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頭腦昏昏沉沉的,自已都不知道是怎麼從林正陽的房中退出來的。
“小姐,小姐?”
林芷容很少慌亂,從前就算是被林張氏和林婉婉不住打壓,她也不過覺得如此人生,得過且過。
而今事情涉及顧鳶,她整個人都不能冷靜下來。
“春滿,你讓春麗去點翠樓那兒瞧瞧,殿下從宮中回來了麼?”
春滿馬上點頭,飛快的退了出去……
另一邊,宮中,顧鳶被鎖在了殿中。
“公主殿下,您何苦在大殿上反駁聖上?若非如此,聖上也不會下令將您鎖在宮中。”
寶眷嘆息道。
如今她在顧鳶身邊也沒有那麼多顧忌,想到什麼便說了什麼。
顧鳶並不覺得她失禮,反而也很是沮喪的趴臥在桌前。
“寶眷你當時怎麼就不攔著我?哎,我這個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容易上頭,上頭之後就頗有些不管不顧的架勢。再者說了,那冒牌貨憑什麼為我指婚?!孫吳懿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肖想本公主!”
說到這事兒,顧鳶心裡就止不住的‘突突’。
這讓她怎麼能不氣。
本來入宮是為了解了林芷容婚約一事。
反正顧長林那廢人已經那樣了,想來‘天盛帝’不會多麼難為這件事。
沒成想,這冒牌貨閆禮還真的將自已當皇帝了!
各種苛責,不僅如此,還逼迫她嫁給孫吳懿。
她先前都不知道孫吳懿是何人。
當場,她不顧在場的人,當眾反駁,讓那個冒牌貨下不來臺。
這才落了現在這個下場。
連跟著去求情的皇后都被一併駁斥,母女二人一同被禁了足。
如今宮中安氏可謂是一時風頭無兩,因著皇后被禁足,宮中事務一概交由已經升為貴妃的安聘婷來處置……
顧鳶要只是自已被禁足就算了,如今竟是連累了皇后,更是讓安聘婷那種諂媚小人上了位。
她心裡怎麼能不氣!
這個冒牌貨不僅僅是想將天盛帝的皇位給偷了,連她母后這個位置,他也想一併剝了。
當真是可惡至極!
顧鳶總覺這事兒並不簡單。
她思量了會兒,決定事從微查起,“寶眷,你去替我給容兒送個口信,我總覺得孫吳懿這人有點不太對勁。”
“好嘞,公主殿下,不過您這幾日可安安靜靜的,千萬別再鬧些別的事情了。”
顧鳶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快些去。”
誰知,寶眷這一去,就去了大半夜。
顧鳶左等右等沒有等到寶眷回來。
她的右眼皮又開始跳個不停。
“殿下,殿下,不好了……”
一名宮監的腳步聲在門外響動,連帶著他的叫聲。
顧鳶煩躁的沒等她到門口,就讓寶瓶開了門。
“怎麼了?冒冒失失的。”
寶瓶不悅的罵道。
小宮監跪倒在地,倒是也沒浪費時間,“殿下,寶眷姐姐被恓鳳殿那位扣下了!說什麼衝撞了貴妃娘娘!殿下,您快些去救救寶眷姐姐吧!”
顧鳶打量著這名宮監。
他並不像是自已殿中的人。
謹慎起見,她讓寶瓶將這名宮監審了審。
原來他是御花園的灑掃宮監,從前受過寶眷的庇佑,方才看著寶眷途經御花園回來的時候,竟是被恓鳳殿的劉姑姑攔住了去路。
他不敢現身,只敢遠遠看著,那邊爭執了幾句,寶眷就被劉姑姑帶走了。
這不,他也算是機靈,馬上就來這兒尋顧鳶,將此事給報上!
“卓文?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做事吧。”
說罷她讓寶瓶給她更衣。
“走吧,咱們去會會這位貴妃娘娘去。”
“可是殿下,您還在禁足。”
顧鳶冷笑,“就憑他?也想攔住本公主?從前那是給他張臉,而今,他敢動本公主的人,那就讓他知道下什麼才是皇室威嚴。”
不僅僅是寶瓶,旁人也聽不明白顧鳶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殿下……貴妃娘娘近來盛寵,您萬萬不要衝動啊!況且寶眷姐姐那兒還不知究竟如何。”
寶瓶勸道。
顧鳶可不聽,她不僅不聽,甚至擺了儀仗。
一路聲勢浩大的往恓鳳殿走,生怕合宮上下還有人不知道她壓根兒就沒將那個荒唐的‘禁足’放在眼裡。
顧鳶坐在步輦上,眼尾時不時掃過各宮來瞧熱鬧的人,她想著,安聘婷今兒敢把寶眷扣住,不就是引著她忤逆聖旨?
只可惜這個蠢人至今也不知道她賴以為生存心中當成神明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帝!
顧鳶越發期待了起來,如果被她知道了真相,這個女人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反應?
只可惜,今日顧鳶還不能將這事兒暴露出來。
哎……
恓鳳殿本來就不該是安聘婷能住的地方。
歷來,這宮殿住的都是皇后,而今,閆禮竟是不顧宮規將她給塞了進去。
看來上次安雎宮那事兒,還沒給這位‘貴妃’娘娘長記性。
入宮不過幾月,從一名寂寂無名的秀女一路扶搖直上成了個貴妃。
安聘婷看來是深的這位‘冒牌貨’的喜愛。
顧鳶無視聖旨自行解了宮規這事兒,也已經傳到了恓鳳殿。
閆禮正在恓鳳殿。
安聘婷添油加醋的在他耳旁道,“陛下,您瞧啊!長公主殿下她是真的不將您放在眼中了!您明明將她禁了足,結果她!而且她還是公然衝著臣妾這兒來的,難不成臣妾掌管六宮還不能處置她那一個小小的婢女?”
“那臣妾這代掌六宮豈不就是個笑話?往後還有誰會聽臣妾的?”
安聘婷咬著下唇,絞著帕子,委屈的撲在閆禮的懷裡哭個不停。
可把閆禮心疼壞了。
而今他身邊李德勝的影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名宮監總管,劉文昌。
李德勝當初事事鉗制他,讓他這不能行,那不能做,那時劉文昌這人腦子活,瞧出了什麼不對勁,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將李德勝給毒死了!
起初,閆禮還怕天盛帝憑此事處置他。
沒想到躲了一段幾日,都未見任何旁人出來搭理他。
這才一下子燃起了他取而代之的心!
如今,將劉文昌提拔上來,劉文昌正在他耳邊小聲嘀咕。
“聖上,今日這事兒,不正是給您一個機會將長公主這個威脅一舉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