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又到時候咱們去瞧瞧了。”
林芷容根本不知道顧鳶是何時安排好這一切的,明明從昨日到眼下,她們都沒有分離。
若說從前她對顧鳶只是有絲絲欽佩,而今顧鳶在她心中已是運籌帷幄的存在!
顧鳶要是知道林芷容是這麼想的,怕是連她自已都要惶恐了!
有了昨夜的經歷,林芷容很淡定的換好便於行動的夜行服,十八則是化身成了車伕。
三人今日要出城,所以自然是不能如昨日一般,而是巧做了一番打扮。
看顧鳶的樣子,對此幾乎可以說是駕輕就熟,二人馳騁在夜間的郊外,林芷容卻甚覺安心。
行至不遠,二人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燒焦味。
想來是到了昨夜發生火災的地方。
林芷容悄悄拉開車簾,看向馬車外。
“容兒可是想下車查探一番?”顧鳶提議。
林芷容回過頭來,坐的端正,“不必了,這樣深夜,也查不出什麼,況且,殿下身邊能人輩出,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
她若有似無得回頭一瞥,“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這樣大的火,幾乎燒了半片林子,林張氏竟是還能活下來。”
顧鳶答道,“容兒倒是也不必妄自菲薄,京中貴女整日想的不過就是吊弄男人那些事兒,容兒志不在此已經是高她們不知道多少等。”
她似是感受到了林芷容的莫名低落,起身湊了過去,坐到了林芷容身側。
將身子靠的她很近,“若是有什麼疑問,直接問問林張氏便是,何必猜測。”
林芷容一想,也的確如此,不過她還是有些擔憂,“殿下能查到林張氏的下落,旁人未必不能,咱們還是要多加小心。”
顧鳶贊同的頷首,“不錯,不過今日是林張氏特意請咱們過去的。”
“別人要是想查,估計也未必能這麼快就查清。”
林芷容原本是個事無鉅細都想要思慮周全的性子,然而或許跟在顧鳶身邊被她給傳染了。
如今也不想獨自猜測什麼,她深吸一口氣,側目道,“我越發有些期待同這位繼母見面了,不知她從人見人敬的相國夫人一朝成為過街老鼠,該是什麼樣的心境。”
“她們母女二人從前磋磨你那麼多,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不冤枉她們。”
林芷容沒有做聲,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鳶也沒繼續說下去,她喜歡給林芷容思考的空間。
她跟林芷容如今走在一起,也並不需要將她綁成自已的傀儡,她想做的是將林芷容培養成一棵參天大樹。
這樣一來,就算這輩子她出了事,林芷容也有自保的能力。
馬車繞過燒燬的樹林,又跑了大約一個時辰,而後一頭扎進了一座小山當中。
山路盤旋,不知道繞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
顧鳶牽著林芷容下了馬車,看清周遭的場景,二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山寨。
沒想到就在京城腳下,竟有這種規模的山寨!
他們當真大膽,難道就不怕被京中那幫人發覺?!
寨子看著很大,修建的也不潦草,門前還有站崗的幾人,乍見陌生的馬車,幾人皆是警惕了起來。
“你們,是何人?”
十八隔著老遠說了些暗語,那幾人的神情明顯的放鬆了。
還是方才出聲那人喊道,“你們在那等會兒,我進去報給大當家。”
顧鳶二人也不著急,就那麼等著。
既是被邀請來的,斷然沒有再將她們拒之門外的道理。
很快那人領著一女子出現在了門前。
女子一身紅衣勁裝,天色太暗,看不清樣貌,只是從身形來看,這人十分颯爽,也不是林張氏的模樣。
女子老遠迎著二人,“貴客駕到,有失遠迎,快些進來吧。”
說著,女子幾步上前,貼近了林芷容。
待到女子靠近,林芷容猛地抬眸,“蘭……”
女子筆著食指在唇間,“噓……”
林芷容預設的點了點頭,二人之間互動看的顧鳶雲裡霧裡。
“你們二人?”
“從前得了夫人小姐照拂,靈蘭才可苟活至今。”
她毫不遮掩的擺了個‘請’的姿勢,“快些進來吧,大當家想要當面同二位說明。”
二人也沒做停留,被靈蘭徑直帶入了大堂之中。
剛進門,房門就被重重關上。
待二人站定,這才注意到,堂中連上她們二人也不過六人。
上座之上有一人端坐其中,還有一人站在他左側。
至於地上跪著的,幾乎不用看也知道是林張氏了。
靈蘭關上房門後,恭敬的側立在了主座上男人的另一旁,“大當家,屬下已經將人帶到了。”
男人怔怔的看著林芷容,頃刻,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慢慢向二人靠近,他半張臉上帶著一盞面具。
更是看不清容顏,可這動作,卻讓林芷容深感熟悉。
“容兒,都這麼大了……真是長成一個大姑娘了。”
男人半舉著手,似是想要撫摸她的臉龐,可又好似自已的動作太過莽撞,頹然的將手落了下來。
“你長得,真像你母親。”
林芷容疑惑的看了一眼顧鳶,顧鳶現在比她還懵逼!
她此時此刻才明白,這所謂的什麼山中大王壓根兒不是要見她,怕是這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林芷容!
別看這人好似跟林芷容是故交的模樣,可林芷容壓根兒不認識他!
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這人不靠譜!
顧鳶手快的拉著林芷容後退半步。
男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許傷感。
一瞬間,林芷容腦中八百個念頭流淌而過。
難不成這男人同她生母有什麼瓜葛?!
緊接著男人將面具一把扯下。
顧鳶瞪大眸子,在男人臉上看看,又看看林芷容那張嬌俏的臉龐。
“你,你們長得好像啊?!”
顧鳶小聲驚叫,“難不成……你娘給林正陽那狗男人帶了綠帽子?!這男的才是你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