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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有我沒你

“兒臣要說的話大約會惹惱長姐,可即便如此,兒臣仍是想說出來,自古有言,忠言逆耳,長姐許是不愛聽,我卻要說。”

他嘰嘰歪歪繞了一堆,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看的顧鳶只起雞皮疙瘩。

從前沒發現這個垃圾這麼會演呢!

天盛帝如顧鳶所料,被顧長林那副隱忍的模樣激的心底動容。

顧鳶明晃晃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對顧長林的不忍以及對自已的埋怨。

她自嘲的笑笑,都說天家無情,她從前還不信,如今被屢次打臉,讓她不信也不行了。

只是從前父皇疼愛她的模樣分明是真,記憶中那慈父是從何時開始變了的呢?

好似就是從將顧長林立為太子開始……

顧鳶重生歸來,跳脫出了當年自已身處其中的視角,而是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總覺得天盛帝實在是給她一種很重的割裂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

一個人即便再能裝,能十幾年如一日的裝麼?

況且,天盛帝已經貴為天下至尊了,有什麼哄著她的必要呢?

難道僅僅是為了外祖家的兵權?

顧鳶盯著天盛帝的臉一下子陷入了這想法當中,也就是趁著她慌神的功夫,天盛帝允了顧長林的話。

“今日既是藉著這個機會,太子不妨將心中所念說出來,你們二人算得上是嫡親姐弟,往後朕與皇后早走一步,這世上能夠護住鳶兒的也就只有林兒了。”

顧鳶回神的時候只聽到了這最後一句。

父皇……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分明正值壯年。

前世帝后相繼亡故之時,她並不在京中,得了訊息等她趕回來的時候,顧長林早就已經將帝后草草下葬。

她當時過度憂傷,以至於完全沒有懷疑過什麼。

眼下聽到天盛帝自已說出這話來,還是當著顧長林和林正陽的面,這愈發讓顧鳶覺得不對勁。

“父皇……兒臣怕,怕長姐……”

“怕什麼,今日你就暢所欲言,往日你也是被你長姐壓制的太過厲害,林兒,你要記住,你身為東宮太子,這天下將來都是你的,即便是你的親姐姐,也只能臣服於你。”

這話猶如一道閃電在顧鳶的腦中瞬間炸開了花!

不對,這絕不可能是天盛帝說出來的話!

有些莫名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一時之間卻是抓不住頭緒。

顧鳶急躁的撓了撓頭,迫切的想要想清其中究竟。

顧長林等的就是天盛帝的這句話,他面上略過一絲喜色,又趕緊壓了下去。

旋即他衝著顧鳶拱手彎腰,行了一個大禮,謙卑的姿態做的十足。

“那兒臣今日便僭越了。”

他假麼假勢的開口道,“長姐在上,就昨日之事,兒臣深以為長姐並不應該深究。”

顧鳶被他這冠冕堂皇的樣子逗笑了,果然是刀子不捅在自已身上,就感受不到這痛楚。

“哦,太子不妨仔細說說,本宮為何要放過這想要將本宮毒害的兇手?”

“皇姐此言言重了,林二小姐雖是有意加害皇姐,可皇姐身邊有那麼多侍衛護著,那林二小姐定是不能得手,這事情並未給皇姐造成任何損傷,皇姐卻想要將林二小姐置於死地,這未免有些太過狠辣了。”

顧鳶輕輕笑著,並沒有搭話,她想聽聽顧長林還能說出什麼蠢話來。

再者說,只有顧長林說了,她才能將這所有的事情按照他的說法一一報復回去。

若不然還要靠她費心去猜這小蠢貨的昏招,太麻煩了!

顧長林卻回錯了意,他見顧鳶不曾反駁,還以為是自已說的她啞口無言。

他越發得意的道,“父皇方才說的是,往後皇姐也只能仰仗於我,可若是皇姐如此下去,寒了林相這些忠臣的心,那即便是我,怕是也護不住皇姐了。”

他的話,面上聽著是為了顧鳶著想,實際上每一個字都在挑戰顧鳶的底線。

“父皇即便偏寵皇姐,可也要顧忌林相過去為我朝做出的貢獻,加之林相德高望重,將來朝中還有不少要仰仗他的事情,不若皇姐今日就賣我一個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左右,你也已經處置過林二小姐了,也該出了心裡這火氣了,若是你真的將林相逼得還鄉,這實乃是我宴朝之災啊!”

林正陽越聽越得勁,他頻頻點頭,心裡的確開始重新衡量跟顧長林的關係了。

顧鳶強壓著怒火,直等到顧長林這長篇大論的廢話都說完,她才問向天盛帝,“父皇,您也覺得皇弟說的是對的?”

她篤定,如果是從前的天盛帝一定不可能容忍顧長林剛才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

可眼前的天盛帝卻是不住點頭,“吾兒的想法與朕不謀而同,鳶兒,你這脾氣啊,的確是該收一收了。”

“呵呵。”顧鳶冷笑一聲。

嘲諷拉滿,天盛帝臉色一變,“鳶兒這是什麼態度?!”

“父皇竟是贊同顧長林的說法,那您也是覺得我大宴王朝可舍了我這一個公主也要保下一個相國。”

“咳咳。”天盛帝臉色變得微妙了起來,他尷尬的咳嗽著。

實際意思正是顧鳶所言那般。

顧長林這會兒覺得他們三對一,顧鳶只有忍了的份,忍不住嘴快道,“那是,皇姐始終都是要嫁人離宮的,朝堂上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呢,可林相國就不同樂,他乃當朝大儒,學識淵博,門生遍地,恕我直言,話雖是不好聽,可皇姐就做個尊貴的公主便好。”

“照你的說法,林相對我宴朝的重要性,已是凌駕於皇家之上?”

林正陽可以比公主重要,卻不能比皇室重要。

這天下畢竟是姓顧的!

顧鳶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林正陽最先反應過來馬上反駁,“公主慎言!老臣不過一屆臣子,怎可能比公主重要!”

顧鳶掃視著顧長林,笑著道,“可我這皇弟卻覺得我朝皇室可換,林相不能換,是這個意思吧?”

“我,我何時……我的意思是……”

顧鳶猛的打斷顧長林的話,“若論出身,這宮中何人比的上本宮正統?這朝中可無血脈正統的本宮,卻不能缺了一個林相,父皇,您也這樣覺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