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珩彎腰,瞧了幾眼一眾長勢極好的仙草,問道:“那你們想好了沒,究竟要送什麼給天帝?”
辛夷望了一眼秦艽,笑道:“我與秦艽打算在這些仙草裡選一株好的,作為壽禮帶去。”
卿珩撇嘴,無所謂的說道:“此去參加天帝壽宴的神仙那麼多,送什麼的都有吧,天帝他要什麼沒有,也不差我們這一份壽禮,心意到了便好,送什麼都不打緊的。”
辛夷展眉笑道:“你說的是,那送株靈芝也就是了,半山腰上的那株長了兩千多年的,我看就很不錯,我過會就去將它摘下來。”
卿珩說道:“那就這樣吧,我今日也奔忙了半日,睏乏的很,就先回去了。”
辛夷笑道:“知道了,你去吧。”
卿珩一路走得很快,一眨眼便離開了後山。
次日清晨,卿珩起來時,凌暉殿中靜悄悄的,像是沒什麼人,卿珩洗漱梳妝後,便在凌暉殿各處轉了一轉,這一轉,卻有了個驚人的發現。
卿珩之前有些不太好的下廚經歷,於是對做飯這件事情,略有些牴觸,她原本是沒有打算要去灶屋那邊。但她瞧見了灶屋上空浮著的煙,心想,凌暉殿中做飯的仙娥,如今都在崑崙山,不知是哪個大清早的就在灶屋?
卿珩頓時心中生了幾分好奇,便輕輕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她站在灶屋外,使勁往裡面望了幾眼,卻發現灶屋中站著兩個人,分別是做菜的陸英,還有旁觀的辛夷。
卿珩笑著走了進去,說道:“我說大清早的,凌暉殿中這麼安靜,怎麼也沒個人,原來你們兩個都躲到這裡來了,這是在做什麼呢?”
陸英拎著個勺子,微微抬眼,瞥了一眼卿珩,問道:“你怎麼來這了?”
卿珩上前瞧了一眼陸英砧板上的菜,笑道:“原來陸英真的會做飯,今日親眼瞧見了,我才不得不信呢。”
卿珩說完,瞥到了一旁笑盈盈的辛夷,她走到辛夷面前,問道:“陸英在這做飯,那小師叔,你怎麼也在此處?”
辛夷笑著說道:“起早了,沒事做,來這裡瞧瞧。”
卿珩點頭,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我以為小師叔是來學著陸英做菜的。”
辛夷連忙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路過,進來瞧瞧而已,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陸英不自覺的望一眼卿珩與辛夷,若有所思。
卿珩望著辛夷的背影,摸了摸腦袋,看著辛夷走出去,才回過神來。
轉眼時,卻瞧見陸英的手指一直在流血,而他自己卻像是未察覺到,一直盯著自己發呆。
卿珩上前,指著陸英的手指問道:“你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陸英回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無所謂的笑道:“沒事,剛剛不小心而已,你別忘了,我是神仙,這點小傷,施個小小的術法,傷口便會自己癒合了。”
卿珩舒口氣道:“你說的對,我倒是忘了。不過適才到底在想什麼,為何連自個受了傷也不自知?”
陸英將手中的刀放下,轉過身來,正對著卿珩,問道:“卿珩,你當真要與那個赤水世子成親嗎?”
卿珩卻沒想到,陸英會問起這樁事情,最近她怎麼覺得身邊的人各個都像轉了性子一般,都開始關心起了連她這個當事人都覺得不相干的事情。
大清早的,卿珩不想提這件事情。
她笑了笑道:“怎麼,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英咬咬嘴唇,說道:“如果,現在還有一個人,說喜歡你,你願不願意跟他一起?”
陸英這是什麼意思?
卿珩擺擺手,說道:“陸英,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陸英有些急了,捏著拳頭,望著卿珩的眼睛,卻終是沒有再說下去:“沒什麼,我是覺得,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了,明日便是天帝的壽辰,聽說赤水一族也受了天帝的邀請,你若也去赴宴,我怕你和那個赤水世子燁麟,在天帝的壽宴上碰到,尷尬罷了。”
卿珩笑道:“我去了,也只是意思意思罷了,再說,宴席上那麼多人,我也知道避嫌的,並沒什麼機會與那個赤水世子碰面。”
陸英硬擠出一個笑來,說道:“哦,這樣的話,我……”
卿珩見他樣子奇怪,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怪怪的,是出什麼事情了麼?”
陸英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突然想到天帝壽宴的事情,隨便問問而已。”
“不過,我瞧著你最近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你到底怎麼了?”卿珩似乎覺得陸英今日有些反常。
陸英看著卿珩,卻欲言又止。
卿珩被他這個樣子弄得有些煩躁,上前拉著陸英的衣袖問道:“到底怎麼了,你說。”
陸英突然一說道:“那好,我問你,你與燁麟是沒有見過面的,你真的打算嫁給他?”
陸英連忙答道:“你無須誤會,我並沒旁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若是你今後,喜歡上了別的男子,你還會和燁麟成親嗎?”
卿珩聞言,盯著陸英,卻慢慢放開了扯著陸英衣袖的那隻手。
陸英見她只盯著自己,卻不答話,又追問道:“那要是還有別的男神仙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你也不當做一回事,還是要嫁給他嗎?”
卿珩惆悵道:“與燁麟的婚事,我還沒有想好。”
陸英沒頭沒腦的說道:“我以為你當初答應這門婚事只是權宜之計,你難道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卿珩怔道:“可我沒有喜歡的人。”
陸英盯著她許久之後,嘆口氣,說道:“算了,今日這些話,你就當我沒說吧,我先回去了,失陪。”
說完,陸英繞過站在眼前的卿珩,也全然不理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卿珩望著陸英的背影,想開口留他,卻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她轉眼,望著砧板上陸英切到一半的菜,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什麼情況,昨個還說自己少華山上沒什麼事情的,怎麼現在菜做到一半就這麼走了?”
卿珩委屈的摸了摸自個的肚子,呢喃道:“搞什麼,不是在做飯嗎,怎麼說走就走,我還沒吃飯呢。”
陸英出去時,並未直接離開,而是站在灶屋外等了一瞬,卻始終不見卿珩出來。
他嘆了一口氣,心想:這麼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你竟沒有看出來麼?可我昨日看的分明,辛夷也是喜歡你的。你是真的感覺不到,還是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灶屋,搖著頭慢慢走開。
陸英怎麼會曉得,天意如此,卿珩身體裡本來就沒有承載男女之情的情根,她又怎麼能懂得感情呢?
卿珩百無聊賴的回了枕霞居,因為好些時候也沒進食了,空著肚子,卻實在是難受,就只好多喝了些水,之後又在榻上躺了大半日。
辛夷敲了枕霞居的門時,她才從榻上翻坐起來。
辛夷進來時,見著半眯著眼的卿珩,笑了一笑,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將捧著的幾個已經洗乾淨了的果子,遞到了她手上。
卿珩連忙伸手接過,問道:“小師叔,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辛夷坐在榻前,笑道:“你慢些吃,這裡還有。”
卿珩咬一口果子,很是滿足,轉而望著辛夷又問道:“哎,小師叔,這些吃的,都是你找來的麼?”
辛夷點點頭,答道:“我見你昨日回來的晚,樣子也很是疲倦,問了陸英才知道,你昨日在凡界損了些修為,料想你今日應該能吃些吃食,早起便去灶屋瞧了幾眼,卻見陸英在做飯,不過我沒弄明白,我去的時候,陸英明明是在灶屋裡做吃的,怎麼你過去了一趟,他就回少華山上去了?莫不是做了什麼,將他嚇得跑了?”
卿珩往嘴裡塞果子的動作一滯,答道:“好像與我沒什麼關係吧,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沒跟我說幾句話,便回去了。不過,陸英今日一直在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像是有話要說,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與這些年來他的樣子大不一樣,古怪的很。”
辛夷聽罷低了頭,沒有答話,過了一瞬才問道:“陸英說了些什麼話,他想說的,又是些什麼?”
卿珩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答道:“我不清楚啊,我聽了半日,也沒聽出來他到底想說什麼,就是問了一兩句燁麟的事情,就急著回去了。”
辛夷道:“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不知道旁人在想什麼,也不願意花費工夫去了解旁人的心思,什麼事情都不放在自己心上。”
卿珩笑道:“小師叔,你這是在變著法子,說我沒心沒肺麼?”
辛夷搖頭道:“這我可沒說,你心中怎麼想的,自然只有你一人知曉。只是,陸英這個人性子沉穩,也不像是個不辭而別的人,是不是你……”
卿珩嘟囔道:“小師叔,你就不要胡亂猜測了,這次我真的沒有招惹他,你要是想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好了。”
辛夷道:“去找過了,但沒瞧見他,他怕是回少華山了。”
卿珩驚道:“他回去了?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辛夷緩緩道:“算了,他不辭而別,可能另有什麼原因,我們也不要妄自揣測。明日就是天帝的壽辰,我們得早早的趕到天庭去,免得頵羝山失禮於天庭,讓其他的神仙笑話。”
卿珩應道:“我知道了,那是自然,哦,我差點忘記了,明日去天庭時,後山關著的那個青鴍帶,我們將他帶在身邊,待到天帝壽辰一結束,就找個機會,將凡界的事情盡數告訴他,將這個*煩交給天帝。”
辛夷點頭道:“好,就依你。”
卿珩說道:“我只是有些擔心,凡界的事情,牽涉頗多,到時候,神界與冥界會因為這件事情再起衝突。”
辛夷笑道:“我瞧著你修習術法的時候,並不怎麼上進,平日裡除了玩樂,也鮮少對其他的事情上心,今日怎麼這般關心此事?”
卿珩認真答道:“凡人本就勢弱,他們日日拜著神仙,神仙也要為他們做些事才行吧,況且,看著他們受苦,我也於心不忍,我修為不濟,並不能幫上什麼大忙,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辛夷點頭,說道:“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最近一段日子,也懂事了不少,師尊若是能聽見你這番言論,定然會十分欣喜的。”
卿珩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扶桑大帝的女兒。”
辛夷笑著站了起來,說道:“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不過,你可務必要記得,明日要與我一同去天庭,參加天帝的壽宴,這是件大事,可千萬不能遲到了。”
卿珩應道:“小師叔,你放心吧,我自然知道輕重的,我明日一定會早起,不會遲到的。”
辛夷點頭,又道:“如此甚好,那你歇息吧,我便回去了。”
卿珩笑著點頭,前腳將辛夷送出去,後腳便將大門關上。卿珩躺了半日,總覺得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似的,心裡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不安。
她索性下了榻,將案頭上放著的夜明珠尋了出來,又從衣架上順手拿了一件厚實的衣裳,披在了身上,踱到案前坐下。
以往她睡不著的時候,常常會用這個法子,雖然平時不喜歡讀書,睡不著時,只要望一兩眼書冊,便再也不會失眠了。
說來也巧,這個方法,卿珩還是從雲中君處得來的。
因卿珩平日裡對所有的書冊都是深惡痛絕,這枕霞居中,並沒有放什麼書冊。
而如今,想要在一個厭煩書卷的人的屋中找一兩冊書出來,還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卿珩想了一想,起身在檀木架子上翻了幾下,卻沒找到什麼稱手的書冊,不得已,她只好將《丹元錄》拿了下來。
她坐於案前,將書冊從錦袋中拿出來,翻開來攤在書案上。
密密麻麻的帛書,沒看一會便覺得頭疼。到了四更天,卿珩仍舊無一絲睡意,她收了夜明珠與書冊,穿好衣裳,推了門出去。
天還未亮,頵羝山上靜悄悄的,連後山的鳥雀也都沒醒。
她輕輕踱著步子,想要出去吹吹風,卻在中庭外的拐角處聽到些細碎的聲音。
卿珩的聽覺向來很好,遠至十餘里的聲音,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聲音是從鍾閣那邊傳過來的。
這麼早,小師叔應該還沒起來,那鍾閣裡的聲音,難道是……
她連忙朝著鍾閣奔去。
外面風很大,周圍的禁制也都還在,她想到青鴍鳥還關在鍾閣的暗室中,而她剛聽到的聲響卻來的十分蹊蹺,莫不是他搞出了什麼動靜?
只聽“咯吱”一聲,鍾閣的門被推開,卿珩神情緊張的往裡面瞧去,卻發現周圍一切都還是原樣。
她又往前走了幾十步,關押青鴍鳥的暗室中,青鴍鳥依舊被縛魂索捆著,並沒有什麼異常。
難道是她聽錯了,這裡分明什麼都沒有。
她兀自搖了搖頭,心想,肯定是夜裡沒睡好,精神有些恍惚了,後山離枕霞居距離這麼遠,自己聽錯了,那也是有可能的。
從暗室裡出來時,卿珩抬頭,卻見鍾閣的門關著,她的手將要碰到門栓的時候,一個激靈,連忙將手收了回來。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進來的時候忙著查勘周圍的環境,並沒有來得及關門。
不對,剛才她明明看見,青鴍鳥還在暗室中,再說,他被縛魂索捆著,不能動彈,是搞不出亂子的。
適才進來的時候,鍾閣的門明明是開著的。
她發覺鍾閣裡像是多了一股香味,味道很是奇特,像是什麼花香,她之前應該在什麼地方聞到過這個味道。
卿珩猛地想到在東君祠中聞到的香味,連叫不好,還沒來得及捂住口鼻,便覺得渾身軟綿,使不出力氣來。
她倒下去時,恍若瞧見一道模糊的人影朝著她走過來。
辛夷起來時,已過了卯時,昨夜裡睡的很是暢快,他睜眼瞧了幾眼屋頂,起身坐在榻上。
今日是天帝的壽辰,如今的時間還早,辛夷打算收拾好之後,再去找卿珩,好讓她多睡一會。
他穿好衣裳鞋襪,將昨日準備好的天帝的壽禮拿了出來,放在了石桌上。
時辰差不多了,辛夷出去敲了幾下枕霞居的門,說道:“卿珩,你可起來了?別忘了,今日是天帝的壽辰,我們還要去天庭呢。”
過了半晌,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屋裡也沒有人回應。
辛夷加重手上的力道,又叩了幾下。
裡面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辛夷用力將門推開,卻發現卿珩不在裡面。
一出枕霞居,辛夷直朝著後山鍾閣去了。
他剛到後山,就發現自己前一日在鍾閣外面下的仙障,竟全數不見了。
他有些不安,連忙快步朝著鍾閣奔了過去。
鍾閣的門果然是大開著的,地上散落了許多東西,殿中的架子,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看這情形,是有外人闖入。
辛夷連忙跑去暗室,卻發現青鴍鳥與捆著他的縛魂索,竟一齊不翼而飛了。
他在周圍找了許久,卻只找到了卿珩平日喜歡帶在身上的錦帕。
看來,卿珩真的來過這裡。
辛夷蹲下身子,將錦帕撿起來,漸漸的握緊拳頭。
昨夜裡,有人闖進了頵羝山,到鍾閣劫走了青鴍,卿珩會不會也……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連忙起身,走出鍾閣,喚出一隻傳訊鳥,撕下自己的衣裳,咬破手指,將頵羝山上發生的事情寫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將衣襟縛在鳥腿上,小聲說道:“去”,傳訊鳥得了詔令,往外面飛去。
天庭外停了些從四方來的鸞車,周遭祥雲環繞,仙鶴飛鳴,而陸陸續續趕來的一眾神仙,都是為天帝賀壽而來。這天帝的壽宴,果然夠排場。
神界那些叫得上來名字的山神水君都趕來道賀,早有小仙負責將眾神仙送來的壽禮一一收了起來,引著眾神仙,到宴席上來。
天帝的壽宴,是這神界一年一度的大日子,眾位神仙在這一日,都是能自然的將手中的政事俗事煩心事統統放下,與一眾同僚聚在一處,酣暢淋漓的好好喝上幾杯,也是個難得的放鬆。
天庭外喜鵲架橋,仙鶴引路,這樣的陣仗,倒是擺足了神界之主的架子。
其他的神仙大都到了,天帝親自吩咐的到外面迎接頵羝山兩位神仙的小仙們,卻遲遲未進得殿來。
壽宴即將開始,其他的神仙紛紛落了座,而東面最靠前的兩個位子,卻依舊是空的。
下面的神仙,望著那兩個空位子,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我聽說,天帝今年的壽宴,也請了頵羝山上的辛夷神君與卿珩少主,可這壽宴快要開始了,這人怎麼好像還沒到?”
“你瞧,留給他們兩位的位子,可是當年聖尊與女媧娘娘參加天帝壽宴時,坐過的位子,聽說,這兩個位子一直是空著的,如今竟留給了兩位少主,這頵羝山可真有面子。”
“可不是嗎,這頵羝山曾經的主人可是神界以往的主人,在這神界的地位,可是擺在那兒的,如今雖說扶桑大帝仙去,神界也換了主人,但是天帝當初還是青蓮聖尊迎上天來的,他本是一介凡人,怎麼能有金烏一族威望呢?”
“噓,你可小點聲,這話不是能隨隨便便說的,要是叫天帝聽著了,可有你好受的。”
“是我失言,多謝神君提醒了。”
眼見著壽宴馬上開始,天帝臉上有些不自在,向下瞧了幾眼,見外面仍舊沒什麼動靜,半晌之後,終於皺起了眉頭。
此時,兩個小仙步履匆匆的走進了大殿,其中一個白衣小仙手中像是拿了個什麼東西,他低著頭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東西恭恭敬敬的捧到了天帝眼前。
天帝有些疑惑的看一眼小仙,將東西拿在手上,仔細看了之後,臉色忽而變得沉重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