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不傻,顧鳶出現在這絕非偶然,她還準備了這麼多東西,還有那幾名陌生男子……
顧鳶就是專程來救她的。
她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魅力入得了顧鳶的眼,那便只有一種可能,出事了,這事情同顧鳶還有些牽扯。
顧鳶也沒浪費時間,她見林芷容的精神恢復了些,清了清喉嚨便將京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林芷容。
“也就是說,這事情並非全由我繼母所為,其中還摻雜了太子殿下的手筆?”
顧鳶點點頭,沒想到林芷容聰慧如此。
“你既然知曉是你繼母搗的鬼,為何不多做提防?”
林芷容輕嘆,“知道又如何,只要我還在府中一日,便是寄人籬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淡然,讓顧鳶心頭一緊。
她,有些心疼她。
顧鳶安撫道,“無妨,往後便有本宮為你撐腰了。”
林芷容聽了這話面上非但沒有欣喜,反而有些凝重。
從前她對顧鳶的性子也有些瞭解。
咱們這位長公主殿下,自來是眼高於頂,從不摻和在那些世家女的紛爭之中,這是她作為宴國唯一嫡長公主的驕傲。
只是無論昨日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那個蒙面人還是方才顧鳶說的那句話。
都讓林芷容覺得她是因為太子的算計才將靠近她。
總而言之就是,這話聽在林芷容耳中,目的性十足。
顧鳶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芷容警惕的目光,她也不欲解釋。
難道要讓她說,上輩子你是唯一護在我身邊的人,所以這輩子我來罩你麼?
即便她說了,林芷容也要相信才行啊!
況且有些事兒,不是說出來的,要做出來,才值得相信。
馬車一直停留在此也不行,昨夜林芷容從這兒落了崖,但是崖上並沒有任何痕跡,可見今晨太子的人已經來處理過了。
顧鳶略思索後,問道,“如今,你打算怎麼辦?不如本宮先送你回府?”
林芷容沒有猶豫馬上搖了搖頭,“殿下原本是要回靈隱寺吧,將我一併帶去吧。”
不得不說,二人是想到了一處去,顧鳶本來就有這個打算,只是怕林芷容想要立刻回到城中,這才開口問了問。
馬車朝著靈隱寺的方向行進,二人在馬車上都未出聲,不過顧鳶倒不覺得尷尬,她看似一直看著窗外,實則注意力大多時候都放在林芷容身上。
不得不說,雖然重生之後,她跟林芷容接觸的並不多,但這兩次見面都讓顧鳶覺得從前她對林芷容真是一丁點兒也不瞭解。
原來她端莊的面具下,竟是如此調調,虧她前世還覺得林芷容端的做作。
不自覺的,顧鳶唇角悄悄翹了起來。
路上顛簸,林芷容本就不怎麼舒服,礙於在顧鳶的馬車上,她還只能端著,這會兒她心裡也止不住罵起娘來。
都怪這勞什子的什麼太子,瞎摻和什麼?!要不然就憑林張氏那點小打小鬧,她也不用吃這苦頭。
她不知道自己臉上表情青一陣白一陣的,逗得顧鳶唇角的弧度擴的更大。
終於到了靈隱寺。
因著昨日出了那樣事情,今日靈隱寺查的嚴。
顧鳶為了低調,並沒有乘坐宮中馬車。
剛瞧到靈隱寺的大門,二人就見幾輛馬車堆在寺前。
顧鳶沒管,驅著馬車長驅直入,就在一群人眼皮子跟前進了靈隱寺。
這可讓一早上山就被擋在外頭的那些人不樂意了。
這些人裡除了早起來上山禮佛的人家之外還有相府請來的尋人衙役。
畢竟傳言是說林芷容跟顧長林滾到了一塊,可明面上,她只是一夜未歸不見了蹤影。
林正陽起初並不願意這麼張揚的大肆找人,但是林張氏勸著,畢竟林芷容是嫡女,哪怕真的出了醜事,也要讓旁人看著他們對嫡女的重視,不得讓人挑了錯處。
只是寺中嚴查,昨夜顧鳶就下旨禁衛營守著這裡嚴查每位香客的身份,不得任意進出。
方才門口那紛爭便是京兆府搜人的衙役在跟禁衛營的人商量呢。
顧鳶那馬車進寺廟時,因著上頭沒什麼明顯的標記,這讓未帶身籍文書空跑一趟的人和那些衙役都有些不痛快。
顧鳶和林芷容剛到廂房,林芷容就被帶去梳洗了。
她動作很快,不消片刻,那個端莊淑慎的相府閨女就出現在了顧鳶眼前。
“聽聞容兒母親今日也來了寺中,說是要尋你。眼下正同圓慧師傅說道著呢。”
反正已經找到了林芷容本人,關於她的謠言,左右不過是顧鳶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她還是問了問,“容兒打算如何處理?是本宮現下將人打發了?還是說你露個面?”
林芷容笑道,“殿下已經給我鋪好了臺階,容兒這時候不下,豈不是辜負了殿下的好意。”
打定主意後,林芷容反而不急了,橫豎那人,既然不怕丟臉,就讓她們鬧騰去吧。
今日是十五,京中那些太太們也都來了寺中,她們大多馬車上便有標記,稍微查證,禁衛營的人也不好扣著她們不讓進。
林張氏挑的就是這個時候,她帶來的衙役進不來,她便領著林婉婉進了寺中。
迎面便撞見了禮部侍郎家的正頭夫人李柳氏同幾位夫人敬上供品往外走。
幾人也都聽了晨間傳聞,原本都是不信的,可這會兒看著林張氏手上連香紙都未帶,急匆匆的模樣,便站定下來問道,“這不是相國夫人麼?怎地了這是?這般形色匆匆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塌了了呢。”
林張氏正等著她問呢,李柳氏這人最是好些八卦,林張氏今日演的這出戏就是為了做實林芷容一夜未歸這事兒,讓流言更可信,遇見李柳氏,對她而言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她哀慼戚的張了張口,一副難為情的模樣,幾位夫人馬上想到了傳聞。
大喇叭一樣的李柳氏當即驚道,“難不成小姐真的一夜未歸?!”
“這……這未出閣的女子!成何體統!如此放浪同那摟的女支子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