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然神色晦然地開啟車門。
“先生您好,您的白天鵝蛋糕……”
宋鶴然頂著一張冷肅的臉下車後,那身高直逼一米九的配送員瞬間失語了。
“天鵝,我是蛋糕,啊呸!我是送蛋糕的!”配送員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宋鶴然冷眼睇著他,冷嗤,“雲家揭不開鍋了?”
他本來想問雲家是不是破產了,讓他一個堂堂大少爺出來幹這種工作,顧及到祁歡的感受,那句話又咽了回去。
“然哥,你就當沒看見。”雲州放下蛋糕,很沒臉的跑了。
沒多久,他又折返了回來。
“不對啊,你買蛋糕乾什麼?”
雲州從穿開襠褲就一直跟在宋鶴然屁股後面轉,他記得宋鶴然是不吃甜食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可以滾了!”再次被打擾到的宋鶴然怒氣值已經到達了頂峰。
雲州不死心地朝著車裡張望著,可宋鶴然的身體完全擋住了副駕駛的位置,他什麼也看不著,只能興怏怏的離開。
此時即便是捧著天價蛋糕,祁歡也沒心思吃,關注點完全在剛才的大長腿上。
“阿然,你跟送蛋糕的認識?”
祁歡聽見了那人對宋鶴然的稱呼,而且單從宋鶴然對那人的態度來看,他倆不僅認識,關係還很鐵。
“嗯,公司的前保安隊長。”
祁歡見他不想過多談論這件事情,也沒再追問了。
什麼保安會開著跑車送外賣啊?
準是哪家少爺出來體驗生活了!
“你快嚐嚐這蛋糕。”宋鶴然岔開話題。
祁歡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今天既不是什麼節日,也不是特殊的日子,宋鶴然搞這出實在有點奇怪。
恐怕剛才那場煙花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你沒下毒吧?”祁歡煞有介事地看著挑起的那一小勺蛋糕。
宋鶴然毫不猶豫地低頭,就著祁歡的手吃掉勺子裡的蛋糕。
“宋太太,記得給我收屍!”他帶著玩味的語調挑釁。
祁歡被氣笑了,嗔怪地剜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抵不過蛋糕的誘惑,開始大快朵頤。
看著她這副狼吞虎嚥的樣子,宋鶴然在一旁緊張的提醒她慢點吃,生怕她被噎著。
“要不,你也吃點?”祁歡鼓著腮幫子轉頭問。
宋鶴然幽深的眸中染上幾分直白的寵溺,笑著搖了搖頭。
祁歡在心裡吐槽他暴殄天物,要知道白天鵝的蛋糕不論從選材還是工藝上來說,都是蛋糕界的天花板,更氣人的是這家的蛋糕就算是會員制,都得提前半個月下訂單。
所以宋鶴然大費周章的搞來一個蛋糕,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自己吃,著實有點負罪感啊!
“呀!”隨著祁歡的一聲驚呼,宋鶴然早有預見的抬眸直視她,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下一刻,祁歡從蛋糕裡扒出一個小玻璃瓶,她小心翼翼地從瓶子裡取出一條項鍊。
“聽說這是店裡的活動,隨即在蛋糕裡放許願瓶,發現它們的人誠心許願就能心想事成,萬事勝意!”
宋鶴然用指腹拭去祁歡嘴角的奶油,深諳如澤的眸中似有星辰閃爍。
祁歡怔了片刻,那句“幼稚”被她悄然嚥了下去。
且不說這許願一說是不是真的會應驗,單憑現在不年不節的,商家沒理由搞活動,祁歡就猜到事情的真相了。
不過她還是很配合的閉上眼睛許願。
“謝謝鶴爺……的蛋糕,不然我也得不到這限量版的紅寶石項鍊。”祁歡看著掌心裡熠熠發光的項鍊,唇邊溢位浮起淺淡的笑弧。
上次買珠寶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雖然當時發生了某些不愉快,但是第二天,追風就把整整兩個櫃檯的珠寶都送了過來,那“buling_buling”場面直接讓宋英華兩眼放光,拉著祁歡一件件的試戴, 像極了直播間的珠寶大甩賣。
而今宋鶴然選擇這樣的方式,大概也是顧及她那點可憐的尊嚴吧!
“傻不傻,你永遠都要相信自己是最好的,配得上最好的,跟旁人無關。”宋鶴然溫厚的手掌覆在她頭頂輕揉了幾下。
祁歡揚起精緻的臉龐,挑眉輕笑,“包括你嗎?”
“剛才許了什麼願?”宋鶴然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希望我發財平安,希望你幸福。”車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起來,祁歡推開門,走了下去。
她沒說謊,也深知宋鶴然的幸福與自己無關,如今她只希望能夠在白月光出現前,把祁家的事情解決了。
從此,一別兩寬,江湖不見!
“賤人,拿命來!”粗礦的呵斥聲從身側傳來,閃身那一刻,黃大福衣衫襤褸的出現在面前。
“黃總這是剛從非洲回來?”祁歡嘴角噙著挑釁的淺嘲。
金鼎會所那一夜後,黃大福的名聲在圈裡臭名遠揚,甚至會有熱心市民朝他砸臭雞蛋,他頂不住壓力,出去躲了一段時間。
現在看來,他在外面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
“祁歡,老子變成這副鬼樣子,都是你害的,我要你付出代價。”
黃大福再次撲了上,卻不知身後的宋鶴然一腳將他踹得老遠。
鞋裡的增高墊在海灘上滾了幾圈,最後被海浪衝走。
黃大福吐掉滿口的沙子,連滾帶爬地起身,嘴裡罵罵咧咧,“背後偷襲裝什麼孫子……”
在宋鶴然愈發冷戾的注視下,黃大福的呼吸越來越凝重,最後更是一口氣和著沙子堵在嗓子眼裡,憋得臉紅脖子粗。
“爺,我的爺!”黃大福一瘸一拐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宋鶴然面前。
宋鶴然不為所動,垂眸冷眼睇他,“你這基因條件,當我孫子的一條狗都不合格。”
“是是是,我是狗,不對我連狗都不如,無意打擾鶴爺,是我瞎了眼。”黃大福渾身顫抖著連連磕頭。
真是見了鬼,明明是跟蹤祁歡的車來的,宋鶴然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打擾談不上,只是你冒犯我太太,讓我很不爽。”
黃大福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他覷了一眼被宋鶴然護在身後的祁歡,想死的心都有了。
“祁大小姐,不,宋太太,是我愚鈍,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一切都是王蒙娜唆使我乾的, 我真的是被利用的……”
黃大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被王蒙娜當成了炮灰,現下只想把責任甩得乾乾淨淨。
“既然黃總腦子不好使,就在這裡好好洗洗吧!”
祁歡攥著黃大福的後領子把他拖進海里,驀地,一個畫面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