接受賞賜。”

如懿被惢心攙扶著回去，身上的宮裝被素練等人粗魯得脫下來，幸而皇后顧及臉面賞了套合乎規矩的制服。

如懿病了，回去一想到素練那張臉就恨不得把她們全部挫骨揚灰，回到延禧宮後，連續幾日發了高燒不退。

某日天晴，終於好了。

再睜開眼時，如懿已經換了個模樣。

她要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