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將她扔進祠堂裡去!”
林正陽氣的額角青筋一鼓一鼓跳個不,林婉婉不遑多讓,父女二人等著對方,誰也不示弱。
一旁的下人聽命押人,奈何林婉婉使勁掙脫了,幾人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父親……”
他朝著林芷容怒吼道,“連你也要跟著添亂?!”
林芷容盈盈也一笑,“父親,午膳就讓女兒親自下廚做您最愛吃的翡翠白肉可好?您就不要同妹妹計較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話把林正陽的怒火堵了回去。
林正陽舉著手不上不下的劃拉著,最後深吸一口氣,終於是拍到了林芷容的肩膀上。
“容兒大了,知道體諒為父了,何時你妹妹才能如你一般懂事。”
林芷容心中冷冷的道,林婉婉如今模樣還不是你縱容林張氏慣出來的。
種因得果,他林正陽有什麼立場嫌棄林婉婉?
“妹妹今日該是去治傷了,想來鶴先生該等久了,還不快將妹妹送回去?”
那幾名下人趕緊的抬也將林婉婉給抬走了。
“你不用在這裝好人,誰知道你又想幹什麼好事!”
林婉婉到走都不忘撂狠話。
林正陽失望的嘆了口氣,“容兒莫要記在心裡……”
一個乖巧,一個跋扈,這一雙女兒看在林正陽的眼裡,心裡的天平逐漸開始傾斜。
女兒於他而言不過就是爭取權利的工具,早晚都是要嫁出去,自然是誰更有用他更看重誰。
可惜他至今沒有兒子……
這也是他心上的痛。
林芷容款款行禮,“父親今日無事的話,女兒就去忙著了,這翡翠白肉吃著簡單,做著可不容易,在晚些可要害父親餓肚了。”
林正陽在她離去前,稍稍試探道,“容兒,方才你妹妹說的事……”
“何事?”
“就是太子和父親近些時日走的是近了些,不過為的也都是朝堂中事,婉婉不懂事聽了些許去,這才鬧著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裡去。”
林芷容乖巧的低頭,“女兒自是知曉輕重,妹妹近些時候因著臉皮之事性情愈發乖張,她的話女兒不會放在心上的,再者說,我同妹妹將一同嫁與太子殿下,雖是還未成禮,可父親已然是太子殿下的準岳丈,合該同太子殿下走的近些,總好過叫旁人又說了閒話。”
“哈哈,是這道理呢,容兒最是乖巧,為父甚感欣慰。”
“那女兒便去了。”
林芷容轉身的一瞬,斂去唇角的笑意,眼中盡是寒光。
“小姐,這不是去伙房的路啊。”
春滿見林芷容提步就往自已的蓉園去,小聲提醒道。
林芷容道,“去醉香樓買個白肉回來即可。”
“小姐您不是說……”
“他也配?”
林芷容腳步不停的回了院子。
虧得林婉婉這一鬧,還真就給她鬧出了些事情來。
不過此事還來不及細想的時候,賬房陳先生倒是先找了過來,如今已經是陳管家了。
“老奴見過大小姐。”
林芷容趕忙讓人起來,“陳管家無需多禮。”
陳管家也不多拉扯,他起身後大方的道,“往後老奴定是會謹遵小姐教誨,這份名冊是老奴方才所作,其中是對府中人手的重新排程,請小姐過目。”
林芷容並沒有開啟看,而是親自從荷包中取了一錠元寶賞給了陳管家。
陳管家不敢接,林芷容卻道,“聽聞陳先生家中獨子馬上就要考試了,城中學舍大多花費頗多,這全當我給添的束脩。”
既是給孩子的,那陳管家自是不好推脫。
他趕緊的收了起來,連聲道謝。
“老奴定會盡心。”
林芷容笑著將他送走了。
為何扶持陳管家上位呢,林芷容實則早就想好了,若是她貿然從府外招募人手,哪怕今日林正陽並不偏信林婉婉說的那話,將來也未必。
況且,除非是顧鳶那送來的人,她實在沒有足以信得過的人手。
至於陳先生,她與其還有些許瓜葛。
當年白氏將死,張氏就已經插手府中事務,陳管家此人頗幾分讀書人的執拗性子。
所以面對張氏的收買,他很有幾分風骨的拒絕了。
加之張氏一個官家小姐卻不顧廉恥的跟林正陽無媒苟合自甘墮落,上趕子做妾,從前張氏還為妾的時候,他也沒少給張氏臉色。
誰知一時天上一時地下,張氏上位後見他冥頑不靈,很是打壓了他些許日子。
還是當時已經沒幾口活氣的白氏去求了林正陽才保下了他。
彼時正巧趕上他那獨子出生,若是丟了這份活計,那他那一家子如何養活都是問題。
雖說他倒是可以替人抄書暫渡,長久下去終歸不是個辦法。
陳管家也算聰明,得了機會抱住了林正陽的大腿,總歸是穩在了府中,逐漸也成了府中一派。
林正陽平日不喜府中勾心鬥角,搬弄是非,林張氏有意打壓陳管家,也不敢做的太厲害。
而今算是讓他等到出頭之日了。
這麼多年林芷容跟林張氏偶有衝突之時,他也從旁助她,不過不能做的太明顯就是了。
畢竟若是沒有白氏當年,也就沒有如今的他。
而他更是看透一點,從前放任張氏作妖,大小姐一避再避,不過是她養精蓄銳。
所以今日剛得了訊息,他就巴巴的來獻殷勤了。
待他走後,林芷容才捻起冊子,細細看了下來,這人做的倒是細緻。
她取了筆墨在某幾個名字上又點劃了幾番。
才又合上。
不多時,春滿就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今日坊間的一遭傳聞。
“小姐,小姐,您可知今日發生了何事?”
林芷容驀然昂頭,“你啊,何時才能穩重些?”
“聽聞今日城中巷子裡不見了兩名稚童!那賊倒是可笑,竟是還每戶扔下了十兩銀子……”
林芷容全然不驚訝,這麼快就沉不住氣,林婉婉比她想的還要沉不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