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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降生

娘醒時,看到屋裡空無一人,剛艱難的起身,爹就開門裹著風雪進了屋,他手上拿著一張看著有著星星點點銀色的白色皮子,另一隻手拿著血跡斑斑的匕首,但因為天氣太冷,血跡已經凍幹,娘細看爹手裡的竟是一隻銀雪狐皮子。

娘實在沒想到看起來柔弱書生氣的爹居然獵到了一隻銀雪狐!

銀雪狐皮在貴人圈裡也是極其罕見的奢侈品,不僅數量少,而且只在雪地裡出沒,一身雪白極其不易捕捉,不止如此,傳說中它們還有法術,哪怕被抓到也總能逃脫,曾經娘還在家中的時候,有個千金在冬日裡聚會上披了張銀雪狐皮,惹得一眾姐妹羨慕,娘也讓祖父差人花費千金給自己尋一張,可一直也沒下落,可見這銀雪狐皮子有多可遇不可求了,而爹手裡這一張這樣品質的皮子,更是千金難尋。

爹趕緊放下手裡的刀,將清理乾淨的皮子裹在娘身上,為娘取暖,這皮子是真柔軟暖和,不一會孃的手就熱乎起來,孃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

娘問爹是如何獵得這隻銀雪狐的,爹說他本是想出去獵只山野兔,但是一直沒尋到,就回來了,結果走到門口就看到一隻受傷奄奄一息的雪狐躺在窗外,他想到雪狐皮毛可以取暖就把它的皮剝了,想給娘做件襖子禦寒。

看娘稍稍暖和起來,爹起身去廚房端了一碗熱湯遞給娘,娘接過一看,發現是一碗溫熱的血。

“這........”娘遲疑起來,看著碗裡的血,一陣噁心。

“這是這隻銀雪狐的血,你身子弱,還有肺熱,這雪狐血最是至陰滋補,我想著你能正好補補身子。”

“可是......”娘看著碗裡的血遲遲下不去口,但又看了看爹滿眼期待的樣子,遲疑後就試著喝了下去,腥甜味在嘴裡蔓延開來。但是為了讓身體能快點好起來,娘一口氣把這碗狐血喝完了。

喝了狐血的娘身體並沒有一天天的好起來,反而看起來越來越虛弱,也不知是不是喝狐血的緣故,還伴隨著噁心乾嘔,爹又為娘請來了大夫,結果大夫診完脈便開始恭喜爹孃,原來是娘懷孕了。

爹孃自然是開心的,從得知了孩子的存在,便開始整日整日的翻書,為孩子取名。

暮瑤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愛意把自己包裹起來,原來自己也是他們懷著期待出生的,原來他們也是愛過自己的。

轉眼間就到了娘臨盆的那天,可因為趕到了七月七,民間鬼節的這天,鬼門大開迎百鬼,鎮上的產婆們都覺得不吉利,不敢接,爹急得滿頭大汗挨家挨戶的找大夫,可人人都揮手搖頭。

爹回到家中,娘已經疼痛難忍,臉色煞白,見爹並未與產婆一同回來,更是絕望的閉起眼睛,死死的咬住嘴唇。爹花光了積蓄給娘買了人參,切片放到孃的嘴裡,不停的換熱水給娘擦汗,緊握孃的手,可是更多的他也做不了什麼了,只能乾著急。

眼看娘已經氣息奄奄,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這時門外一箇中年道士來了,正是老柳。他離老遠就看到這裡一團死氣,但還有一絲生機,於是匆匆趕來,原來是遇上婦人難產,哪能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他告訴爹自己雖不會接生,但能助她們母子平安,爹哪裡還管得了其他,連忙拉起老柳的手,連連道:“大師......大師......快救救她們。”

只見老柳拿出一道黃符,嘴裡唸唸有詞,黃符從他的手中嗖的一下飛走,然後貼在孃的肚子上 ,可似乎有什麼力量在與這黃符抗爭,將黃符往外推,幾次來回後黃符安然落在孃的肚子上,似有一道微弱的金色光芒出現,孃的神情顯然緩和了很多。

老柳又拿了道符紙嘴裡唸叨起來,只見那符紙瞬間燃燒化為灰燼,飄落在爹手裡捧起的一碗熱茶中。

“讓她喝下去。”

爹立刻按照老柳的吩咐扶起躺在床上的娘,將這一碗熱茶送入她口中,老柳則望著娘渾身骨瘦如柴,像是被吸乾精氣血肉一般,眉頭開始緊蹙起來。

“那時我有察覺到不太對勁了,但是我沒辦法放棄去救你們,也做不到看著你們死在我的面前。”暮瑤身旁的老柳看到這裡,開口說道。走馬燈的畫面將他拉入回憶,曾經的一幕幕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若是重來,你還會走進我家,去救下我們嗎?”

“雖然在事後我的內心掙扎了許久,我也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但我還是會選擇去救,你如今站在我面前,讓我覺得一切都值得。”

老柳的話讓暮瑤的眼眶又溼潤起來,一旁的南風摸摸暮瑤的頭,衝老柳說:“好啦好啦,別煽情了,重點戲份來了。”

幾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走馬燈上。

眼前的一幕著實有些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