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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拾捌

徐鳴好似耍起了酒瘋,扯開妻子的手,大喊大叫了起來:“怎麼啦,我跟我嗝,兒子兒媳婦喝一杯都不行?那依依來,跟你弟弟和弟妹喝!大喝特喝”

徐母阻擋不了,只好把他匆匆拉到一旁,徐依走上前來,斟酌了一番,帶著抱歉和傷情的解釋:“我曾經有個弟弟,嗯……比我小五歲,跟江逍出生年份一樣,後來.....生病去世了。”

徐依有些哽咽,“所以就是,看到江逍就感覺,如果我弟弟還在,現在應該會和江逍一樣,健康幸福。”

原來看似大大咧咧的徐鳴和友善溫和的徐母徐依,他們家的故事竟然這麼悲痛。

江逍和阿憐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現在這個場景。

徐依好似看出了兩人此時的困境和內心的無措,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沒事,都過去了。我爹他喝了酒就這樣,酒醒了就沒事了。”

說完就與江逍阿憐道別,和她媽媽一起攙扶著徐鳴走向回家的路。

夕陽染紅了天邊,彩霞絢麗,霞光落在徐家三人的身上,一家三口沐浴在餘陽下,看似溫馨幸福的一家實則每個家裡都有一個難言的故事。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這句詩不經意間出現在阿憐的腦海裡。

她並不是喜歡傷春悲秋的人,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能是自從認識江逍和江逍一起組成家庭後日子過的幸福美滿,人也變柔軟脆弱了。

再加上徐家的人都是平易近人,和和氣氣的,他們家的氛圍也是親密幸福,是阿憐嚮往的家庭關係。

所以看到這一幕,心中難免有些感觸。

“阿憐。”江逍輕聲喚著她,黑漆的眼睛中帶著關切,硬朗冷冽的面龐變得柔軟溫和,帶著讓人想沉溺的溫暖。

“嗯。”阿憐搖搖頭,“回家吧。”

“好,回家。”

江逍牽著阿憐的手,溫暖寬大的手掌乾燥有力,開在心中陽臺上的那朵小小的稚嫩的花不在乎夕陽西下,迎著霞光,枝幹高昂。

天氣越來越熱了,縱使是靠著山,有大片樹林遮擋和吸引陽光,小院處於山腳,稠乎乎的空氣也好像凝住了,但是也沒有特別讓人燥熱難耐,心煩意亂。

還是一如往常的生活,阿憐在家洗衣服做飯,澆澆水施施肥,時不時做些手工活,然後等江逍回家,一起吃個正經的晚飯,就坐在小院聊天乘涼。

其實兩人說的話也少,就各自分享一下今天都幹了什麼,江逍在山裡都看到了些什麼,雖然內容枯燥乏味,但兩人都十分享受,等夜晚降臨後就進屋洗漱,上床睡覺。

日復一日,日子過的也是舒心自在。

如今也是七八月了,有些家庭都帶著在外上學的孩子們回村過暑假了。

以前只能模模糊糊的聽見院子外車輪劃過小路的嘎吱嘎吱聲音,這幾天倒是能清楚的聽見,有許多車輛在狹窄的山路來來往往,村莊的人煙味也越來越多,嘰嘰喳喳,同在山腳下的有些戶人家門前也有車輛往來,倒是熱鬧極了。

山腳下除了江逍家,就只有三戶,其中一戶是一直沒人,問江逍,江逍也不知道,一臉茫然,這也不怪他,年紀輕輕的本來就沒有對鄰里關係有多執著的情緒,又是個不喜歡社交不適合社交的性格。

同時也常年往山裡去,上下山的路線也固定不變,自然不清楚也不好奇,阿憐也同樣,看他不知道,也沒有鑽牛角尖。

剩下的兩戶都是老人,一戶是一對七八十歲老夫妻,有點隱居山林的模樣,除了屋子煙囪時不時會冒出炊煙之外,就像無人居住一般。

最後一戶是一位比較年邁的奶奶,在八月底也要被家裡人接走,到更加舒適的地方安享晚年了,來接老奶奶的人是一家三口,看著像是經商的,穿的時尚正經,那家是個兒子。

那個男孩閒不住,下了車就東跑西跑,還跑到了江逍和阿憐院子前面打量,一臉好奇,十二三歲的模樣,模樣乾淨乖巧,面板也白皙,一看就是備受家裡疼愛的孩子。

阿憐還在思索著要不要跟他打招呼時,那個男孩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跑走了。

說到這個男孩,阿憐就有點憋不住笑意。那家人在把老奶奶接走前,還在老家住了幾天,那戶人家是這幾戶人家裡離江逍和阿憐家最近的。

十二三歲的小孩精力旺盛,好奇心十足,哪都想跑,哪都想玩。有一次跑來跑去誤入了山林裡出不來,跌跌撞撞地找不到出口,迷路羔羊一樣,急的都哭了。

幸好遇到了江逍,抽抽嗒嗒的尋求江逍的幫助,講話都不順溜,江逍把他帶了出去,看那男孩衣服褲子都被樹枝劃破了,頭上也都是汗,淚痕都幹在臉上了,一道一道的痕跡,快要虛脫的樣子,看著可憐極了。

於是江逍就順便把那男孩帶到了家裡,給他換上了自己以前的衣服,沒想到那男孩就黏上了他,也不再出去探險了,天天來找江逍,還叫江逍“師父”,叫阿憐“師孃”。

小孩名叫劉天曉,半個大的小孩又耿直又仗義,江逍救了他,他就要報答江逍,報答的方式就是認江逍為“師父”。

白天江逍要進山,男孩想跟,江逍不讓,那小孩就跑到院子裡來和阿憐玩,與其說玩,就是呆在阿憐旁邊得啵得啵講個不停,講學校裡的事,講補習班的事,講自己做的夢之類的,雖說有些吵鬧和呱噪,但也是活力滿滿,的確是十二三歲年紀的該有樣子。

阿憐每次看著劉天曉,都會想象十二三歲的江逍是怎麼樣的,也是這樣的嗎。

阿憐也對江逍的吸人體質有些好奇,先是徐鳴那位熱情似火的大叔,現在又是活潑開朗的小弟劉天曉。

難道他們都喜歡江逍這一掛的嗎,剛見到江逍難道不會被江逍嚇到嗎,為什麼自己那時候第一次見到江逍就犯怵?

當阿憐把這一疑惑說給江逍聽後,江逍臉都黑了,但此時的阿憐可一點都不怕他,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疑惑,睜著圓圓的眼睛等著江逍解答,看著跟只小貓一樣。

“為什麼犯怵?我不會傷害你。”江逍不解釋為什麼喜歡自己的都是熱情活潑的人,也解釋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想知道並且執著於知道阿憐為什麼剛開始怕自己。

“因為……”阿憐低下頭沉思,努力回想剛和江逍見面時自己的心情,倒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躊躇了一下,“因為臉?”

“臉?”現在疑惑的變成了江逍。

“嗯。”阿憐堅定的看向江逍的臉,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接著說:“兇。”

江逍一聽,努力放鬆自己的眉眼,挑挑眉,眨眨眼,整個人活潑了起來,表情靈動,跟他的氣質十分不匹配,讓人忍俊不禁。

“師父!師孃!”劉天曉邁著輕盈的步子朝兩人跑來,江逍秒變冷漠臉,阿憐看到他那副樣子,更逗了,都笑出了聲音。

“呼呼,師孃呼,你在笑什麼呼……呀。”劉天曉邊調整呼吸邊控制不住心裡的好奇。

“你師父會變臉你知道嗎?”阿憐含笑著對劉天曉說。

劉天曉真的當真了,一臉興奮的轉向江逍,眼睛裡都發著光,好像看到了什麼寶貝,纏著江逍變臉給他看。

江逍一邊應付熱情吵鬧的小夥子,一邊把笑的直顫的阿憐拉了過來,抱在懷裡。

被精力旺盛的小夥子纏的實在受不了了,江逍就說要帶劉天曉去打水漂,還把阿憐一起帶了出去。

三人走進了山林中,江逍對這座山十分熟悉,一邊走一邊對阿憐和劉天曉講解,說是講解,其實也是劉天曉想知道,江逍不願說,他就纏著阿憐,讓阿憐叫江逍開口,倒是十分機靈。

對於阿憐,江逍可謂是百依百順。沒有別的辦法,就順著劉天曉手指往哪方向指,他就講那邊有什麼有什麼,在那邊抓到過什麼,哪個地方不能去,哪個地方有捕獵用的陷阱。

這麼一通下來,江逍是口乾舌燥,劉天曉眼中的仰慕崇拜之情是越來越濃厚,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慕強心理,對於他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只多不少。

江逍露出的結實緊實的肌肉線條,硬朗英氣的長相,高大威猛的身材,對山林的熟悉程度,還是個獵戶,精通獵槍和彈弓,會做各種簡易精巧的小陷阱,單單這幾項拉出去一個,就足以讓劉天曉這個年紀的孩子被迷的神魂顛倒,給劉天曉說出去炫耀和顯擺的談資。

每天江逍打完獵,劉天曉就跑到江逍的必經之路上,追到山口,和江逍一起去鎮上叫賣,江逍對此沒有什麼意見,有個人肉叫賣大聲公,聲音又有力又響亮,精力還花不完,何樂而不為呢。

山林間有些地方坑坑窪窪,大自然跟捉弄闖進來的人類一樣,這邊設定一個陷阱,那邊設定一個陷阱。

江逍這邊看顧一個,那邊提醒一個,三人經歷了“層層阻礙”,來到了一處溪水旁。

這個阻礙主要是針對劉天曉的,也不是大自然對他設下的障礙,是他自己作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