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辰越過結界,剛化成人形落地又難以支撐,變成了一隻雪白的狐狸,身後一雙白皙的手掀開茂密的枝葉,身著一襲黑衣,眼神裡還透著幾分倦意的南風走了出來。
“你就別再勉強自己了,當心一輩子都變不回來。”南風那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落在白子辰眼裡總覺得是欠欠的,“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願。”
“說的也是,你要是當起了山間野狐狸,那我就能與她長相廝守了。”
“你......”
“不過話說你這一去,算是將自己暴露無遺了啊。”南風若有所思,“現在暴露,還太早。”
白子辰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雖在離開時察覺一絲旁人的氣息,但事已鑄成,亦不知那人是敵是友也不必再想其餘,只管應對眼前要發生的事情就行了。
......
第二天的晨讀前,六六和七七在門外喊破了喉嚨,竟都無一點動靜,暮瑤和子顏就這麼將晨讀課睡了過去,昨晚誰偷了師傅的酒喝的爛醉不省人事,也就顯而易見了。不過常年生活在一起相互照應打掩護,大家也都習慣了,不過歲年師兄這幾日總是神色匆匆,似乎都沒有留意到缺席的兩人,課罷便去後山修煉了。
褚楚師兄課後烹飪了午飯,裝了兩份又備上一壺醒酒湯去尋這兩人,要趕在師傅授課前將兩人叫醒,不然又要是一場狂風暴雨,他怕身份不便又特意叫上了三三。
三三一如往日言語不多,隨著褚楚師兄就去了,路上她又想起昨日種種,彷彿是一場夢,消散在黎明前的迷霧裡,而她總要在這片光輝裡繼續前行,走在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上,直到盡頭。
咚咚咚,三三叩響房門,見房中遲遲未應,便讓褚楚師兄等在門外,自己推門進去,這兩人酣睡糾纏的模樣真是讓人看了頭痛,三三輕輕朝兩人臉上一點,清心咒散開,兩人頓時覺得清爽不少,暮瑤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三三正望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身來,又拍了拍一旁的子顏,“不知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午飯時間,下午有師傅的課,你們若是要繼續睡下去,恐怕是逃不過他老人家的一頓罵了。”
“是是是......”暮瑤起身險些一個不穩被三三扶住,三三輕輕一笑,將她扶在椅子上坐穩,轉身從門口將褚楚師兄手中的飯菜和醒酒湯接了過來:“子顏師姐還沒醒,剩下的就交給我吧。”褚楚師兄點頭離去。
“門外是褚楚師兄嗎?”暮瑤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嗯,子顏師姐總喜歡偷師傅酒喝,褚楚師兄怕她貪杯喝壞了身子,就配了這醒酒湯,驅酒氣暖身體,你且喝喝看。”三三將醒酒湯分作兩碗,其中一碗遞給暮瑤。
暮瑤接過醒酒湯,剛湊近鼻子,便覺得清香四溢直衝上腦,頓時整個人都清明不少,喝下肚如一股暖流在周身縈繞,果真是驅散了一身寒氣;“這醒酒湯真不錯,喝了感覺好多了。”
“褚楚師兄承了師傅的醫道,這些年憑藉自身也鑽研了不少方子,真算是踏對了行。”三三笑著又有幾分失落“想當初師傅根據我們所長授予我們不同的學術,我學了咒術,現下也只是不溫不火,未能將他的絕學發揚幾分。”
“褚楚師兄畢竟年長一些,有些建樹也是應該,你還小,不用這麼著急。”暮瑤寬慰道,“那子顏學的是什麼?”
“子顏師姐學的是藥道,多是一些金石丹藥之類,別看她雖整日一副不著調的模樣,但她最擅製毒,煉丹,有時連師傅都會中招自嘆不如。”三三有些驕傲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子顏,暮瑤起身後,她又一副‘大’字形平鋪在床上。
“沒想到子顏這麼厲害。我還不知道師傅會教我什麼呢。”暮瑤接過三三遞來的飯菜,雖醉酒後沒有太多胃口,但是今日褚楚師兄做的炒雞和燜茄子看著還真是秀色可餐,讓暮瑤不禁吃了幾口,她一個抬頭想誇褚楚師兄的手藝,正巧逢上了三三望著自己的目光,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三三是有些話想要跟她講,但又在隱忍糾結,到底是小女孩藏不住心思。
“三三,你是不是有話想同我講?”暮瑤直接發問。
三三臉一紅,遲疑了一陣,問道;“就是想問一下暮瑤姐姐可有過心儀之人?”
“我?”暮瑤想起昨日子顏同她講的那些話,只當是三三想聊些少女心事,連連擺手道:“我哪裡有什麼心儀之人,我見過的男人也沒幾個。”
三三似有話想說,可到嘴邊想想還是算了,她覺得萬一是與暮瑤姐姐還不夠親近,別人不想說,又或是什麼單戀戲劇化劇情,如此說來還是不要繼續往下問了。
而暮瑤不知道這短暫幾秒中三三的腦子裡翻騰了多少畫面,雖表面也只是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