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顧鳶和林芷容也就不再糾結了。
她們如今也不算是全無準備,實在到了最難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兵來將擋。
林芷容輕輕地擁抱著顧鳶,手臂輕柔地環繞著她的月要月支上,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已的懷抱當中。
她的手指偶爾緩緩滑過顧鳶的後背,一次接著一次慢慢的輕撫著,感受著那細膩而又柔軟的觸感。
偶爾,林芷容會伸著手指,捏住顧鳶的一縷髮絲,繞在指尖細細品味著其中的柔順與光滑。
她將髮絲纏繞在指尖,然後再鬆開,看著它如絲般飄落。這一瞬,顧鳶也不惱,若是旁人做著這些,她只會覺得噁心。
從前她瞧見天盛帝纏著皇后的時候,還覺得他們膩歪的讓人看不下去。
現在換成了自已,她才理解有時候,對著那個人,就是無論多麼親近,都不夠。
她還想跟林芷容靠的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不過,儘管她們二人面上看起來輕鬆自在,可實際上她們都明白對方的心中都壓抑著許多事情。
世間苛刻,對她們更是不公,這些煩惱就像沉重的包袱,壓得她們時不時喘不過氣來。
可是,好不容易才有這樣見面的機會,她們卻不想一直不停地談論那些令人鬧心的事情。
她們都選擇了更為小心翼翼的方式去呵護這段感情,絕不讓讓任何一點邪念摻雜其中。
就像此時,她們珍惜每一個相處的瞬間,只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她們從沒有去闡明對彼此的感情。
就是生怕這份感情一旦挑明瞭,會成為對方前行的負擔。
她們不想成為彼此的軟肋,只能在這樣的夜晚,互相安慰,淺謂相思。
顧鳶翻了個身,與林芷容面對這面,林芷容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明,讓顧鳶沒有一分一毫的時候可以沉淪。
她有時候真的覺得,如果林芷容不是這麼通透就好了,如果她能更加任性一些該多好,那她也有理由放棄肩膀上這份擔子。
前世今生,都滾蛋去吧!
顧鳶的心願,就是跟林芷容能夠自由自在的在鄉間田野,無拘無束,也沒有旁人的目光,時時刻刻的盯著她們的一言一行。
輕輕的,顧鳶嘆息了一聲。
不用說什麼,林芷容就明白顧鳶的意思。
她紅唇輕啟,“殿下,黑暗終歸會過去,您的血脈就是您要承擔的責任,你只要記得,無論何時,我都會在你的身後就好了,所謂虛名,我根本也不在乎。”
顧鳶沒說話,只是拖過林芷容的手,捏在自已的手中,輕輕在她手上印了一個口勿。
林芷容察覺到手邊有些許溼潤。
她就那麼默默地繼續拍打著顧鳶的後背,輕輕哄她入睡。
“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幸福,我也希望,我們都能獲得幸福。我不在乎權利和地位,但是你說的對,這是我的責任……”
顧鳶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天矇矇亮的時候,林芷容輕輕起身,悄悄的離開了。
她沒有回頭看顧鳶。
既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天亮了,她們都有各自要繼續面對的事情。
她給顧鳶留了一封書信,信中詳細寫著白長青說的事兒,讓顧鳶拿捏。
顧鳶無語的捏著這封信。
怎麼,這是已經開始上摺子讓她批閱了?
不過更多的還是心上的溫暖,這麼大的事情,她昨夜一個字也沒說,淨聽著自已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顧鳶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唇角翹的有多高。
今兒一早,玄令宮的人都察覺的出來,公主殿下的心情,很好……
昨夜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宮中卻沒有一個人過問,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安聘婷的屍體已經處理了,那間柴房中甚至聞不到一絲腥味。
讓人不得不唏噓,一條命,能磨的這樣乾淨。
好似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在這皇宮中出現過一樣。
許是因著自已沉冤得雪,怡然的狀態比先前好了許多。
顧鳶覺得喜枝那丫頭是個可用之才,便讓她在玄令宮中尋一樣東西。
她沒有告訴喜枝東西是什麼,只是告訴她那東西於她而言十分重要。
喜枝這丫頭果然機靈,一個字都沒問就應了下來。
顧鳶很是滿意。
今兒一大早,皇后就對外宣佈了天盛帝身染重病臥病在床的訊息。
一開始有些大臣根本不信,紛紛嚷著,昨日陛下還好好的,怎可能今日一病不起了!定是皇后在背後搞鬼了!
畢竟鄭將軍剛回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的確是十分讓人懷疑。
也不知道皇后用了什麼樣的手段,竟然招那些人進了養心殿,親自見著了衰敗昏睡的‘天盛帝’!
這些大臣誰不是個人精,沒有證據,都知道說多了反而錯的更多,便也認了下來。
皇后趁機還下了懿旨,從民間招募能人,為‘天盛帝’醫治!
這戲做的倒是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太子未醒,皇帝又忽然臥床,一時之間,前朝無人,在鄭文駿的帶頭下,便讓皇后代為管理朝政,且等著另外兩位皇子回京後,再做商議。
至此,皇后可是宮中最忙的那個人了!
顧鳶的玄令宮還是緊閉著大門,誰也別想著安排進一隻螞蟻來,自然,玄令宮中的蚊子也是一隻都飛不出去。
宮中的威脅從來不僅僅來自安聘婷。
如果真的各個都跟安聘婷一樣蠢的話,那這玄令宮的大門也不必閉的這樣緊了。
顧鳶這幾日在宮內查著,林芷容就在宮外查著。
這幾日因著皇后當政,不少臣子在鬧事,紛紛稱病不去上朝。
其中帶頭的那個自然就是林正陽。
他幾乎每日都在府中,林芷容的事情查的也並不順利。
這一日,她如往常一樣在院中瞧著賬簿的時候,忽然院中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的身影。
林芷容放下手中的筆,看著林婉婉,“今日妹妹怎麼捨得出院來瞧姐姐了呢?”
林婉婉面上覆著厚厚的紗,她的眼神不似先前一樣癲狂,而是透出了幾分沉著,這讓林芷容很是好奇。
難道說,她的這位妹妹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終於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