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垂眸,“父親說什麼呢?容兒怎會?”
她適時做出了嬌羞的表情,如此小女兒的作態,讓林正陽不由得嘆息,“容兒,無論你是否對太子殿下有意,如今他雙腿已經廢了就絕不可能再有登上那個位置的機會,而你當初受封,並非是他顧長林的妻子,你是太子的妻子!是太子妃!”
“嗯,女兒省的……”
林芷容言語之間有些落寞。
她做出這副姿態,也不過是讓林正陽放鬆警惕。
畢竟一個女兒,未婚夫婿出了事情,她若是太過冷漠,總會讓林正陽疑心當初她是不是眼中只有這位置。
他可以告訴女兒她的一生為的是那個位置,他卻不需要一個野心太大的女兒。
所以林芷容索性直接裝作對顧長林情根深種的模樣。
林正陽的反應已經說明她這樣選擇是對的。
果然,她傷心的模樣,引得林正陽不停安慰,“容兒,為父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你執意嫁與太子,有朝一日他失了那位置,你的日子就難過了,為了咱們相府,更是為了你自已,你一定不要犯糊塗啊。”
“女兒省的,只是……”
林芷容抬起溼漉漉的眸子,小聲問道,“那妹妹呢?”
“哼,她就如今這般就好,總不好兩個女兒都退婚,再者說了,有她擋著,旁人該是也不會多說容兒你什麼,畢竟當初你這婚事是聖上賜下的,可婉兒的婚事是太子殿下自已求來的。”
林芷容心裡樂了下。
從前十幾年的父女情深,在利益面前變得當真是可笑得很。
不過她並未多言,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林婉婉如今的一切不過就是自作自受罷了。
由不得她改變。
若是當初在牢中,她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放棄依靠男人,或許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的結局。
只是,如今再說那些也都是多餘的。
林芷容乖順的應道,“女兒全憑父親做主。”後便回去了。
林正陽越看這個女兒越是滿意。
他並未耽擱時辰,匆匆換了朝服,連夜進宮去同‘天盛帝’商討去了。
可憐林婉婉至今還沒得到訊息,等她罰跪結束,直到顧長林廢了的時候,她整個人恍惚著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說回當下,林芷容回去後,如顧鳶所言,什麼都沒做,早早就歇下了。
她本以為自已會很快睡著,可只要一閉上眼,顧鳶的音容笑貌就在她腦海中不斷地閃現。
鬧得她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到了後半夜才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顧鳶那邊可就沒這麼好了。
她倒是也想著早些休息。
畢竟整日這樣熬夜,她面板都粗糙了。
若是醜了,遭了林芷容嫌棄那可就糟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剛要休息,大理寺那頭就來了訊息!
沈崢半夜送來了一封密信,信中只寫了一個地址。
地址距離京城有些距離,她連夜派暗衛前去探個究竟。
而後,她腦中一動,想必這地址就是雷蒙吐出來的。
那李繼歡那裡……
昨夜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她本該是進宮的,但是為了避開那個‘冒牌貨’她只能躲在宮中。
可是這麼長久的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古話說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當務之急要速速尋到真正的天盛帝才行。
顧鳶這樣想著,看著天色還早,也不睡了。
今日林芷容已經同她說了李繼歡住的地方,她便即直接派人去將李繼歡給偷偷接了過來!
誰曾想,這去接人的馬車竟是空著回來了!
顧鳶心道不妙,卻在此時,點翠樓的南溪公子送過來了兩個人。
她定睛一看,這不是李繼歡,還是誰?!
至於另一人!
顧鳶不斷擦著自已的眼睛。
“父……”
那人趕緊將食指比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南溪公子並未多言,人送下了,他就走了,彷彿一個市外之人似的。
毫不關心他們這其中究竟。
顧鳶也沒搭理李繼歡,拉著另一人就進了房中。
關上房門,她馬上跪下,“父皇?您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這名男子正是天盛帝。
顧鳶絕不會認錯自已的父親。
只是這人的年紀卻同天盛帝相差甚遠。
天盛帝如今剛過不惑之年,然而她眼前這人卻已是一老叟模樣。
兩鬢斑白,後背都快挺不直了。
若非顧鳶太過熟悉自已的父親,那她萬不能將他認出。
天盛帝對於女兒能一眼認出自已很是欣慰。
他坐在上首,頻頻點頭,昏老的眸子裡能看出一絲晶瑩。
“鳶兒,父皇沒有白疼你……”
顧鳶急著問道,“父皇,不若我將師父請下山,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
天盛帝搖了搖頭,“你且聽朕慢慢說來。”
顧鳶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卻原來,顧長林老早就給他下了毒!
而天盛帝也老早就去尋了孫神醫(吐槽一下,為什麼小說裡只要是姓孫的,就一定是個醫術高超的神醫?)
孫神醫的說法便是,若想要將毒素全部去清除,那就要以血換血。
只是這個法子太過危險,在換血之前更是要先用苗疆的子母蠱讓換血二人的血液契合。
種下這種子母蠱後,二人的形貌會越來越相似。
“所以,如今宮中那個冒牌貨本該是同父皇換血清毒之人?!”
顧鳶對於這個真相,真的是大為震驚。
“那他怎麼敢?!”
天盛帝對此也是無奈,他解釋道,“起先閆禮是自薦,用自已的性命來換回他那一脈的爵位。”
“朕想著,他本才是榮國公府嫡長子,如今歸來,爵位自該是他的,至於閆懷,的確有大才,朕再給他封個別的便是。”
“可誰知朕因中毒,加之蠱蟲作祟,容貌驟然老矣,未免引起朝中動盪,只得讓閆禮暫代皇位,可這閆禮近些時候竟是狼子野心,取朕而代之!當真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