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之後,除了拍照的阮柚,其他人都沒累的坐在了地上。
也不在乎什麼形象。
畢竟這三個小時的山路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這個綜藝也算是開局就給了大家一個下馬威。
不過觀眾應該很喜歡這樣子。
這裡不像山裡那麼潮溼,太陽照在飛洩而下的瀑布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
頗有幾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既視感。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的鬼斧神工,不是人類所不能代替的。
瀑布飛洩下來的水流打在石頭上的聲音震耳欲聾,所有的一切在這種震撼面前都顯得有點微不足道。
阮柚雖然很累,但她不太想休息,不停的按動快門,似乎想把看到了畫面都記錄下來。
大家緩了一會兒,也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這場面是真的很壯觀。
大家在這裡玩了一會兒,開始往導演組選定的露營地走。
導演組提前為大家選好了可以搭帳篷的位置,不過帳篷需要他們自己搭建。
這裡的人基本都是第一次野外露營,沒什麼搭帳篷的經驗。
作為這裡唯一搭過帳篷的人,阮柚自然成了一個香餑餑。
阮柚把外套脫下來系在腰上,搭好自己的帳篷之後,開始挨個幫忙。
這一通忙活下來,天已經快黑了。
做飯這事兒,阮柚是真的不行,反正她都做了那麼多了,做飯交給他們也不過分吧。
似乎怕被觀眾罵,阮柚特意看向了對著自己的那個攝影機,鄭重的解釋。
“先申明,我不是偷懶,我就是單純的不擅長做飯,我要動手,那簡直就是對環境的破壞,非常慘不忍睹,所以大家輕點罵,太過分了我可是要懟回去的。”
【哈哈哈,我從這句話裡聽到的滿滿的求生欲。】
【其實我還挺好奇的,她做飯到底是什麼狀況,破壞力這麼大的嗎?】
【果然,這話深刻的詮釋了什麼叫我們對她的能力一無所知。】
【這就是廚房殺手的自覺,不給大家添亂。】
沒過多大一會兒,江檸就走過來坐在了阮柚旁邊。
她發現自己在那裡也沒什麼用,還是不去幫倒忙了。
“嗯?”
阮柚放下手裡的相機,轉頭看了江檸一眼。
“莫非你也是被廚房拋棄的冷酷殺手。”
“呵呵。”
江檸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一下嘴。
“跟你比起來,我應該算不上廚房殺手,我可聽說了你的壯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著炸藥包進廚房抗日呢。”
阮柚睨了她一眼,似乎很不贊同她這話,
“這話我很不喜歡,獎勵你一口核汙水,替世界和平做一份貢獻,以此贖罪。”
兩人聊了一會兒,阮柚轉頭看向江檸,問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那個,你是很排斥別人的觸碰嗎?”
她今天看到其中一個男嘉賓想來扶江檸,她直接避開了,搞得兩個人都有點尷尬。
江檸點點頭,把頭靠在膝蓋上,小聲開口。
“就是有點排斥陌生人的觸碰,那些事其實也或多或少的對我造成了一些不可逆的傷害。”
直到現在,再想起高一那段被欺負的時光,江檸還是會有點害怕。
她那時候雖然表現的很不在意,但晚上夢到還是會被嚇得哭出來。
她不是不在意別人的欺負,只是知道太過在意只會讓那些施暴者覺得有意思,從而手段更殘忍。
雖然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有時候,你哭了,在某些人眼裡就是在示弱。
她也不是完全沒反抗過,但最後換來的就是被關廁所,課本被撕,桌洞裡被放死蟑螂。
她也曾經跟老師反映過,但那都是一堆少爺小姐,誰都不想攤上事兒。
最後老師簡單的用一句他們還小,以後一定好好教育簡單帶過。
要不是周衍,她真的不知道那段時間該怎麼熬過來。
正是因為有了那段經歷,所以她現在才會高舉反霸凌的大旗,儘自己所能呼籲社會反對校園霸凌。
她曾經在網上重新撕開自己的傷疤,匿名發過自己的經歷,只為讓大家注意校園霸凌。
校園霸凌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就算表現的很正常,但有些種子從種下去那刻就開始生根發芽了,即使沒有破土而出,可還是有痕跡在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幸運的遇到周衍那樣的人,所以才需要大家一起抵制霸凌,幫助那些一個個只能忍氣吞聲,活在痛苦裡的人。
聽了江檸的話,阮柚有點心疼,可能作為演員,她的共情能力會比別人強一點兒。
她似乎能感知到江檸的痛苦。
她極力在掩藏自己的傷疤,但被釘子扎過的木板,即使把釘子拔出來,它也恢復不成原來的樣子。
所以其實她也能理解,為什麼江檸會把周衍當成她的救贖。
或許她對周衍不是喜歡,更多的是被救贖者對救贖者的依賴,周衍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束刺破黑暗的光,帶她離開那段掙扎的時光。
所以她才會努力的想要變成周衍隨口提過一嘴的人。
其實要真讓她和周衍相處一段時間,她未必會喜歡上週衍。
她喜歡的可能從來都不是周衍,而是那束帶她重獲新生的光。
江檸像是想到了什麼,自嘲的笑了一聲。
“前幾天,那個曾經霸凌過我的女生,為了家裡的合作請我喝咖啡,就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甚至還回憶起了高中生活,最可笑的是,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被他們欺負過的人,而被回憶折磨的,從始至終都只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