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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崑崙法會

辛夷見有人喚他,才發覺之前的失態,醒神說道:“苿姬姑娘,我還有些事情要去找師尊,就先告辭了。”

說完,竟不顧身後一直喚著他的苿姬,匆匆的追著卿珩走了。

卿珩與金鈴子說是要去崑崙山上逛,可兩個人之前都沒有來過這裡,也不知道該去哪,才從芙蕖池子走出去,便在拐角處迷茫的站著。

金鈴子見卿珩神色有異,忙問道:“你為什麼急著跑出來,剛剛那個女神仙又是誰?”

卿珩答道:“是個傾慕我小師叔的女神仙。”

金鈴子笑了一笑,說道:“我說你方才跑的那樣的急,怎麼,你覺得這個苿姬會變成你未來的師叔母?”

卿珩點頭道:“那也不是沒有可能,我這小師叔,可是萬年不開花的鐵樹,今日竟然與一個女神仙一同出現,我都覺得有些驚訝。”

金鈴子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小師叔對那個女神仙真的有意思?”

卿珩只是搖頭:“我不清楚,但這幾萬年間,小師叔確實很少與其他的女神仙接觸的,今日我也是頭一回瞧見,他和別的女神仙在一起說話的。”

金鈴子笑道:“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不是每日都跟他說話嗎?”

卿珩一怔,望著金鈴子。

金鈴子自覺失言,忙說道:“你不要介意,我也就隨口一說而已。”

卿珩又道:“算了,小師叔要怎麼樣,都是他自個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們在這說。”

金鈴子又問道:“那你覺得你小師叔會喜歡這個女神仙麼?”

卿珩心道:這我怎麼知道?

卿珩開口道:“希望是吧,小師叔也該成家了,若是能將他們兩個湊成一對,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不遠處追來的辛夷正要走近,聽到卿珩說的話,再也邁不開步子。

辛夷整個人被沮喪與失落包圍,他看著自從上次卿珩與金鈴子從凡界回來後,形影不離的兩人,再也沒有勇氣上前一步,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慢慢去了。

辛夷自回去之後,便一直想著卿珩與金鈴子說的話,心中紛亂繁雜,腦中也一直是卿珩與金鈴子在一起說笑的情景,這會子,心裡卻愈加堵得慌了。

秦艽聽說辛夷來了,從山上回來,便去找了辛夷,見辛夷一個人坐在榻前,盯著一個錦盒發愣,笑著說道:“這怎麼又盯著它發呆呢?”

辛夷聞聲,抬頭才見是秦艽來了,邀了他坐下,說道:“你怎麼來了?”

秦艽卻沒回答辛夷的話,又問道:“我看你心情不好,在為什麼事情煩心?”

辛夷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秦艽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心下已然明白了大半,笑著說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是金鈴子的事情嗎?”

辛夷望著秦艽,沒有說話。

秦艽又道:“據我所知,她與金鈴子也沒什麼關係,這個金鈴子,也不知是何處來的,不過,左右也就是個五百年道行的小妖,你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如今最應該防著的,應是那個赤水的世子燁麟才對,有在這裡煩心的,倒不如趕快想個法子,將卿珩與赤水世子的婚事給攪黃了,免去你的後顧之憂。”

辛夷悵然,望了一眼秦艽,也沒有接話。

秦艽見狀笑道:“行了,在我跟前你就別裝了,我早就看出來你的心思了。”

辛夷終於說道:“你方才所說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想過,如今最要緊的卻是卿珩,旁人是怎麼想的,我管不著,我只想知道卿珩的想法,若是她對我無意,就算是她與這個赤水世子退了婚,卻還有其他的世子神君的,其結果都是一樣的。”

秦艽望著辛夷點了點頭,說道:“為今之計,我看你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吧,早早地叫她做個決定,也省的你整日心心念唸的想著,整天愁眉苦臉的。”

辛夷遲疑道:“我有些怕……”

辛夷只說了半句話,便又陷入了沉默。有些事情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卻極易讓人陷入悲苦之中,旁的人看不開,而身處其中的人,自然也無力參透。

良久之後,秦艽才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你顧慮什麼,可你做神仙這麼些年頭了,有些事情,也應該看得十分的明白,許多事情一過了合適的時機,便只能錯過了。卿珩是個有主見的神仙,她自小就有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情,說簡單卻也不容易,總之,你儘早向她表明心跡吧。我方才回來的路上聽說了,那個赤水世子,此次的法道會應該也會來,好好把握時機。”

辛夷又道:“今日我去拜會西王母時,西王母問我娶妻了沒有。”

秦艽忙道:“如今你可是四面受敵啊,我真為你擔心。你自己好好琢磨吧,我要去山腳採藥去了。”

辛夷點頭答道:“我知道了。”

秦艽嘆著氣起身說道:“瞧上誰不好,卻偏偏是她!”

辛夷一路望著秦艽從自己眼前消失,心中卻也在想:是啊,為什麼偏偏是她?

卿珩與金鈴子並不知該往何處去,在拐角處站了一會之後,看見不遠處兩個仙娥湊在一處,像是在說些什麼。

卿珩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連忙走了過去,她剛想出聲時,卻聽得兩個小仙娥壓低了聲音說話,卿珩平日裡見慣了一眾神仙無聊時聚在一處嚼舌根子的模樣,但見這兩個仙娥此時的神態,與當日在頵羝山上的他們並無什麼不同,自然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

她兩人此時說的很是專注,卻是絲毫都未注意到卿珩。

卿珩是個臉皮薄的神仙,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只不過是想問個路,卻不知為又遇上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此時上去打斷她們兩個說話,會顯得很不禮貌。況且,自己也是這崑崙山上的客人,這樣貿然上去,等於告訴這兩個小仙娥,他們方才說的,她也聽到了,這樣一來,以後再見時大家都尷尬,她思索了一陣,便搖了搖頭轉身離開,決意不再上前打擾。

但卿珩聽覺十分的靈敏,轉身時,聽到兩人在說什麼少主,金龍的,她順著她們的話想了一想後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小仙娥,躲在這裡殷切的討論著的,竟是她的閒話。

卿珩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兩個小仙娥說的話,源源不斷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你說當時殿中那麼多的神仙,兩條鎮守大殿的金龍,怎麼會單單朝著她撲過去呢?”

“這誰能說的準,娘娘瞧著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種事情在這千百年間,從未在崑崙山上發生過,不知是何緣故?”

“我記得之前娘娘壽宴的時候,有個神仙說,扶桑大帝之前將卿珩少主抱回頵羝山上的時候,頵羝山後山響了好幾道天雷呢,人人都道卿珩少主來歷不明,可聖尊卻是一口咬定,卿珩少主是扶桑大帝的*,你說聖尊都發話了,即便是娘娘也是不敢懷疑的。”

“可這殿中的金龍離柱,卻還直朝著卿珩少主過去,這可是亙古未有的事情,當時我還在殿中看的真切呢。”

“這件事情才發生沒多久,在這崑崙山上卻已經是沸沸揚揚了,大家明裡暗裡都在議論這個頵羝山的卿珩少主呢!”

“卿珩少主再怎麼說,也是聖尊的親孫女,娘娘的親侄女,算起來,也是我們的半個主子了,這一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神界的神仙們知道了,可不知道要怎麼在背後說呢。”

“那也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事情,過幾日的法道會上,怕是半數的神仙都會來,我們還是先去準備著吧,這些話也得仔細著說,頵羝山上的人如今都在這裡,叫他們聽去了也是不好。”

“說的對,快走快走。”

兩個仙娥的身影越走越遠,卿珩卻依舊呆愣在原地。

一旁的金鈴子遠遠瞧著卿珩,自然也看到了兩個仙娥之前說話時卿珩有些奇怪的神情。他並不知道卿珩在大殿上發生了什麼,不過瞧著卿珩的樣子,這兩個仙娥剛剛說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這個卿珩,確實有些奇怪。

金鈴子收了神色,卻當什麼都不知道,上前關切的問道:“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怎麼了嗎?”

卿珩依舊在回味兩個仙娥的話,他們剛剛說的,當真是晨起她在金殿中發生的事情,難道自己在叩見西王母時,在殿中瞧見的事情,竟然都是真的,那兩條金龍離柱向她飛來,並不是自己的幻覺。

西王母當時並沒說什麼,聖尊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可崑崙山上其他的神仙,卻將此事當做是一件怪事,剛剛這兩個小仙娥的一番言論,卻叫卿珩心中生了許多的疑竇,她想起來之前在頵羝山上,自己身上發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加上這次,已經有許多次了,這件事情,到底是像聖尊之前說的都是巧合,還是……。

她心中湧起一陣陣的寒意,久久未曾散去。

卿珩回房後,一直想著今日西王母殿中發生的事情,又想到剛剛兩個小仙娥說的那些話,心中很是不安。

這件事情如同一道枷鎖,累得她喘不過氣來。

既然從別人處得不來她想要的答案,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解開深藏心中的疑惑。

可這件事情她什麼頭緒都沒有,又要從何查起呢?

若能找到一兩個知道金龍的事情的神仙,打聽到了金龍離柱的原因,她或許就能想出一些頭緒來了。可自己如今在這崑崙山上,人生地不熟的,這些事情,又要找誰打聽呢?

卿珩煩悶的嘆了口氣,轉身時卻瞧見了立在門前的金鈴子,她勉力一笑,衝著金鈴子問道:“你怎麼在這?”

金鈴子見她才回過神來,說道:“我適才見你在想事情,便沒敢打擾,這才一路跟著你過來,想問一問你,還要不要我陪你逛了?”

卿珩有些不好意思,直道:“這可真是對不住了,我方才忽然想起了一些要緊的事情,卻忘了你還在一旁了。”

金鈴子說道:“無妨,你既然有要緊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卿珩說道:“好。”

金鈴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卿珩,隨即轉身,緩緩地出去了。

他一路想著其中的古怪,快步回房後,將帕子從袖中拿了出來,看完信後,他使了術法,將帕子毀掉,起身踱步到窗邊沉思。

義父在信裡說,有十分要緊的事情,叫他回去冥界商議,不知道是不是冥界又出了什麼大事,可如今自己身在崑崙山,未免眾人懷疑,他白日裡又不能輕易的離開,只有夜裡走了,可如何才能避開這山上的所有人,悄悄回冥界一趟呢?

他思忖了半晌,嘴角出現一抹微笑。

祭司殿中

匆匆趕來的追風使,一回冥界就立馬去了祭司殿,一見坐在案前的大祭司,連忙行禮,說道:“義父,孩兒回來了。”

大祭司見追風使回來,忙示意他起來,追風使連忙站起來,走近案前,望著大祭司說道:“義父,這麼著急將孩兒召回來,可是冥界出了什麼事情嗎?”

大祭司悠悠的說道:“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追風使聞言,問道:“不知是何事?”

大祭司轉身,向殿中隨侍的小妖們使了個眼色,眾小妖連忙退了出去。

大祭司聽聞外面的腳步聲漸遠,這才望著追風使說道:“追風使,你們如今可是在那崑崙山上?”

追風使一愣,答道:“是,姬卿珩與頵羝山上的一眾神仙,此刻都在崑崙山上,準備幾日之後的法道會。”

大祭司聞言,十分欣喜的問道:“金烏一族的神仙會在崑崙山上待多久?”

追風使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這個孩兒也不十分清楚,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法道會結束之後,他們應該不會立時就回去,應該還要在崑崙山待上一些時日。”

“怎麼了嗎,義父?”追風使望著出神的大祭司問道。

大祭司沉默了一瞬,又問道:“你之前在頵羝山上可曾打探到混沌鐘的下落?”

追風使拱手說道:“孩兒打聽的清楚,那混沌鍾確實不在頵羝山上,他們存放混沌鐘的鍾閣是空的,說混沌鍾在後山的鐘閣,完全是金烏族打的幌子。”

大祭司皺眉沉吟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那次去頵羝山上救你時,我去過鍾閣,裡面確實沒有混沌鍾,你知道混沌鐘的下落嗎?”

追風使低眉道:“據我觀察,這個混沌鍾應該在姬卿珏或是辛夷的身上,又或許是金烏一族的聖尊親自保管著。”

大祭司為難道:“若是在那兩個年輕神仙的手中,這件事情倒是要好辦些,若是在聖尊手中……”

追風使說道:“那義父,孩兒要做些什麼?”

大祭司忙問道:“你在他們身邊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之中,可有人曾對你疑心?”

追風使想了一陣,搖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有。”

大祭司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先按兵不動,千萬不要引起金烏一族的懷疑,混沌鐘的事情,暫時就先不要管了,我這裡得到一個訊息,與崑崙山倒是有些關係。”

追風使忙問:“是什麼事情?”

大祭司望了一眼追風使,說道:“崑崙山乃天柱所在之處,是神界除了天庭,最重要的所在,崑崙山有一處絕谷,絕谷的最深處藏著一個機關,有一件對於神族至關重要的寶物天書河圖,它應該就在崑崙山的絕谷中。你此番去的時候,要不動聲色的將河圖找到,即便是帶不回來,也要知道它的下落究竟在何處,查到了就立刻回冥界告訴我,這件事情,或許關係著我們冥界的生死存亡,其他的人我不放心,只能交給你去辦。”

追風使聽到那句“最信任的人”時,十分的欣慰,連忙點頭答道:“是,義父,孩兒知道了。”

大祭司看著他囑咐道:“此去一定要小心,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他們識破你的身份。”

追風使點頭道:“知道了。”

追風使心中藏著些疑惑,他自然知道,大祭司之前也是神界中人,神界的許多事情,他應該也是清楚的,便小心翼翼的問道:“義父,孩兒還有件事情要說。”

大祭司問道:“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吧。”

追風使抿了抿嘴角,說道:“義父之前在神界待過,可去過崑崙山上西王母的金殿中?”

大祭司想了一瞬,答道:“早年是去過幾次的,怎麼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追風使說道:“那義父知道,西王母金殿中的柱子上,兩條金龍是做什麼的嗎?那兩條金龍什麼情形之下,會離開柱子?”

大祭司問道:“你親眼所見嗎?它們是看到你才離柱的?”

追風使忙道:“不是我,是姬卿珩。”

大祭司微眯了下眼睛,說道:“西王母殿中的金龍,大概是西王母用來鎮守崑崙山的神靈吧,金龍本就是活的,它們離柱實屬平常,應該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追風使垂首,點了點頭。

大祭司又道:“行了,你也不要去管什麼西王母的金殿,趕緊回去要緊,別讓他們起疑心。”

追風使忙說道:“孩兒謹記義父教誨,這就回去。”

大祭司望著追風使離去,想起追風使剛剛說的西王母金殿中的金龍的事情,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他連忙喚了外面的小妖進來,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小妖連連點頭答是,之後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追風使一出冥界,便立刻趕回了崑崙山,還好他腳程快,到崑崙山時,天還沒亮,他躡手躡腳的進了自己的住所,小心翼翼的躺倒在榻上,裝出熟睡的樣子。

他閉上眼睛想了許多的事情,其中也包括大祭司告訴他的事情。

這崑崙山上的一切他並不熟悉,但是崑崙山是神界重地,天柱附近更應常年重兵把守,想要靠近,卻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況且,馬上就到了法道會,崑崙山上來的神仙那麼多,要挑一個什麼時間去做這件事呢?

可如今以他這具身體在神界的地位,別說是找到天柱,在崑崙山上,若沒有神仙在他身邊陪著,他一個小妖在外面,可謂是寸步難行,若想辦成這件事,只能利用卿珩了。

白日裡那兩個仙娥議論她的話,一直在卿珩腦子裡迴盪,怎麼趕也趕不出去,她整夜都惶惶不安的,直到天亮時,才睡了大概半個時辰。

第二日清晨,聖尊跟前的仙娥跑來敲她的房門。

卿珩懶散的問了句:“是誰,做什麼?”

那仙娥忙道:“少主,再過半個時辰,法道會便會開始了,聖尊說了,今日要去瑤池與神界其他的神仙們見面的,這是禮數。”

卿珩搖晃著腦袋,無力的答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馬上就過去。”

卿珩聽聞那仙娥走遠了,才十分不情願的從榻上坐了起來。

崑崙山上的法道會如期舉行。

雖說此次法道會比不上往年,但終究是西王母親自坐鎮,大部分神仙對修煉之事雖都沒什麼熱忱,各家神仙卻也樂得給西王母一個面子,攜著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蕩蕩的來了這崑崙之丘。

卿珩之前聽說,法道會每年都是在大殿舉行的,此次不知道為何,突然換了地方,改到瑤池舉行,卿珩對法道會同樣也沒有什麼興趣,不過,此次法道會更改了地方,對前一日在金殿中受驚了的她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卿珩伸了個懶腰,聖尊卻等不及,又遣了仙娥過來尋她,卿珩伸手使勁捏了捏自己的脖頸,整了整衣襟,對引路的仙娥說道:“走吧。”

卿珩跟著仙娥過去,席間坐著的一眾神仙正一應盯著姍姍來遲的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