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
克羅城外,一位老者杵著手杖出現在克羅城的城門前,風塵僕僕的他爬山涉水了好一陣才到達這座城市。
老者抬頭看了一眼城門和往來的民眾,克羅城作為一個可以自給自足的典型莊園經濟催生出來的城市,是可以達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給自足的。所以城門口的出入城的人數並不多,大多數都是一些進城售賣東西的小販。
老者搖了搖頭,嘴裡低聲說了句,“卡修斯家的小子。”而後繼續朝著城門走去。
守門計程車兵看了一眼走來的老者,瞥了一眼便沒有更多關注,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而已。
老者就這麼走在克羅城的街道上,看著四周的路人不多但也算得上的街道,看著一些工人在法師的說明下安裝用於照明的路燈,看著半開著門的酒館和從裡面鑽出來的半醉男子。
老者終於走到了克羅城中央的一座建築前,這裡以前是克羅城的大公的一個豪華小樓。但在盧恩完成了克羅城的改革後,這裡則掛上了克羅城公事樓的牌匾。
盧恩平時就在這裡處理事務,今天也不例外。
“站住,克羅城要地,閒人免進。”守在大門前計程車兵攔住了老者,這裡可不提供對外參觀這個專案。
“打擾一下,我是外地來的,請問這裡是?”老者站在原地,對著前方計程車兵問著。
“外鄉人麼?這裡是我們盧恩總理辦公的地方。”士兵見這個老者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也放鬆了一些警惕。也許是附近什麼不知名小村莊過來的一位普通老人罷了。
“盧恩總理?”老者明顯沒聽過這個全新的詞彙,佈滿皺紋的臉色浮現出疑惑來。
“對啊,盧恩總理,您理解為克羅城的城主就是了。”士兵有一話沒一話地和老者聊著,反正上班守門無聊,和人嘮嘮嗑也算解乏了。
“那這位盧恩總理如何呢?”老者繼續詢問著。
“盧恩總理可是個大好人啊,不僅給我們安排了工作,要是幹得好的話還有賞錢可以拿。聽說盧恩總理最近還在準備頒佈一個什麼法令來著,要求那些貴族老爺一天只准讓下面的人幹十小時的活。”士兵一談起了這茬,那讚美之詞可就宛如滔滔不絕的江水一般了,巴不得把盧恩誇成是天神下凡拯救世人一般。
“而且盧恩總理還開了一家醫館,讓我們這些窮人也都看得起大醫師了。而且還規整了一下治安官,把裡面的一些人渣都拖出去砍了頭,那叫一個解氣啊。”
士兵一邊說著,老者一邊點頭聽著。
等到士兵終於把心裡對盧恩的感激之情說完之後,轉頭一看。剛才還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士兵也只能撓了撓頭,聳聳肩,繼續站在自己的工位上盯著面前的街道。
“盧恩總理還真是大忙人啊。”老者出現在盧恩的辦公室裡,坐在角落的一個椅子上,看著伏案奮筆疾書寫著什麼的盧恩,開口說道。
盧恩的動作一滯,然後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角落的老者,臉上並未出現驚慌,也是以平靜的語氣說著:“不知道這位老先生找在下有什麼事?”
“借你的人頭一用的。”老者慢慢站了起來,手杖用力一甩,竟變成一支單手劍被老者握在手裡。
盧恩臉色一變,抬腳對著面前的辦公桌就是一踹。實木的辦公桌翻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也暫時擋住了老者下劈的一劍。
“你是哪邊的?!”盧恩抽出自己的短劍,作為富家子弟的他還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此刻的盧恩警惕地盯著面前的老者,持劍的右手略微有些顫抖。
他是殺過人,也親身對付過一些想取自己性命的敵人,但面前這位老者完全不同。老者給盧恩的感覺就像是平靜的湖面,外表波瀾不驚,但深不見底。
“死人不需要知道這些。”老者可沒那個心說什麼讓你死個明白,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把盧恩的頭摘下來然後完成任務。
老者的話音伴隨著他的單手劍一起落下,盧恩的短劍一橫,勉強抵擋住下落的劍刃。
兩把劍抵在一起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老者看起來並不威猛,力氣卻奇大無比,盧恩的短劍正被單手劍一點點下壓。
盧恩的左手也握住劍柄,用力將短劍向右邊一移,將老者的單手劍招架開來,隨後一個順勢朝著老者的腰間橫砍過去。
老者的單手劍及時抽回,穩穩地豎著擋住了盧恩的短劍,讓其不得寸進。
“老闆!”赫爾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看著屋內的二人驚撥出聲。
“赫爾助我!”盧恩叫喊出聲,用力一腳踹向面前的老者。
老者剛被赫爾的突然出現分了心,單手劍又正在抵擋短劍,面對盧恩的突然一腳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踹得後退了一步。
“徒勞。”老者的右手一個用力,將盧恩的短劍挑開,順勢就持著單手劍朝著盧恩的眉心刺過去。
叮!
赫爾手持長劍及時出現,長劍用力下劈砍向老者的手臂,讓老者不得不收回這一招。轉而一個迴旋踢,靴子和赫爾的面門親密接觸,將赫爾踢飛至一旁的書架。
哐當!
赫爾狠狠地撞在書架上,書籍灑落一地。
“赫爾!”盧恩有些擔心地看了赫爾一眼,剛才那一腳可不輕,可別給赫爾直接踢去投胎了。
不過還好,赫爾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又從地上站了起來。
“嘖。。麻煩。”老者嘖了一下,但也僅限於此了,現在赫爾和盧恩綁一起也不過給他增添了一些小麻煩罷了。從原本打算的悄無聲息的完美斬首變成了不那麼悄無聲息。
“這位老先生,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盧恩打算開嘴遁了,這個老者從一開始就是壓著他打,完全看不到任何反敗為勝的可能。
“我說了,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老者的左手用力一甩,一柄小刀劃破空氣,尖嘯著朝著盧恩的胸口飛去。
咔叮~
小刀刺破了衣物,刺破了軟甲,但沒有刺破最下面的龍鱗甲。不過巨大的衝擊力依舊將盧恩擊得踉蹌後退,一口鮮血直接從嘴裡吐了出來。
“你果然和布洛克有關係。”老者眼裡的殺機更甚,反手又是三把飛刀,兩把朝著盧恩的胸口,一把朝著盧恩的頭部。
而後老者轉過身,抬手將單手劍一橫,擋住了赫爾朝著自己面門的下劈。
飛刀在盧恩的眼裡迅速放大,處於生死時刻的他此刻反應前所未有的快,但完全沒有作用。腦子反應過來了身子卻還在踉蹌著後退,完全無法保持平衡。
吱~
散落在地上一支筆被盧恩的右腳踩到,一個重心不穩,盧恩的身體向後倒去,剛好躲開了飛來的三把小刀。
“嗷!嘶~”這一下把盧恩摔得不輕,但還好躲過了生命危險。
三把飛刀釘入牆面,從刀尖一直到刀柄,整個刀身全部沒入。
“很抱歉,我不喜歡給任務目標留遺言時間。”老者一腳踹飛赫爾,一個瞬身來到試圖爬起來的盧恩面前,單手劍指著盧恩剛剛抬起的頭,劍尖抵著盧恩的眉心。
盧恩嚥了咽口水,要死了麼?可惜,剛剛有所起色的事業。。。盧恩的心裡此刻並不恐懼,他只感覺惋惜。
“這次趕上了。”房間裡突然多出了第四者的聲音,盧恩、老者和赫爾同時轉頭看向突然出現的陌生人。
阿基莫多理了理自己的黑色法袍,不論什麼時候都喜歡穿一身黑的他在哪都很惹人注目(僅限白天)。
老者試圖揮劍直接將半趴在地上的盧恩斬殺,卻發現自己的手完全無法揮動自己的單手劍絲毫。
“安德烈,來見見你那古龍義子的朋友。”阿基莫多走到窗外,朝著樓下喊著。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盧恩總理的辦公室!”
率先回應的並不是安德烈,而是守在大門口計程車兵。
“啊,麻煩。”阿基莫多翻了個白眼,法杖輕輕一揮,那士兵和還在街道上的安德烈就被傳送到了辦公室裡。
“盧恩總理?!”士兵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啊不是,就看見老者用單手劍指著盧恩的眉心。
“別瞎叫了,一邊看著去。”阿基莫多衝著士兵擺了擺手,那士兵就被強行摁在了一邊角落裡的椅子上,不得動彈半分。
“沒想到維穩會都會玩暗殺這一套了。”阿基莫多看著面前的老者,輕笑著搖了搖頭,“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老者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冷聲回應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阿基莫多不再管老者,只是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還有些狼狽的盧恩,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來,“這座城是你搞出來的?”
盧恩愣了一下,但鑑於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盧恩還是態度很好地回答著:“嗯哼,算是我搞出來的吧。”
阿基莫多笑了笑,拍了拍盧恩的肩膀,很是讚賞地說:“不錯,很不錯。上次這種事情還是在兩千年前。”
兩千年前?難道歷史上也有和自己一樣想法的人麼?盧恩不是很瞭解歷史,但看這位黑袍法師這麼言之鑿鑿,肯定歷史上也是有過的吧。
“諾,這才叫專業,你看看你們神教一天到晚擱那玩的什麼東西。”阿基莫多誇完盧恩,又轉頭損了一句安德烈。
盧恩和赫爾的瞳孔縮了縮,同時望向安德烈,這是神教的人?!
和羅特不一樣,盧恩和赫爾並沒有資格接觸到歷史的真相,他們對神教的認知還停留在平時維穩會宣傳的那一套:壞到流膿的邪教。
安德烈則是哼了一聲,“我還要說多少次,我十年前就退出了。”
“你認識戈巫?”安德烈走到盧恩面前,雖然矮人的身高不足,安德烈的頭頂也就剛剛夠到盧恩的胸口。但氣勢上安德烈壓得盧恩不敢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是的。”盧恩嚥了咽口水,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可怕的矮人,不都說矮人都是一群吵吵鬧鬧但是又十分友善的大叔型生物麼?怎麼面前這位這麼可怕!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安德烈繼續說著。
盧恩低頭在自己身上翻找了一下,並沒有找到隨身小地圖。還是一邊的赫爾從檔案櫃裡翻出來了一張大地圖遞給了盧恩。
盧恩將地圖攤開,用手指著一處河流的拐角,“就在這裡,戈巫應該和一個獵團在一起。”
安德烈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多謝。”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阿基莫多則是衝著還有些懵逼的赫爾和盧恩聳了聳肩,也跟著安德烈一起離開了。
“等等!這位恩人,還不知尊姓大名!”盧恩連忙跟上去,這被人不明不白地救了,總得知道是誰救的吧。
“阿基莫多。”阿基莫多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跟著安德烈離開了。
“老闆。”“盧恩總理。”赫爾和士兵這時候同時走到了盧恩的身邊。
“這位要怎麼處理?”赫爾衝著還在原地沒法動彈的老者指了指,順便用手比了一個一刀剁下去的手勢。
“剁了。”盧恩簡單地回了一句,既然都來刺殺自己了,那肯定也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維穩會。。。為什麼呢?”看著老者被士兵拖走的場景,盧恩摸著下巴思考著自己是哪裡得罪了維穩會。按理說他又沒有試圖顛覆世界,維穩會怎麼說也不可能對他產生敵對情緒啊。
“布洛克。。。會是戈巫麼?”盧恩記起來老者的那句話,自己和布洛克有關係。看樣子布洛克好像是一隻不得了的什麼東西,足以毀滅世界的那種。會是戈巫麼?為什麼僅僅是有關係就要滅口呢?
還是說維穩會本來就要自己的人頭,和那什麼所謂的布洛克有關係只不過是順帶的?但是為什麼?因為自己帶來了全新的制度?還是說因為自己推動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