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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按部

“只有透過不斷的操訓、無數次的演練才能達到最佳的刺殺水平。就像殿下曾說的那樣,要形成肌肉記憶!”

“收槍……舉槍……再刺!”

軍士們大聲怒吼:“殺……”

“力量也是極為重要的。光有準度和速度,那是在給你面前的敵人撓癢癢!”

在淨軍一旁有一個三人小隊,他們也跟著方正化的口令進行著刺殺動作。

尤其是其中一人特別之引人注目,只見他手中的木製長槍翻飛如風,每一次刺擊擊中草人身上的都是同一個目標點。

每一次刺擊都撞得固定草人的木樁搖搖晃晃,而他口中喊出的殺聲更是如雷貫耳,讓偶爾從其身後走過的方正化咋舌不已。

只見他神色平淡、氣息平穩,臉色被太陽曬得有些微微發黑,瘦高的身軀挺拔而堅韌,手臂揮動間肩膀卻穩定如山。

只有鬢角微微滲出的汗珠才讓人意識到他此刻正在進行操練。

一旁的孫傳庭雖也能將動作做得一絲不苟,但此時他的呼吸卻有些紊亂,手中長槍的刺擊點也開始出現雜亂不堪。

但他眉頭緊皺,原本就有些微黑的臉色更見桀驁,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好似要燃盡面前的一切之敵,包括那具草人。

“孫稽勳,放緩呼吸,您如此急切,用不了多久便會力竭。”

路過其身後的方正化輕聲勸慰道,孫傳庭聞言只是微微輕哼一聲而後冷冷道:“多謝!”

隨後他努力開始調整自已的呼吸,不過片刻,就穩定了不少,方正化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已瞭解其性格,他輕輕點頭便走開。

隨後方正化便來到了最後一人身後,照著那年輕漢子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

“李成甫,今日我讓你練的是端槍,誰讓你開始刺擊的?”

李若璉小聲嘀咕道:“端槍有什麼好練的?難道不是有手就行?”

方正化聞言大怒:“那你倒是有手,你看你每一槍的槍著點是在同一個位置嗎?你再回頭看看盧府臺的每一槍都刺在哪?”

李若璉正色道:“我只要練熟了,自然也可以如盧府臺和孫稽勳那般穩、準。”

“我看你是皮癢了,要不要再跟我搭搭手?”

李若璉一臉的不服氣:“你還就別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敗在我的手底下。”

“違抗命令,若是戰時,我作為你的上級可以斬了你的狗頭!你現在就給我滾去一邊,做五百個俯臥撐!”

李若璉不以為意低聲道:“不就是那個勞什子俯臥撐嗎?又不是沒做過!”

他前幾日剛來到內教場之時,驕傲如他自然是誰也不服,而後就跟方正化搭上了手,結果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低調老實了不過半日,這廝便又想要跟盧象升過過招,然後就又被胖揍了一頓。

他一度有心想跟孫傳庭也過過手,但每當看到孫傳庭眉間的那股傲色,可能是自覺得心裡沒底,便只得作罷。

而且最初讓其進行軍姿、佇列操訓的時候,他堅定的認為上陣殺敵唯死戰而已,現在的這些操訓根本就沒啥用處。

毫無意外,他又被方正化狠狠胖揍了一頓,外加一百個俯臥撐的懲罰,至此他終於消停了下來。

於是最近的這幾日,儘管他嘴上仍舊是誰也不服,可卻也不敢再輕易地隨便挑釁教場內其他人。

方正化一度以為這個看似沉穩、堅毅的年輕人自此便會安心操練,最終成為殿下期望的那種人才,卻沒想到其今日故態復發。

“殿下對你寄予厚望,親自讓他身邊之人召你進入此地,如今身處此地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均是殿下極為看重之人。”

方正化看著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做俯臥撐的李若璉,他繼續輕聲道:“希望你不要自誤!懲罰結束後,你需繼續端槍練習。”

“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若你自覺自已是爛泥,若你自覺不能遵守軍紀軍規,你可以告訴我,我去幫你跟殿下求情,然後親自送你離開此地。”

說罷,方正化轉身就往淨軍教導隊的佇列走去,如今的方正化走路抬頭、收頜、挺胸、收腹、彈腿、收髖。

若非知道其是一個刑餘之宮人,確然是好一副軍人姿態。

……

夏日的午後,陽光如細絲般溫柔地灑在古老的運河上,給波光粼粼的水面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紗。

微風輕輕吹過,帶著些許水汽和岸邊花草樹木的清新,為這個炎熱的季節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涼爽。

兩條中等大小的船隻正緩緩地漂浮於運河之上,它們的行進速度似乎與周遭世界裡的慵懶不謀而合。

船身輕搖,伴隨著木槳悠然插入水中又輕輕拔出的節奏聲,那是一種遠離塵囂、恬靜而古樸的美。

船槳帶起的漣漪一圈圈散開,與遠處偶爾傳來的孩童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和諧而生動的畫面。

河岸兩旁,垂柳依依,翠綠的枝條輕拂水面,好似在低語。

偶爾有幾隻水鳥掠過水麵,留下一串串輕盈的足跡,又迅速消失在遠方的藍天白雲之下。

兩岸的建築在陽光下更顯斑駁,每一磚一瓦都訴說著過往的故事,與這緩緩流淌的河水共同見證著歲月的變遷。

前面的船艙之內,一個白髮蒼蒼、面容清瘦的老者正端坐於座椅之上,在他身側站著一個一身樸素儒裝的年輕人。

“父親大人,此次入京我陳氏一脈定能受到朝廷之重用。聽後面船上的錦衣衛百戶官說當今陛下極為重視此事。”

老者輕嘆一聲,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他的神色有些鬱郁。

“重用不重用倒是無關緊要,只要這金薯能夠在我大明之天下大行其道,你祖父若是泉下有知,亦能瞑目矣。”

年輕人聞聽此言,神色便有些黯然。

他輕聲道:“孩兒必會繼承祖父老大人之遺志,與父親您一道將這金薯發揚光大,以解萬民飢餓之苦。”

老者便是陳振龍之子陳經綸,而年輕人則是陳經綸之幼子陳季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