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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玖玖

傷口的確不大,“等一下用藥膏塗塗。”

“好。”

阿憐抬起頭,撞進了江逍那雙漆黑的瞳孔,裡面好似有星辰大海,深邃迷人。

“吃飯吧。”阿憐不自然的轉開視線,再次走進廚房,準備開飯,江逍跟了進去幫忙,兩人在廚房裡不免肢體會有觸碰,眼神也會有交匯,阿憐每次都率先敗下陣來,他的眼神太過明亮炙熱,望進去就好似魂魄離體。

落後偏僻的村莊很容易被世人忽視和遺忘,卻不會被大自然落下。

太陽徹底西沉,偌大的天空中就剩下了月亮,月亮得意地加大自己的光芒,驕傲的好像只孔雀一樣,似乎要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的光,並不比太陽的差。

藍天逐漸過渡成了黑夜,現在是月的主場。

星星們沒有跟大家玩捉迷藏,落落大方的出現,點綴在只有月亮的單調的夜空中,一閃一閃。

安定村在經歷了村民回家高峰時段之後,就又陷入了寧靜,村民們開始享受晚上和家人們的相處時光。

每家每戶都傳來玩笑話和悅耳動聽的笑聲,連小路兩旁的小花小草也隨著笑聲搖曳。

一處簡單又不失精緻的小院依偎在山腳下,鶴立雞群,並沒有被陰暗的山林吞併,自己發著燦爛奪目的光。

小小的院子中井然有序的放置著家裡的物品,連柴火都擺的整整齊齊,幾個水缸都被擦的鋥亮,充分彰顯著屋子主人優秀的生活習慣和愛乾淨愛整潔的好品質。

屋中一對年輕的夫妻正在吃晚飯,和別家熱鬧的情況不同,他們並沒有在交談或閒聊,周圍沒有老人、小孩或貓貓狗狗在嬉戲玩耍,只有兩人在安靜的吃著飯。

雖說安靜,沒有言語,但屋子裡的氛圍卻也並不比其他家的差,神奇地和別的家一樣的溫馨幸福,有屬於自己的小確幸。

阿憐的眉眼仍然帶笑,桃腮杏臉,恬靜淡雅,就像清澈的山泉,也像和煦的春風。

江逍同樣,面目如畫,溫和就像玉一樣,眉眼間更像一把未出竅的刀,鋒利但收起了戾氣。

雖然是一頓無言的飯,但兩人都感覺和對方的距離更近了,心與心之間的距離也更近了。

天徹底暗了,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村莊中有些屋子已經熄了燈,準備好好休息,用充沛的精力來面對第二天的辛勤勞動。

阿憐站起來想收拾碗筷,被江逍攔了下來,不讓她動手,接而起身把冷落在一旁的雲片糕和糖葫蘆拿了過來放在阿憐面前,挑了下眉,示意她坐下,並自己開始收拾碗筷,“我來洗。”

阿憐無奈的瞥了江逍一眼,眉眼含情,如嬌花一般。“剛吃了飯,吃不下的。”聲音也比平時輕柔,帶著嬌嗔,如真正的新婚夫婦。

江逍心頭一顫,手又癢癢的。

剛剛才抱過,這時又想抱了,像得了肌膚飢渴症似的,一下都離不開阿憐。

江逍定了定神,收起了眼神中的深沉鬱色。

碗筷還在手上,只能剋制地俯下身用鼻尖輕蹭了下阿憐粉嫩的臉頰,就起身去廚房洗碗。

本來吃了一頓飯後心情不再那麼波動,現在阿憐整個人又在發熱,感覺自己要融化了似的。

沒想到江逍會用鼻尖蹭人,像只狗崽子,江逍毛喇喇的頭髮看著刺刺的,但碰到柔嫩的肌膚並不疼,在臉上蹭過的觸感倒是柔軟的,頭髮和它的主人一樣,外冷內熱。

阿憐垂眸看著桌子上的雲片糕,啟封一塊如小十六開書型的雲片型的雲片糕,那雪白如雲的顏色,清香撲鼻的氣味,讓阿憐剛從怦怦然的心跳中走出,又陷入了美食的誘惑之中。

阿憐輕輕地撕下一片送進口中,即如雪花溶化,輕輕一嚼,那清甜細膩更是令人陶醉不已。

阿憐並沒有真正的吃過雲片糕,應該說沒有真正擁有過雲片糕,她的爹孃沒有給她買過這個。

只在還是孩童時期,從當時小夥伴的手裡討過一口,也就一小口,那味道的確是讓人念念不忘,記憶猶新。

阿憐現在都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吃到雲片糕時那喜上眉梢的心情,實實在在地開心了一整天,以至於之後朝思暮想了好久。

即便如此,慢慢長大後就再也沒機會嘗過了。

如今江逍倒是又圓了她兒時的一個小願望。

雲片糕的味道還是沒變,還是和之前吃過的一樣,甚至感覺更加好吃。

阿憐心頭一動,撕下一片雲片糕,站起身來走去廚房,看著江逍沉穩有型的背影,大著膽子紅著臉叫江逍回頭。

“江逍。”

聲音不大,好似帶著些顫抖,表明阿憐的心境並不堅定,有些冒失。

雖然知道江逍不喜甜,但這一刻就是想給他吃,不僅僅是想分享雲片糕給他,更是想分享自己此刻的開心和喜悅給他。

長久用來封閉心房的閘門已經蠢蠢欲動了,彷彿一頭即將出籠的野獸,不受管理和控制,叫囂著要破壞一切,企圖趁著阿憐心房顫抖的那一刻順勢打破保持了十幾年來的平靜和淡定。

阿憐心底並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希望自己永遠是理智的,清醒的,同時她也覺得自己會永遠理智和清醒,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不受到傷害。

但現在這樣被人牽動著情緒和感受的人也是她,可是一想到那人是江逍,心裡的負擔和壓力倒是減輕了許多。

理智回神,有些懊惱,是不是越界了,果然太過冒失了。

還來不及趁著事態還沒嚴重發展下去的時候遏制,江逍回頭了。

當江逍轉過頭看向她的那一刻,那雙如夜色般濃稠的雙眼,沉靜俊朗的臉龐還是讓她潰不成軍,繳械投降。

手上的動作比腦子裡的警告更快,下意識就舉起了雲片糕靠近江逍那唇形姣好的嘴。

面前的女孩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彷彿一朵遲開的花朵似的躲在綠葉後面不敢露臉,一雙棕色的大眼睛明亮亮的,比此刻廚房的燈光還亮,眨巴眨巴,也帶動著江逍的心跳。

江逍理所當然地低頭銜過阿憐舉起的雲片糕,不用言語用行動表示,告訴著阿憐,他對她的全盤接受和縱容。

不喜甜又如何,這可是阿憐親手喂的,江逍現在就喜歡吃甜的。

見江逍順從的吃下了那片雲片糕,阿憐一言不發走出了廚房,倉促雜亂的步伐透露著身子主人此刻的心境,背影看著也是倉皇失措,耳朵也泛著紅。

又重新坐到椅子上的阿憐皺著秀氣的眉,有些懊惱地拍拍自己變得更加通紅的臉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能是江逍對她太好了,讓她有些持寵而嬌,變得任性衝動了,以前沒有過的叛逆心跑了出來,心裡就是想要讓江逍吃雲片糕,即使他不愛吃甜的。

打心底也覺得江逍會吃,因為他對自己好,肯定不會拒絕。

這種類似於無賴的心理,讓阿憐很憂鬱,小臉變得垮垮的。

阿憐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又控制不了,感覺好像被自己一直壓抑著的青春期破土而出了,那個肆意張揚,任性妄為的青春期。

不僅是江逍對自己的寵愛縱容,更是自己對自己的不作為和放縱,讓阿憐變得不像自己。

聽著廚房傳來的水聲和碗碟輕碰的聲音,江逍好像快洗完碗了。

阿憐逃避地站了起來,往樓上走去,快速的說。

“我先去洗澡。”

“好。”

現在阿憐很矛盾,在沒有想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她不想面對江逍。

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經不往自己這邊傾斜,而是傾向江逍。

明明才認識一個星期,江逍就已經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不可否認,結婚登記和靈肉結合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讓阿憐心裡發生了變化,覺得江逍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江逍洗完了碗,內心還是有點不得勁,渾身的勁還沒使完,沒處使。

想再找些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才好不再想著那檔子事。

一直吃素,突然開葷讓江逍這樣習慣等待和忍耐的人來說也是難熬的,更何況他身體健康,無病無災,又處於一個精力充沛的年紀。

之前是沒想法和時間,如今有一人在身邊,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的小婆娘,又生的如此美麗秀氣,試問哪一個人能忍的了。

但是阿憐身子並沒有好全,即使她聲音恢復了七八成,她坐下站起的姿態和彆扭的動作還是說明了他昨晚的放肆和粗魯。

所以今晚肯定是不行了。

江逍凝視著院子沉思,柴火也夠,水缸的水也夠。

其實大家也不怎麼去村井中打水了,又累又煩,家家戶戶也早已接了自來水。

只是江逍之前為了省錢,能省就省,除了非必要時候,都用水缸裡的水。

也習慣去村井中接水,順便當早晨鍛鍊身體。

如今倒是也不怎麼用水缸裡的水了,早晨打來的水就放在那備用,到現在還是滿滿的。

那還有什麼事可做呢?

江逍想不明白,環繞了一圈小院,視線落下院子裡剩下的空地,思索了一番。

要不種菜吧。

之前江逍因為只有一個人在顧裡顧外,即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吃的菜都是買來或者跟鄰居們換來的,早就有想法自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