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鳶那樣聰明,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她的想法呢?
也就是她自以為自已藏的好,她竟是還怕顧鳶知道後反對?
她當真是小看了顧鳶,也忘了從前吸引她的從來都是顧鳶身上那股子聰慧的獰勁。
她們都不是純善單蠢之輩,她能想到的,顧鳶自是可以想到,只是可笑她同顧鳶心意已明,卻還是小瞧了顧鳶。
顧鳶盯著她的表情,趁她愣怔之際,輕輕踮起腳尖,靠攏過去,蜻蜓點水一樣在她鼻尖刻下一個口勿。
這次可輪到林芷容臉紅了。
她滿面緋紅,眼中的震驚和愣怔在一瞬間變成了似水的柔情。
“殿下……”
顧鳶心頭暗爽,這次可算是給她反客為主了一把!
不錯不錯,再接再厲!
顧鳶牽著林芷容的手,兩個人交疊的雙手藏在寬大的衣袖下頭,直到臨到殿外跪著的那些宮人跟前,顧鳶才不舍的鬆開了手。
只是手剛鬆開,馬上就被林芷容反手捏住。
顧鳶皺眉,林芷容卻難得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便馬上恢復了從前那端莊冷傲的模樣。
她微微扭著頭,眼神看向遠處。
顧鳶無奈的勾了下唇角,就任由她這樣去了。
二人在旁人眼中,便是這番互相不想看對方的模樣。
顧鳶按照事先商量的點了那幾個慣愛惹事的人的名字,沒有緣由直接賜了刑。
任由那些人不斷求饒,她都沒有一絲鬆口的跡象。
下頭這些人,無一不是瑟瑟發抖,生怕下一波顧鳶念道的名字中就有自已。
“你們以為本宮這些日子在玄令宮中真的是陪你們玩耍麼?宮中近些時候,有些變動,人手緊缺,本宮需要些稱心的人手,專為本宮所用,才會放眼於玄令宮中。”
下頭的人聽著,一個字都不敢錯過。
畢竟小命可能在吐出下一個字之後就沒了。
顧鳶接著道,“宮中不養閒人,你們該是知道,方才那些個,便是此次沒有透過本宮試驗的人,這一次後,你們也別以為從玄令宮中出去就高枕無憂了,所有人聽令,現令你們即刻收整,移至尚宮局,這些日子有專人對你們進行安置。”
“令提喜枝為一等宮女,這些日子,皆聽她命令。”
“領旨,謝公主大恩!”
“……”
這些人本還以為自已的小命就不保了!誰能想到原來不僅僅能活著,甚至還能從玄令宮出去!
往後再也不用幹那些雜亂的活,也不用受苦捱餓了。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喜悅。
喜枝不好意思的看向怡然。
她怎麼也沒想到顧鳶會提拔她!
分明怡然的才能更盛一些。
她怕怡然多想,張口就開始道歉,怡然卻真誠的讚道,“喜枝,你真的很好,從前我們命不由人,但是如今得見了公主殿下,我終於覺得前路有望,往後我會努力活下去,你也一定要努力,得個更好的前程,說不定日後我還要得你的庇佑呢!”
喜枝見她的確真心,感動的她淚眼汪汪。
怡然縮了縮身子,往後退了半步,“停!往後的日子好著呢,你可別把我們的福氣都哭跑了。”
喜枝抹了把眼淚,“好好好!這就不哭了!”
這些人按部就班的很快就被送走了。
這玄令宮一下子冷清了下來。
顧鳶命人守著宮門,這才偷偷拉著林芷容來到了先前發現的那地方。
暗衛二人已經將此地下頭的坑挖開。
二人手牽著手小心的湊過去看去,這才看清,竟是一具白骨!
白骨身上的衣衫還有些未曾破爛,瞧的出來,是具女屍。
林芷容貼心的將自已的香囊捏在手裡,湊近顧鳶,怕這駭人的味道燻著顧鳶。
“將這屍骨收一收。”
林芷容看了一眼顧鳶道,“不如送去給鶴先生看上幾眼,或許可看得出此人身份。”
顧鳶沉思了片刻,“也可。”
暗衛將女屍的屍骨收整起來,另一人翻查著女屍剩下的東西。
在將女屍提起後,竟是在她腹部位置落了幾張厚厚的羊皮紙模樣的東西。
這羊皮紙許是經過了什麼處理,埋了這麼久也不曾見著腐爛。
“她這是……將這東西藏在了腹中?”
顧鳶腦中靈光一閃,“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文暢公主?!”
林芷容沉下眉眼,捏著絹帕將這幾張羊皮紙樣的東西撿了起來,然後包好,二人便留暗衛在此善後,匆匆離開了。
顧鳶怕在玄令宮待的太久,被人懷疑,便帶著林芷容回了自已的寢宮。
好些日子沒見,寶眷的傷勢已經大好了!
她乍見顧鳶,含著眼淚就迎了上來。
“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您知不知道,這些日子奴婢都要擔心死了!您看看,您都瘦了!”
顧鳶上下看了看自已全身,又看了看林芷容。
林芷容的表情也甚是微妙。
難不成顧鳶真的瘦了?而她沒看出來?!
真該死啊!
顧鳶深吸一口氣,笑著退開寶眷,“好了好了,本宮哪裡瘦了?寶眷你啊,是關心則亂看!”
“明明……”
顧鳶瞪了她一眼,寶眷委屈的收住了聲。
怎麼回事兒?
怎麼殿下出去轉了一圈兒,回來都這麼兇了?
難不成,她又收了新的宮女?!是了,好像聽說殿下提拔了個大宮女……
那她不就不是殿下身邊唯一那個最得力的了?!
寶眷捏著拳頭,暗下決心,不管是什麼喜枝,哭枝的,等著瞧,定是要叫她知道,誰才是公主殿下身邊最得力的宮女!
顧鳶怕寶眷再粘著她,趁著寶眷愣神的功夫,拉著林芷容就跑了。
回到自已的寢殿,顧鳶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來。
二人對視一眼,林芷容將那幾張羊皮紙給抽了出來。
在地下埋了那麼多年,這幾張紙著實是不好聞,顧鳶捏著鼻子,尋了幾枚帕子包著手,將這幾張紙慢慢掀開。
幾張紙被一一攤開,赫然就是一封血書!
血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無處幾張紙無處不透著淒涼悲哀。
林芷容和顧鳶湊在一處,細細讀著上頭的字跡,讀至最後,越發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