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夜。
剛躺下的白承意聽到外面有打鬥聲音,但很快結束,起身開門,就看到影土站著不動,是被定身了。白承意眼神朝那人望去,沒有蒙臉,是中午如意樓看到的兩人,剛好院外也有侍衛進來。
褚荊看到白承意開門出來,把影土穴道解開,影土還想對男人出手,白承意聲音響起:
“都退下。”所有人趕緊退了回去。
隨後就跟影土說:“你也退下,今晚的事一個人都不許說出去。”
影土擔心道:“主子。”
對上白承意有些惱怒的眼神,只得應:“是”
白承意沒有把人領進屋,他有些惱怒這人闖他府裡,聲音冷淡至極:“閣下是何人,為何夜闖皇子府?”
褚荊看著白承意,不知道怎麼回答,語氣有些抱歉道:“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我沒有惡意你。”
白承意:“閣下是何人?”
褚荊:“我沒想驚動任何人,沒想到被你的侍衛發現。”他這侍衛在自己手裡雖然過不了幾招,但能發現自己,已是不錯。
白承意心想,不過一下就被這人制服,這人勢力深不可測,不過他並不想在王府裡試探這人勢力。而且現在這樣應該是真的沒惡意,看著人說:
“閣下還是不打算如實相告嗎?”
褚荊看他想走,才開口:“我叫褚荊。”
白承意想了想:“與鎮南侯府是何關係?”
褚荊:“我們能進去說嗎?”
白承意心裡無語,還是回屋去,褚荊跟在身後一同進去。白承意也不點燈,在主位坐下,他這幾年習武,晚上有點光就能看得很清楚,今晚不是十五,但是月光還挺亮。
“說吧!”
褚荊聲音有些沉悶道:“如今鎮南侯是我大哥,我來這裡跟鎮南侯府沒什麼關係。我與你母親是至交好友,我一直以為這些年你們過得很好!直到這次聽說……我沒想到是這樣,這次來京城就想看看你。”
白承意疑惑,他母妃的至交好友?還是男的,還不知道他們的情況?那就是這人這些年訊息多閉塞啊,不在大魏?
“嗯!你看到我了,可以走了。”
褚荊沒想到白承意竟是這樣回答,但還是強問:
“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其實他聽說,想來是不好的,但還是想問一下。
“還行。”白承意自覺還不錯。
聽到這褚荊心更痛了,堂堂皇子都去廟裡了,竟然說還行。:“你能告訴我你和你母妃當年發生了什麼?她是怎麼離開的嗎?”
白承意依然面無表情,他都沒有原主之前的記憶:“不知。”
想了想還是加上一句:“八歲之前的事都忘了。”
褚荊這會坐不住了,騰的站起來,滿眼的不可思議,身子都微微發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可以記事的孩子什麼都不記得了?心裡滿是震驚與憤怒,皇帝該死,肯定就是他,是他沒保護好他們母子,不然不會……。他恨……,恨自己當年不強硬一點,恨自己為什麼不去提親,才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進入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
大魏朝後宮女子一般都是採選入宮,而人員包括官員子女,也有平民百姓,一般都是選德行好的,容貌好的,這些人有的會被封為嬪妃,很多則都做為宮女。還有就是皇帝自己看上的,官員進獻的。
白承意看到他的動作,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眉頭微蹙:“怎麼了,可還有什麼事說?”
褚荊看著這張這麼相像的臉,想著這孩子這幾年肯定很孤獨,所以現在人才冷冷淡淡的。心裡難過得很,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又坐下,頹廢得低著頭。
白承意想到之前叫人查自己母妃,這人知道就問:
“你和我母妃真的只是至交好友?沒什麼別的關係?”
褚荊還是不想把以前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嗯!”
白承意正色道:“鎮南侯的弟弟,想來你也不是一般人,本殿卻不曾聽聞,這是為什麼?而且你說是本殿母妃至交好友,本殿又憑什麼相信與你,你目前雖不會傷害本殿,卻也難保之後不發生什麼?”
褚荊沒想到這孩子突然變得這麼犀利,只好道:“我與你母親相識於二十二年前,那時你外祖回鄉丁憂。我跟師傅還在山上學藝,有次下山在鎮上意外結識你母親,你母親那時才十三歲,卻溫柔、可愛、樂善好施。”
褚荊開始回憶起那美麗的女子:“我開始沒當回事。後來有幾次下山我又碰到了幾次,也知道了她乃當朝太常寺少卿之女,這時你母親年歲也稍大了些。我慢慢就被她的溫柔善良,美貌大方吸引。之後我頻頻下山找見你娘,會帶她一起在鎮上,去山上玩。後來我們對彼此都產生了情愫。我想等她祖母孝期過就去她家提親。後來我有事回家,順便跟家裡人說了這事,但我母親說你外祖官位不高,又是寒門出身,而且你外祖母去世早,你母親家裡也沒個兄弟,總子就沒同意。我那段時間很苦悶。剛好你外祖丁憂也已期滿,就回京述職。我還是經常偷偷去見你母親。但沒敢告訴她我家裡的事,我跟母親鬧,想著再拖一點時間應該沒什麼。就這樣,那年宮裡宮宴,文武百官攜家眷進宮,你母親也在入宮名單裡。在一眾貴女表演中,被皇帝看上。隔天后,皇帝就下旨納她入宮,我知道後就去見她,她哭得很傷心。我那時就很後悔,她說她會一輩子都記得之前的時光,說我們有緣無份,讓我以後好好娶妻生子。我那時滿口的不答應,好想帶這她逃,可她不同意,我其實也知道那樣肯定不行。我那時恨我母親她為什麼不答應我去提親,恨皇帝他橫刀奪愛,更恨自己的無能,所以我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娶妻生子。”說著褚荊從脖子裡掏出一塊玉出來。
“這塊玉有一半我送給了你母親,這是我當初自己刻的,做為我們相愛的信物。”
白承意聽了這麼久,沒啥共情,和自己前世看的一些無聊網文一樣,就只感覺狗血,老俗套,人類的愛情真是無法形容。但覺得這樣表現好像不對,他應該做什麼呢?最後也從脖子掏出一塊玉。這是原主之前就掛脖子上的,他也就跟著戴了。
褚荊看到白承意把一塊玉拿出來,他認識,遂把自己的遞給白承意,白承意接過,看了一下,把兩塊玉放一起,還真合在一起,兩面合成不同的字,“瑤”和“荊”,還真是一起的啊!真狗血,古人都喜歡搞個信物,白承意心裡想著。
白承意把褚荊的那一半還給他,自己的那一塊,他問:
“這半你是要收走嗎?”其實收走他也不給,這是原主的。
褚荊說:“不用,你留著吧!”他沒想到這塊玉真的還在,而且還在這孩子身上。
說完褚荊站起來:“我要走了,我以後可以經常過來嗎?放心,我晚上偷偷過來。”
白承意道:“隨你。”現在他確定這人不會害他了,反正影土他們攔不住他,他要想來還是能來,還不如放他進來,省得像今晚這樣鬧得外面的侍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