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既心疼又羞憤,留下一句“自作自受”轉身離開。
宋鶴然舔著後牙槽無奈失笑。
對,他就是自作自受!
這麼一鬧,祁歡也不好帶著草莓印去餐廳了,自己悄悄溜進了工作室。
這樣挺好,眼睛看不到,心也乾淨了。
其實她也想利用這次短暫的分離正確的審視自己的內心。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跟宋鶴然的關係越來越密不可分,於她而言,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她承認,當初信誓旦旦跟逐月說的話,如今已然啪啪打臉,她對宋鶴然這個男人,有了不該有的佔有慾,可是,那個男人一開始就是不屬於她的。
總有一天,他的白月光會出現,到那時,付出全部感情的自己又該如何全身而退?
與其潰不成軍的收場,還不如提前為自己創造一個不太尷尬的位置。
祁歡拍拍臉,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專心投入修復工作中。
當她再次起身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要不是實在餓得受不了,祁歡真想一直沉浸在這樣心無旁騖的狀態中。
走出工作室,才發現宋辭發瘋一般的找她。
看著手機裡刷屏的資訊和若干個未接來電,祁歡第一時間回撥了過去。
“嫂子,你這一上午跑哪兒去了,我都打算報警了。”
“你有什麼急事嗎?”祁歡故意岔開話題。
“急事倒是沒有,就是想問問這附近哪有好玩的,我閒得都快張蘑菇了。”
聽到宋辭的吐槽,祁歡忍不住笑了,想來宋辭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人,要他安安分分的待上幾個小時,可能比老奶奶蹦迪還彆扭。
想著他也難得來一次霧山,祁歡決定帶他好好感受一下霧山的風景。
考慮到祁野腿腳,祁歡把地點定在了相對平一點的河邊,一邊釣魚,一邊烤魚,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三人都走出門了,祁野才恍然大悟的問起宋鶴然來。
宋辭上一秒還陽光明媚的臉,在這一刻瞬間晴轉多雲。
“該說不說,你是會破壞氣氛的。”
就宋鶴然那種無趣又霸道的人,他去了這樣不許,那樣不準的,不是限制發揮嗎?
祁歡輕咳,“他應該在忙,我們下次再喊他。”
其實她也是故意不喊宋鶴然的,想到自己消失了幾個小時,宋鶴然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
這樣跟宋辭的做法一對比,顯得宋鶴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這不好吧,姐夫上午還……”
“有什麼不好的,我哥日理萬機,你別耽誤他掙錢了,他沒錢了誰給你買魔方,誰給你買樂高。”
說起這些,宋辭心裡就忍不住泛酸。
那可是他的親哥啊,連一塊泡泡糖都沒給他買過。
你說他一毛不拔吧,他給小舅子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說他大方吧,他給小舅子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沒走步,幾人就看見前面樹下的宋鶴然。
“精神挺好啊,這是上哪?”宋鶴然扔到手裡的菸蒂,用腳碾滅的力道帶著幾分直白的冷怒。
“哥,原來你這裡,虧得我滿院子的找你。”
宋辭的圓滑讓祁歡都自嘆不如,但他一定要這樣嗎,教壞阿野誰負責?
“你的手機是個擺設嗎?”
宋鶴然冷冰冰的一句話,彷彿把宋辭那會開花的嗓子給凍住了,瞬間發不出絲毫聲音。
“我姐說帶我們去釣魚。”
祁野出聲成功解救了在作死邊緣遊走的宋辭。
“我們?”宋鶴然抬眸看向祁歡。
四個人三根魚竿,這麼沒誠意嗎?
“對,你們難得來一次,讓你們嚐嚐野生的魚,可香了!”
感覺到宋鶴然的視線一直黏在魚竿上,祁歡也沒作解釋,領著他們去了河邊。
三個男人,一人發一根魚竿,宋辭見祁歡沒魚竿,好心問了一句,“嫂子,你沒魚竿嗎?”
祁歡訕笑著擺手,“我不會,看你們釣就好了。”
“那多無聊啊,看別人釣魚哪有自己釣魚香。”
“說得很有道理。”宋鶴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兩人身後。
第一次得到宋鶴然的肯定,宋辭還是有點小得意的。
“是吧,不釣魚你就體會不到魚兒上鉤那一刻的成就感,真的是賊拉刺激。”
“那就懂事一點,讓你嫂子體會一下。”宋鶴然嘴上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某人手裡的魚竿。
宋辭後知後覺的懂了,喪著一張臉把魚竿遞給祁歡。
“嫂子,你要加油哦!”
加油氣死這惡霸!
祁歡同情又憐憫地接過魚竿,最要命的是自己還要偽裝成一個釣魚白痴,被某人各種揩油。
“甩杆的姿勢不對。”宋鶴然從身後環著祁歡,手把手的教學。
祁歡快煩死了,這又不是什麼國際比賽,一定要這麼標準嗎?
終於,在她以這樣的教學方式甩了十幾次之後,她挫敗的把魚竿一扔。
“不學了,這樣到天黑都吃不上一條魚。”
宋鶴然失笑,“不至於,阿野已經掉上來一條了。”
祁歡更是煩悶,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小心眼的傢伙就是在變相的懲罰她。
不過他是怎麼做到後腦勺還長眼睛的?
此時百無聊賴的宋辭正在跟桶裡的魚比賽翻白眼,明明宋鶴然的魚竿從一開始就沒用過,他卻不敢開口要。
他缺的是狗糧嗎?他缺的是魚竿!
“有時候話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祁野看著平靜的水面淡淡的揶揄。
宋辭一記眼刀射過來,打出一個水漂表示反擊。
石子在水面上打出一環又一環,最後沉在祁歡面前的水面上。
感受到來自血脈至親實力碾壓般的死亡凝視,他又怕得要死,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這麼點柴火,怎麼烤魚?”宋鶴然冷聲發問。
宋辭慢吞吞的站起身,“哦”了一聲,上遠處撿樹枝去了。
祁野腿腳不方便,祁歡又被某人摟著不放,宋辭來回走了好幾趟,才勉強湊齊烤魚要用的樹枝。
他一邊趴在地上生火,一邊抱怨,“你就可勁兒使喚我把,累死我你來給我爸媽養老送終!”
“你在嘀咕什麼呢?”祁歡的聲音從腦後傳來。
宋辭趕忙起身,抹了一把被燻得淚汪汪的眼睛,“沒事,我說這柴不給我面子。”
所有人看到他那張臉後,都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