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了看黃飛的慘樣，顧帆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輕聲道，

“這次事情，我也有錯……”

然而黃飛卻忽然大聲道，“不，大哥，錯在我！”

“是我太弱了，我太沒用……”

黃飛聲音中的那股落寞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顧帆默不作聲，只是走到黃飛身邊，攙扶起他的身體。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來。”

“未來，還很長……”

顧帆聲音緩慢，並沒有用靈異力量將黃飛的斷肢補全。

黃飛拉著顧帆的手，獨腳站立了起來，苦笑了一聲。

他並不知道顧帆的靈異可以將身體復原，以為從今以後自己就只能這樣做人了。

“呵呵，大哥，我這個模樣，恐怕沒有辦法待在你身邊了。”

說這話時的黃飛心情複雜，有著不捨。

見識過世界的璀璨，誰人甘歸於平凡。

“怎麼？你不行了？”顧帆問道，黃飛臉上沒有先前的激昂，一臉衰樣。

目光掃視了一眼黃飛的身體，顧帆道，“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

黃飛點點頭。

“呵呵。”顧帆輕笑道，笑聲有著莫名的意味，

“我說過，有些在你眼裡覺得難如登天的事情，對於別人只不過抬手的事。”

“你覺得自己的身體廢了，就沒用了，這只是對你而言，事實是我揮一揮手就可以解決。”

“但是，馭鬼者最重要的從來就不是身體，而是厲鬼。”

顧帆一邊說，一邊將手指向乾屍鬼的方向。

此時的乾屍鬼已經徹底被鬼草壓制，沉寂的閉上了雙眼，看去就像是一具屍體。

可是，只要鬼草撤去，乾屍鬼將再度復甦，化為奪人心魄的厲鬼。

黃飛看向乾屍鬼，又看到顧帆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哥，你的意思是……！”黃飛疑惑問道，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顧帆意有所指，但他明白顧帆說的是什麼。

果然，只聽顧帆慢慢道，

“既然你的手和腿都是被這隻鬼弄沒的，那它就把自己的手和腳賠給你好了。”

“就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敢不敢接受新的肢體。”

新的肢體！！！

看了看乾屍鬼枯瘦如柴的身體，黃飛的目光先是有些凝重，接著又舒展開來。

這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手腳，未嘗不是件好事。

黃飛重重點頭，“大哥，我願意。”

“決定好了嗎？說不定你會死，駕馭另一隻厲鬼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死?

想到死時黃飛心中都笑了笑，他先前本就離死不遠了，現在可謂是苟延殘喘。

他心中很明白，不變強，就是慢性死亡罷了。

現在正好有一個天賜良機擺在自己眼前，他怎麼可能選擇放棄。

即使代價是死亡。

可誰又說，他一定就會死了！

“大哥，來吧。”

“好。”

見黃飛心意已決，顧帆也不再猶豫。

撕拉～

鬼草直接扯斷了乾屍鬼的一隻手，將它帶到了顧帆的面前。

眼前的手膚色不明，充滿著一種歲月的洗禮，斷臂處沒有血液，看不見血管。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看不清不像是手，更像是一根柴。

黃飛嚥了嚥唾沫，心中有些發抖。

但他還是道，“大哥，來吧，不要留手，不要猶豫。”

說完，黃飛閉上了雙眼，猶如壯士斷腕般堅決，像即將上刑場的罪犯。

“呵呵，放輕鬆。”顧帆開解道。

泛著黑光的手輕輕抓向了乾屍鬼的手，慢慢移到黃飛的斷臂處。

一切顯得有些潦草，但絲毫不妨礙最後產生的效果。

在乾屍鬼的手接觸到黃飛斷臂的一瞬間，顧帆目光如電，一瞬間釋放了鬼草。

“啊！！！”黃飛瞬間有了反應，手上傳來劇烈的痛楚。

但他很清楚知道這是在進行些什麼。

蛻變往往是在痛苦中進行的，越痛苦，收穫越大！

黃飛這樣麻痺自己，意識在苦海中沉浮。

而此刻顧帆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淡淡道，

“黃飛，你的另一隻手有著鬼牙，不能在移了，但是你的雙腿還可以取代乾屍鬼的雙腿。”

“接下來，兩隻腿要來了，你忍住！”

“什麼?！！！”聽到顧帆的話黃飛心中一驚，現在他已經痛苦不堪了，實在不敢相信再來兩隻腿自己會痛成什麼樣子。

但黃飛臉上沒有害怕，反而堅決道，

“大哥，來吧，儘管來！”

痛苦與駕馭新的靈異力量相比，算的上什麼。

只要他不死，那什麼都可以接受！

黃飛心中發了狠！

“那好。”顧帆道，重複上次的操作，先將其中的一隻腿按上了傷的缺口。

“啊……”更加淒涼的慘叫傳來，聲音極其大聲。

不過顧帆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靜靜聽著。

嗯，還能叫的這麼大聲，看來應該沒事。

當然，要是黃飛聽到顧帆的心聲，一定會破口大罵。

他都已經這樣了，叫的那麼大聲，顧帆反而認為自己情況越好。

什麼歪理！

“另一隻腿要來了！”顧帆接著道，動作絲毫不減。

為了更好安放乾屍鬼的腿，顧帆甚至將黃飛還殘餘的一些自己的腿生生的抹掉。

“來吧……”黃飛氣若游絲，慢吞吞道。

看起來他的情況極為不妙，仿若隨時會死去。

顧帆默默安放好最後的一隻腿，這一場另類的手術宣告完成。

“生！”

一隻手碰到黃飛的頭頂，顧帆釋放自己的靈異幫助黃飛解決壓力。

黃飛的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心跳重新鮮活，充滿活力的跳動了起來。

神奇的是，安裝上乾屍鬼手和腳的黃飛，此刻的手和腳竟然慢慢充滿光澤，從柴變得像一條腿。

顧帆默默收回手，把所有交給黃飛。

自己所能做的已經做了，如果黃飛還死，那他也沒辦法了。

不過顧帆相信，黃飛能熬過去的，因為現在事態一切正在像好的方向發展。

馭鬼者駕馭兩隻厲鬼，雖然很難，但黃飛可沒有完整駕馭乾屍鬼，只不過是奪取了其中的一部分靈異。

現在的乾屍鬼大部分的軀體可是還在，只是少了一隻手和兩條腿罷了。

若是乾屍鬼有靈，泉下有知，一定會破口大罵顧帆不當人子，竟然打起了他身體的主意。

可惜……

乾屍鬼沒這個機會再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