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地球整個躍遷走的事情已經是接近六萬年前的事情了，但由於當時躍遷的質量過大，範圍之廣。再加上整個太陽系這麼多年也沒有第二個躍遷的玩意，所以草臺班子艦隊依舊是很輕鬆就追蹤了地球躍遷的終點。

然後就是一路追一路探查，再然後就是被人類聯邦當成了未知的高階野生外星艦隊給刷了。哦不對，還沒開刷呢。

看著螢幕裡真正意義上鋪天蓋地的艦隊，戈巫嘖了一聲。這地球人類還真是。。。武德充沛啊。雖然艦船大小和配置比不上精靈的泰坦，但數量上是真正的遮天蔽日。

不過估計洛亞的約爾號震懾到了人類聯邦的太空軍，才導致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選擇攻擊而是對峙。要不然戈巫還真不好辦，一邊是上輩子老鄉的後代，一邊是這輩子的同事。

就算想親親相隱也好像沒法隱吧？

“好耶！我們被包圍了！接下來怎麼辦！開火？開火？還是開火？”洛亞一臉興奮，他申請調崗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麼？

帝國這些年對外的戰爭越來越少了，而且大部分戰爭都是懲罰性質的。也就是說太空軍的艦隊過去打一打炸一炸就完事了，完全用不到他們這些地面部隊的人員上去。這對於洛亞來說就少了很多樂子。

像這種被敵軍包圍然後大殺四方的體驗可是已經上千年沒有體驗過了。上次體驗還是在上次，當時要求去佔領一個蓋亞星球來著。帝國不想對這種擁有完美生態環境的星球使用中子滅殺，而且那個球佔下來是為了建一個度假區的。

帝國試圖從那個文明手上買下那個球，可惜那個文明不是很懂契約精神。收了錢之後不僅沒有賣，還把當時過去接收星球的官員給殺了。雖然利用伺服器組成功將這些官員給救了回來，但這種事情讓帝國上層很生氣。

帝國上層生氣了，下面的將士們就嗷嗷叫地開著艦隊就往前線衝了。殺得不說是流血漂櫓吧，那也稱得上是有機濁漿了。洛亞和尤金自然也是有機濁漿的製造者之一，兩隻龍作為地面部隊的軍官，那叫一個身先士卒。

往往是他們手下計程車兵還在給載具預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飛過去開殺了。殺完了再在原地等自已計程車兵過來佔領戰區。

“開什麼火，不要打架不要打架。”戈巫看著洛亞眼神裡興奮的光芒，連忙把這個好戰分子的勢頭給摁了下去。等下要是讓洛亞一個不小心摁出一個煉獄射線的話，那可真就是全面戰爭了。

“這不打？都騎臉了還不打？”洛亞一聽到不是來打架的，整個龍都蔫了下去。還以為時隔千年可以爽一把了，結果並不是。

不過也許是天不遂人願，人類聯邦這邊興許是走火了，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其中一艘包圍草臺班子艦隊的魚雷艇就對著看起來稍弱一些的綺羅亞號發射了一組反物質魚雷。結果自然是還沒有擊中綺羅亞號就被自主防禦系統給攔截了下來。

但爆炸所產生的劇烈閃光倒是變成了點燃現場的一根火柴。

“蕪湖！他們進攻了！我們反擊！”洛亞一臉興奮，直接越過了戈巫整個龍鑽進約爾號的操作檯內，神經插槽快速接入，洛亞也開始接管約爾號的系統。

戈巫看了看一臉興奮的洛亞，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看樣子是自已對地球人類這邊一廂情願了，不過想想倒也正常。

一方面自已作為帝國的探索專員對於其他文明的看法已經隱隱有了一些蔑視的感覺在裡面，所以在追蹤地球的去向的時候也是選擇了簡單粗暴的躍遷追蹤。

現在想一想，這妥妥的入侵國境線的行為嘛。

另一方面呢，地球這邊是過去了六萬年的時間了，這個時間過於長久。長久到戈巫完全不知道地球人類文明會演化成什麼鬼樣子。社會形態會如何，主體思潮會是什麼。

與其說是上輩子的老鄉，倒不如說是戈巫最熟悉的陌生種族。

不過自已為什麼非要想著來看看地球呢？戈巫尋思了一下自已的心理路程，發現從自已所體驗的時間來看，自已離開地球也不過幾年時間而已。

但現實中卻是過去了六萬年，這其中的割裂簡直不要太大。恐怕自已現在就是真的見到了地球人類，估計也會感到失落吧。

因為和自已記憶裡的樣子（並非指外貌）相去甚遠，而且這種轉變對於自已來說幾乎是瞬間發生的。這倒讓戈巫頗有種到鄉翻似爛柯人的感慨。

不過戈巫還能好好地待在約爾號上面感慨自已的心路歷程，另一邊人類聯邦的艦隊將士們就沒那麼幸福了。

“長官！我們無法突破他們的火力封鎖！”

“與第三聯合艦隊的指揮艦失去聯絡，第四聯合艦隊彙報說他們遭受重大打擊，正在後撤。”

“媽的，這是哪來的外星雜種，疊這麼厚的甲！對星武器平放！我就不信炸不爛他們！”

殺得正嗨的洛亞稍微一愣神，扭頭看向自已右側的一個方向。約爾號的感測器也隨著洛亞的動作聚焦在深空的某個區域內。

在那裡，閃爍著紅色亮光的一艘人類聯邦艦船正在緩緩把自已巨大的船體旋轉過來試圖瞄準約爾號。其船體與其說是一艘太空船，不如說是一個超大的武器發射臺上面安裝了一個推進器和躍遷引擎。

洛亞興奮地舔了舔嘴唇。這才對嘛，以前打的文明都是什麼臭魚爛蝦，只有這種級別的戰鬥才能讓他和尤金盡興。

那艘奇怪的人類聯邦艦船移動很慢，起碼在洛亞的眼裡看起來很慢。哪怕不是以速度見長的約爾號也能輕易避開它的瞄準，但那樣不就太沒意思了麼？

洛亞操作約爾號調轉船頭，將位於艦首的煉獄射線發射臺和那艘奇怪的人類聯邦艦船對頭。今天就來一次太空戰對波！

而人類聯邦這邊貌似也是看出了約爾號的意圖，一時間紛紛調轉炮口都去集火綺羅亞號了。對波這種事情，當然要讓雙方選手專心致志啊。

其餘人搞偷襲什麼的豈不是很不要臉？人類聯邦這麼多年武德充沛的傳統造就了其軍事人員從上到下的超高武德品質。什麼？兵不厭詐？

那是火力不夠強大的時候才會選擇的，而坐擁精靈帝國科技mini版的人類聯邦自然不會缺這點火力。對於自已實力的足夠自信也導致了人類聯邦的軍事人員的戰鬥風格在其他外星文明看起來像是一個怪胎。

有時候人類聯邦只需要追一下就能全殲，但就是不追，就是玩。偏要等殘軍聚齊後再來一次戰略決戰，雖然最終結果都是人類聯邦完勝，但不論怎麼看，這都是平白無故浪費了時間。

不過人類聯邦內部稱之為武德，自詡為高階種族的地球人類怎麼能不有點貴族架子呢？

好吧，其實就是六萬年沒吃過苦了，開始飄了。但大部分情況下人類聯邦確實有飄的資格，但很可惜，這次沒有。

約爾號和人類聯邦的艦船幾乎是同一時間開火。不過戈巫這邊都知道，約爾號早就完成蓄能了，一直不開火純純是洛亞貪玩想要對波，等著人類聯邦呢。

煉獄射線看起來是暗紅色的，這種高能武器的波段接近可見光的紅色。雖然看起來沒啥特效，但卻是實打實的可以實現橫跨星系打擊的超級武器。

人類聯邦這邊發射的看起來就是偏藍白色的了，不過還沒等兩道光束撞在一起，在操作檯內的洛亞就驚呼一聲：“怎麼會是中子滅殺！”

驚呼過後，才是兩道顏色不同的光束撞擊在一起。在接觸的一剎那，一道混雜著紅色和藍色的光環就在兩道光束的接觸點擴散開來。

也還好這個光環的擴散平面上沒有任何艦船，不然光是這逸散出來的能量都足夠讓帝國巡洋艦標準以下的艦船直接失去作戰能力了。

“不對，不是。只是高仿品而已。媽的嚇死我了。”看到煉獄射線和那道射線相撞後並沒有出現一面倒的形勢，洛亞鬆了口氣。這要真是中子滅殺的話，那這次自已就真的玩脫了。

如果是在中子滅殺已經成功發射的情況下，約爾號還在發射口的正前方。就算是緊急超光速脫離都來不及，再怎麼說都得捱上那麼一下。估計能讓約爾號的船體直接解構60%以上，剩下的40%還等看這裡的亞空間情況如何。

當然，這僅僅是如果。人類聯邦並沒有製造出真正的帝國版本的中子滅殺，高仿品雖然也可以達到殺滅星球上所有有機物的目的，但效率是遠遠比不上正版的。

這場對波以平手結束，雙方几乎是同一時間線圈過熱，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停手。雖然可以繼續強行攻擊，但這樣做會對發射器和透鏡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洛亞是不久前才保養過約爾號，這才開出來幾天就又霍霍壞了難免心疼。人類聯邦則是完全承擔不起一個殲星艦船的損失。

“不是，他們怎麼把殲星艦開過來了。”洛亞在操作檯內，扭頭問戈巫。反正目的地是戈巫選的，戈巫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

“也許是。。。火力不足綜合症吧？”戈巫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看樣子地球人類哪怕過去了六萬年，也有一些東西作為習慣保留了下來啊。

“還有這種病？”洛亞對於戈巫的回答有些迷惑，這得是什麼文明才會患上這種病啊？他們是每天都在打仗嗎？

“也許是有的吧？”戈巫看了一眼顯示屏裡面的人類聯邦艦隊。這個艦隊規模。。。估計本來就是打算殲滅他們的吧。只不過帝國泰坦的規模實在是過於龐大了一些，才讓人類聯邦方面有了一些猶豫。

“你對這個種族很熟悉？”洛亞一邊操作約爾號攔截來襲的火力，一邊問著戈巫。雖然讓艦載AI也能攔截，但手操更有儀式感一些。

“曾經很熟悉。”戈巫甩了甩龍尾，過去六萬年了，誰還說得清楚呢？大機率地球人類現在也就僅僅是長得像六萬年前的人類罷了。

至於觀念什麼的，早就是兩個物種了。

“他們是長生種？”洛亞聽見戈巫這個語氣，暗暗有些為自已的衝動後悔了。聽戈巫的話，在戈巫失蹤之前應該是和這個文明接觸過了。

那麼這次來這裡興許是來找老熟人的吧？自已居然二話不說就和戈巫的老熟人所屬的文明對波，這實在是。。。

誒不對啊，是對方先發射反物質魚雷的，自已怎麼說都是自衛反擊啊。洛亞還沒開始愧疚呢，就想到這次的錯完全是人類聯邦的，一瞬間那還未來得及出現的愧疚就直接消失不見了。

“不是長生種。”戈巫看向顯示屏裡面的人類聯邦艦隊，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自已不來的話，那個心目中的地球就會一直存在。自已沒事呢還能回憶一下，調節調節心情。

現在尋到地球了，啪，一下子幻想破滅。六萬年過去地球早就物是人非了，光是看外面這烏泱泱一片的人類聯邦艦隊戈巫就知道地球早就不是自已記憶裡的地球了。

這就像什麼？網路上好看的兄弟見面居然是不可描述的油膩廢宅！這落差感和撕裂感簡直要人命。

“那我現在可以把他們都殺了？”一聽到不是長生種，洛亞就完全放下心來了。如果是長生種的話，說不定裡面還有戈巫的熟人，萬一錯殺了怪尷尬的。

但不是長生種，都過去六萬年了，就算抗衰老技術做得再好，該死的也早死了。

“還是說你不想殺？”洛亞活了這麼多年，自然也知道知行生物最大的缺點就是容易同情心氾濫。不過還沒等戈巫回答呢，洛亞就替戈巫說出了答案，“算了，還是殺吧。”

“因為他們把這一片的亞空間封鎖了，在把他們的恆星站點選毀之前，我們躍遷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