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戈巫還在趕回小漁村據點的路上。
精靈那邊的情況,作為本書開頭就出現過的精靈女子,森·莫,作為Sol III星球上觀測站的首席行政官和總指揮,對於下屬的不欺下但瞞上的行為感到大為惱火。
她看著面前的阿法爾,秀美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無奈,“我沒猜錯的話,你也參與了其中?”
阿法爾甕聲甕氣地回答著,“並未參與。”
森·莫的語氣嚴肅起來,“這嚴重違反了帝國的條例。會帶來嚴重後果!”
“條例具有滯後性。諾華說他和他的同夥們來承擔後果。”阿法爾低著頭,不敢看他的上司,但嘴裡沒停。
“除了你,研發部和對下部那邊應該不知情吧?”森·莫看著自己最信任的下屬,事已至此,她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這些下屬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太會操作了。
阿法爾這才抬起頭來,要是森·莫真的不肯鬆口的話,那就不鬆口咯,完全不會影響什麼。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阿法爾回答著:“大多不知情,他們認為這些都是上頭的檔案,阿爾法α(之前出現的逮捕諾華的精靈)完成的很好。”
“大多?”森·莫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容易被打小報告,到時候森·莫的摸魚生涯就得徹底斷絕!
“只有爾鐸科長知道。他也是負責去和外來者對接的人。”阿法爾補充著。
森·莫點了點頭,爾鐸她知道,在行政崗位上和她平級,算是半個同事,也算是信得過的人。
畢竟爾鐸滿腦子只想搞科研,條例在他眼裡不過是還沒有阻礙到自己科研道路的未來絆腳石而已,要是有一天爾鐸認為這些條條框框阻礙了自己的研發,那他甚至不會玩這種套路,而是直接玩失蹤,等搓出一個夠大的玩意之後才會回來。
“那你確定不會鬧得很大?”森·莫作為基層管理,並不想太苛責自己的下屬,而且這種事情阿法爾已經給出定性了,自己等人並未參與。
到時候就算追究下來,也只會是發起人站出來背鍋或者領賞而已,比如那個諾華。
穩妥,會玩,這是森·莫對這次小動作的評價。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未嘗不可,成功了自己沒事,失敗了。。要是和土著玩還失敗了就乾脆找個恆星一頭撞死算了。
“那個外來者?”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不確定因素,森·莫必須確定戈巫不會出什麼岔子。
“不會出岔子,我們給他植入了晶片,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我們監控,如果產生了對我們不利的思維,我們會第一時間收到。”阿法爾說著。
“還有呢?”森·莫繼續問著,這種東西雖然好像不是很人道,但是低等文明在高階文明面前連人都只能算半個,自然用不上人道主義。
“還有一些宇宙通用知識,他已經具備了帝國基礎科學家的能力和眼界了。”阿法爾繼續說著,“爾鐸的晶片甚至可提供跨宇宙的追蹤定位。”
“帝國的行政上限已經趨於飽和了,不能再擴大領土了。”森·莫說出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話來。
“但那是個新生宇宙,爾鐸的打算是收納衛星國。”阿法爾繼續說著。
“這樣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打動那群坐辦公室的。”森·莫點了點頭,這些完全足以讓一部分人動心,這就足夠了。
有人動心就會有人行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其餘人自然不會閒的沒事跳出來不讓人吃飯。
“別的佈置呢?”森·莫自然不會天真地覺得下面的小動作只有一個穿越者,肯定是老早之前就看是一點點佈置了,而且手段肯定挺隱秘的。
“早就完成了,甚至Sol III那些自稱神明的能量生物,都作了佈置的。”阿法爾並未完全回答,但這種東西只需要讓上司知道完成了就行,完成的具體情況就不需要一一告知了。
“那就看這些後生們表演吧,每次都有這種人。”森·莫扶了扶額頭,感到有些頭疼。
“帝國也正是因為這些人才能一直保持活力。”阿法爾雖然只是一個基礎小幹事,但是受到的教育依舊是帝國頂尖,眼界自然開闊。
“我知道,但是處理起來麻煩的很,我只想摸魚啊。”森·莫說出了自己頭疼的真正原因,她只想摸魚,如果不想摸魚的話也不會請求到這個星球上引導土著了。
帝國的上升渠道很多,唯獨引導這種有嚴格大過濾器的土著最不上升,而這個正符合森·莫的摸魚理念。找個小地方一蹲,吃喝玩樂就完事了,工資照樣領,活還少。
但是架不住下面的人積極性膨脹啊,連著自己這個上司都要一起帶著雞犬升天。
是的,要是現在諾華他們的行動被人檢舉了,森·莫就得寫一大篇調查報告,諾華等人也得被抓回去詢問,要是問出來發現他們的行為極其惡劣,就會挨處分,森·莫倒是覺得這個沒什麼。
但要是問出來他們的行動會給帝國帶來好處,那森·莫就是御下有方,那就得升官,升官就得調離現在的崗位,那森·莫就再也摸不到如此多的魚了。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哪怕背鍋(實為領功)也要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的!後生們想發光發熱讓他們發去,她只想在這個星球上觀察土著到天荒地老,摸魚摸到地老天荒。
“您就別操心了,實在不行,寫個請求留職的報告,應該不會被調離吧?”阿法爾給森·莫提出了一個建議。
森·莫只是擺了擺手,“不行,我學院成績和考核成績都合格,如果我再有功績,審查部的那些人說什麼都要讓我幹活。”
“那麻煩了。”阿法爾一句話讓森·莫臉色變了。
“什麼?”森·莫直起身子。
“阿爾法α和我說,那個諾華的觀念很不錯,帝國需要這樣的人才。”阿法爾用很難看的臉色說出很漂亮的話來。
森·莫的臉色更難看了,帝國需要這樣的人才。。。自己御下有方絕對是跑不掉了,到時候說什麼都要給自己分派更多工作了,這種事情不要啊!
“不行!讓諾華給我咬死了!讓他誹謗我,說我打壓下屬,說我喜怒無常,說我啥都可以。”為了自己的摸魚生涯,森·莫決定放棄自己的名聲。
“這。。做不到。。帝國又不是沒有測謊儀。”阿法爾一句話把森·莫剛剛燃起的希望給撲滅了,“而且涉及到官員的名聲,審查那邊都是很嚴格的,您也知道。”
森·莫頹廢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那樣子就和被裁員了一樣難受。
“森·莫女士在麼?”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是陌生的聲音,森·摸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同時內心裡祈禱著:千萬別是審查的人,千萬別是審查的人,千萬別是審查的人。
“我在。”內心在祈禱,但是森·莫還是語氣平緩地回答了。
門被開啟,森·莫第一時間看向對方的肩章和胸口的名牌,很好,不是審查的。森·莫鬆了一口氣。
“Sol III觀察組的實驗性引導請求被透過了,恭喜,帝國需要你這樣的人添磚加瓦。”前來的官員把一張檔案放到森·莫的辦公桌上,伸出手來。
森·莫一臉懵逼的站起來和官員握了手,同時目光看向桌面的檔案。
《關於Sol III的實驗性引導方案申請書》
由於Sol III的複雜情況,採取的引導方案應該因地制宜,其星球上智慧物種過多且擁有永生物種,導致其大過濾器尤其嚴格,因此需採取額外的幫助。。。。。後面便是一堆敘述了,森·莫一眼帶過,直接看到最後的申請人上面。
申請人:諾華
森·莫還想掙扎一番,“這不是我申請的,給錯人了吧。”
那官員笑容更深了,對森·莫的回答很是滿意一般,“哎呀,被困在偏遠崗位卻不急功近利,想著把功勞全部給自己的下屬,帝國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官員打算回去就在這次的報告上給森·莫多寫幾句好話,幫助這個偏遠星域的小官脫離苦海。
而森·莫則是滿腦子想著自己現在辭職或者現場得了失心瘋還來不來得及挽救自己的摸魚生涯。
強撐著送走了官員,森·莫萬念俱灰地癱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面。
“完了,全完了,全毀了,我維持不過三個紀元的摸魚生活,終結於此。”
阿法爾看著自己的上司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想要開口安慰幾句,卻又找不到安慰的話來。別人都是被貶了被開了萬念俱灰,怎麼到你這裡就升官了萬念俱灰。這叫人怎麼安慰!
“你們沒有把諾華軟禁起來麼?!”萬念俱灰之後就是無能狂怒。森·莫用力一拍桌子,整個人突然從辦公椅上面彈起來。
“這申請書大概是被軟禁前就遞交了吧。”阿法爾回答著。
森·莫剛剛提起來的一口氣又洩了,一屁股落回辦公椅,身上的顏色都彷彿要消失,變成黑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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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一個大活人走路上還能失蹤?!”司馬樂的導師,張泉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司馬樂不是他最成功的學生,但絕對是最願意泡在實驗室裡面的學生之一,這種學生導師帶著都是一種享受,但司馬樂距離上次出現已經足足有半個月了。
剛開始張泉還以為司馬樂遇到了什麼急事,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告知而已,但三天過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收到的他撥打了司馬樂的電話。
結果是不在服務區。
而後他又撥打了司馬樂輔導員的電話,結果輔導員也說沒見到人。
那事情就大了,一個大活人在一天離校之後就失蹤了!
至於司馬樂是不是可能回家了,輔導員和張泉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過,司馬樂和家裡關係極其惡劣,他們雖然不知詳情,但是也從司馬樂的日常表現能略知一二。
連生活費都是自己打零工賺來的,司馬樂不是孤兒也勝似孤兒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輔導員還是給司馬樂的爹打了個電話,在三次無人接聽之後,電話終於被打通了。
得到的回答依舊是不見人。
不過司馬樂父親聽說司馬樂不見後那語氣彷彿就是丟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一般,嘴裡應付著什麼:“肯定是貪玩跑哪通宵去了。”之類的話,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種為人父母的態度倒是給司馬樂的輔導員開了眼界。
但現在不是開眼界的時候,現在是找人的時候,張泉和輔導員問了司馬樂的同學和其他老師,全都是沒見過之後,選擇了報警。
警察聽說一個大學生能三天三夜不見人影,也派來了兩個警員調查,調查著調查著就要給司馬樂父親打電話了。
然後司馬樂父親又給兩位警員開了一次眼界。
世界上還有當爹能當成這樣的?!父母資格證考試的推進,刻不容緩!
在從實驗室管理員口中得知司馬樂最後一次露面後,警方調取了相關監控。
發現了司馬樂走在大街上。
發現司馬樂撞大運了。
然後司馬樂消失了。
沒有血跡,沒有屍體。
把這兩個警員都看愣了,懷疑是不是監控被什麼駭客給修改了,一個大活人撞大運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緊接著警局把那個大運司機給傳喚了過來,理由是涉嫌肇事逃逸。
大運司機坐在後悔椅上叫的那是一個冤啊,肇事逃逸那也得有車禍發生才叫肇事逃逸啊,什麼時候撞鬼也算車禍了?
警方試圖從大運的車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比如什麼司馬樂的人體殘留,或者一些撞擊痕跡。但統統一無所獲。
搞得警局差點就想給大運司機來一套大記憶恢復術了,幫助司機好好回憶一下當晚發生了什麼。
可監控影片不知道被誰給洩露了,司馬樂的泥頭車穿越影片被廣泛傳播,搞得官方不得不下場闢謠說影片是AI合成的。案件也因此收到了輿論和上頭的關注,大記憶恢復術肯定是無法施展了,那這案子一直拖下去沒有線索就得變成懸案。
變成懸案就等於業績不行。
業績不能不行!當地警方直接和瘋了一樣開始大範圍走訪,試圖尋找出司馬樂出現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