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只因給馬老鬼送酒牽扯命案,劉鯉魚含冤入獄,劉翁莫言兩人心急如焚,午時剛過倆人從衙門口出來。
“都怪我,昨天忘了去送酒,才讓鯉魚牽扯進去。”
李莫言十分懊悔。
劉老翁開導道:“你也別自責了,當務之急,得先找到證據還鯉魚清白。(老翁思考了一下)你再去馬老鬼家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我去打聽打聽那個叫蘭花兒的。”
就這樣兩人兵分兩路尋找線索,李莫言直接來到破口洞子馬老鬼住處。
到的時候門口被貼著封條,青磚砌的圍牆也就一人高,李莫言很輕鬆就翻了進去。院子挺大地上還鋪著石磚,正中間是一個正廳,左邊耳房是馬老鬼父母在世的時候住的,右邊耳房是現在馬老鬼住的,院子裡還有間堆柴火做飯的屋子。
李莫言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一夜的暴雨早就把所有痕跡衝的一乾二淨,只能到屋裡找找線索,剛想推門而入,身後院子裡的大門突然響了。
李莫言回過頭看到進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公堂上的何仵作何正。
“…何大人!”
畢竟自已是翻牆進來的,看到官府的人還是有點慌張。
“呵。你不用緊張,我也是來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線索。”
從這就能看出來,何仵作是個在意真相的好官。
“謝謝何大人今日在公堂上為家妹辯解。”
“也沒幫上什麼忙,不用記掛。來這有新發現嗎?”
李莫言搖搖頭,倆人來到馬老鬼屋內,四處翻看。牆邊有一個酒架,上面放著幾個空酒罈,在酒罈上有些白色指印。
何正過來看了看,應該是女人用的胭脂,挪開酒罈,發現牆上有個暗格,明顯被人開啟過,沒來得及復原。
“何大人,你看這裡。”
“看樣子,蘭花從這拿走了什麼東西。”
何正思索一下問道。
“你知道這個馬老鬼是做什麼的嗎?家裡經濟如何?”
之前莫言問過老翁,馬老鬼一個酒鬼,隻身一人也沒工作,他哪來的這麼多酒錢?
因為馬老鬼祖上都是生意人,從他父親那輩開始敗落,到他這生意全都黃了,不過留下來不少錢財。馬老鬼只是好酒,不賭不嫖,這些錢足夠他瀟灑一輩子。
這酒說得過去了,蘭花很有可能是謀財害命,鯉魚恰巧背了鍋。
“行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回何大人,晚輩李莫言。”
何正哈哈一笑:“不用這麼拘謹,看你也是個重情之人,以後咱倆以兄弟相稱,你看可行?”
“可別,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能和您以兄弟相稱呢。”
李莫言可不想跟官家扯上關係,他更喜歡平常普通的生活。
“何某不過是一介未入流的仵作,沒那麼大官威,你不用跟躲豺狼一樣,吃不了你。”
聊了兩句看何正這個人性格還不錯,倆人就成了朋友。在馬老鬼家沒其他發現,兩人就各自回去。等李莫言回到老翁酒家,劉翁坐在椅子上滿臉惆悵,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人,體型微胖,‘咣噹’一聲跪在地上。
“老翁,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鯉魚呀!”
來的不是別人,就是經常吃飯的牛嬸。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劉翁,趕緊攙扶牛嬸。
“你這是幹嗎?到底怎麼回事?”
“不行,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牛嬸的性子也是倔。
“那你總得說說是什麼事吧!”
昨晚天不是要下雨嘛,這個牛嬸家也住在破口洞子,跟馬老鬼家就隔著一個彎。
牛嬸在家裡吃過飯就準備休息,聽著外頭雷聲隆隆想要下雨,牛嬸就起身到院子裡收衣服。她家是用籬笆圍的牆,恰巧就看到鯉魚提著兩壺酒正往馬老鬼家去,倆人就順口打了個招呼,也沒在意。
結果第二天,馬老鬼屍體被人發現,朱老大帶人封鎖現場,死個人事情很快就傳開了,中國老百姓的傳統愛好不是湊熱鬧嘛,馬老鬼家門口就圍了烏泱泱的一群人。可有新八卦怎麼能少的了牛嬸呢!肯定得湊上去看熱鬧。
“老朱,有什麼發現嗎?”
“報案人是路過的鄰居,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這又下了一晚上的雨,啥線索也沒了。”
前面說話的是那個仵作,名叫何正。按理說捕快要比仵作級別高點,不過這個何正這個人為人做事都特別靠譜仔細,查案驗屍也是一手,很受人尊重。
馬老鬼死相慘烈,看屋中放有兩碗酒,一碗滿的,一碗喝了一多半。何正聞了聞,讓人保留些回去驗證。
然後來到院中,看看屍體周圍,所有的痕跡都被雨水沖刷乾淨,唯有角落放著一把破碎的雨傘。
何正走上去拿起雨傘觀察,門外圍觀的的牛嬸驚歎了一聲。
“那不是…”
意識到說錯話的牛嬸趕緊止口,可已經被何正聽到,在朱老大的追問下,牛嬸只好說出了實情,這才導致劉鯉魚成了案件的第一嫌疑人。
老翁聽完搖搖頭趕緊扶起牛嬸:“這不能怪你,你說的也是實話,眼下得趕緊找到那個蘭花,才能給鯉魚洗清嫌疑。”
李莫言開口問道:“牛嬸,你訊息靈通,知不知道這個蘭花?”
“蘭花…倒是有些耳聞…”
這女人好像住在米糧衚衕,家裡丈夫死了就獨守一座空房,沒事就靠賣身維持生計,十分不檢點,經常穿著一身旗袍。
一說到米糧衚衕和旗袍,李莫言瞬間想到半個月前,自已剛來柳縣,在米糧衚衕見過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蘭花。
於是出門趕往米糧衚衕,老翁年紀大經過半天的折騰,腿腳不利索就沒跟過去,放心的交給了李莫言。
米糧衚衕離得不遠,沒兩步就到了。果然蘭花家大門緊閉,敲門也沒人響應,推開一縫往裡瞅,院子裡空落落的,什麼也沒發現。
院牆也不高,李莫言很輕鬆就翻了進去,喊了兩聲沒人吱聲,看旁邊廚房門是半開著的,於是就先來廚房看看。
裡面髒亂不堪,鍋碗瓢盆上都落滿了蜘蛛網,已經很久沒用過,唯獨案板上一塊區域,像是專門打掃過,上面還留下一些夾雜著灰土的白色粉末,李莫言找來一張紙把粉末刮下來包好。
廚房轉過之後,又來到正廳臥室,門一推就開,也是沒鎖,一進去就能聞到濃濃的胭脂味,很膩歪的香氣。
屋裡好幾個衣櫃,裡面放的都是女人穿的衣服,還有幾件不錯的旗袍。除了這些化妝臺和床頭櫃的抽屜都是開啟的,裡面全都空空如也,這麼看來蘭花兒很有可能就是兇手,殺了人然後帶上值錢的東西跑路了。
李莫言搜查完蘭花兒家就準備回去,這剛一出門就瞧見不遠處何仵作的身影。
李莫言剛想離開,蘭花家大門就被人撬開了,透過窗戶一看,原來是何大哥。
“何大哥?”
“呦,看來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他有點不確定,因為何仵作也是打聽到蘭花兒的住處過來調查,穿的普通百姓的衣服,為了方便詢問讓百姓放鬆警惕。
何仵作也看到了莫言,兩人就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商量,李莫言把自已調查的情況說了一遍,並把粉末交給了何正,因為夾雜太多灰塵,需要回去仔細研究一下才能確認是什麼東西。
而何正已經在這邊打聽了一大圈,蘭花丈夫死的早,她也不守婦道到處招惹有錢的單身漢,聽鄰居說最近倒是有個男人來的挺頻繁,不過不清楚是誰。
蘭花的丈夫名叫餘章,還有一個弟弟叫餘節,兄弟倆關係很好,就是因為這個蘭花兒嫁過來,倆兄弟為了爭房鬧的不可開交,後來弟弟結婚也就搬了出去,兩家來往就不多了。
再後來餘章病死,房子就留給了這個蘭花兒,可她卻到處沾花惹草,街坊鄰居總有說閒話的,這個弟弟餘節多多少少也聽到一些,心中對這個大嫂很是不滿。
何仵作覺得可以先從這個弟弟瞭解一下情況。
“何大哥,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先把鯉魚放出來了?”
“嗯,證據找的差不多,回去我就跟大人上報,今天還有些公務要辦,明日一早咱們去拜訪一下餘節。”
“何大哥再見。”
現在的證據基本可以確認蘭花就是本案的兇手,可時間已經過去一天,想抓到人幾乎不太可能。
李莫言跟何正相約明日一早到餘節家裡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蘭花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