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說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帶你去主治醫生辦公室。”
楊耀拉著葉蓁蓁往前走，不等慕和暄和楊玉譚提著行李。
“舅舅，外公的病房在……”
楊耀頭也不回，“三樓的重症監護室，和美在外面守著，你們一去就能看見。”
說完兩人急匆匆消失在樓道口，上了二樓後，楊耀帶著葉蓁蓁徑直進入主治醫生王科的辦公室。
王科正好要下班，出門時猛然被人撞上，向後退了幾大步，眼鏡差點飛了出去。
他不悅地扶正眼鏡，正要說上兩句，被衝進來的楊耀搶先。
“王醫生，我把葉蓁蓁同志帶來了，你趕緊跟她探討一下手術方案，我爸還等著救命呢。”
葉蓁蓁被楊耀推到王科面前，“你好，王醫生。”
這名醫生之前沒見過，不知道水平怎麼樣，既然能在京都醫院當值，醫術應該很好。
王科一見到葉蓁蓁本人，臉上立馬換了表情，熱情邀請對方進辦公室。
“葉醫生！你終於來了，快進來坐，我們一起討論。”
“好。”
三人面對面坐下，王科給葉蓁蓁和楊耀倒了茶。
“葉醫生，楊先生喝茶。”
葉蓁蓁將茶水接過來放在一邊，“我們還是先看看楊振的病例吧，既然診斷是心梗，便不能再拖下去。”
“你說的是，等我一下。”王科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將楊振的病歷抽了出來，放到葉蓁蓁面前。
葉蓁蓁迅速翻閱，認真看上面的資料。
王科坐好，看向兩人，“楊老先生幸好被送得及時，再晚個幾分鐘，恐怕就……”
楊耀無比慶幸那天他正好在家，將慕建國趕走之後，父親因為怒火攻心，發生胸痛，才被送到醫院。
醫生檢查之後，便確定了心梗。
上午慕建國進院子鬧事，他就應該立馬趕走，不讓他有撒潑氣著父親的機會。
可現在一切都後悔了。
等父親病情安穩下來，再找慕建國算賬。
“大致病情我瞭解了，手術室有空著的嗎？”
葉蓁蓁放下病歷本，抬頭看向王科。
王科點頭，“有，我吩咐過了，專門留下一間手術室供楊老爺子使用，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休息好了，現在做手術都行。”
葉蓁蓁抿了抿嘴唇，“再做一次心超和術前檢查，就準備手術吧。”
側身看向楊耀，“舅舅，把外公的大小病史告訴王醫生，我等會會看，我現在去看看外公情況。”
“好，你去吧。”
兩人目送葉蓁蓁出門後，便開始記錄並使。
來到重症監護室，之前的護士還認得葉蓁蓁，什麼也沒問就放她進去了。
病床上的楊振渾身插滿了管子，臉色蠟黃暗沉，雙目緊閉，一副安詳模樣。
但比離開京都之前看著憔悴不少。
葉蓁蓁看了看用藥和生命體徵，深知儘早手術越好。
這時，有護士推著儀器進來了。
“葉醫生，我們給老爺子做心超，麻煩您讓讓。”
葉蓁蓁退到機子後，看螢幕上的心超投影。
“把這個位置放大，向左轉一點，對，就是這裡……”
看完心超，葉蓁蓁心裡已經有了把握。
走出監護室，就看到慕和暄兄妹和楊玉譚，慕和美抱著楊玉譚失聲痛哭。
“媽，您不知道慕建國有多可惡，他竟然把外公氣病了，我一定要找他算賬！”
“好了，你還是小孩子，這件事就不要插手了，我會看著辦。”
楊玉譚拍著偶女兒薄薄的後背，忍著鼻頭的痠痛安慰，“別難過了，你嫂子是這方面的頂尖醫生，外公一定會沒事的。”
“嗯，一定沒事。”
慕和美擦乾眼淚，從母親懷裡退出來，低聲抽泣。
慕和暄遞過去一張紙，“慕建國為什麼去找外公，你知道嗎？”
慕和美搖頭，“我沒在家，不知道具體情況。”
如果她在家，定不會讓慕建國進門。
“這些事之後再說吧，我先給你們說說外公的病情。”
聽見葉蓁蓁的聲音，三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圍住葉蓁蓁。
“嫂子，您終於回來了。”
“外公病情怎麼樣？”
“爸他還好嗎？”
葉蓁蓁做了個打住的動作，三人見狀，立即閉了嘴。
“外公暫時控制住了病情，但必須馬上做手術，手術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看著一副醫生口吻的葉蓁蓁，慕和暄有些恍惚，他沒見過她如此冷冰冰，嚴肅沉穩的一面，彷彿徹底變了一個人。
難道外公的病，另有隱情？
其實他誤會了。
葉蓁蓁之所以這副姿態，是想讓自己站在一個陌生人的角度，來對待病人和家屬。
做手術最忌諱個人情緒與病人共鳴，她必須調整到最好的狀態，才能沉浸在手術中。
“百分之七十，這麼說來，手術風險很大……”楊玉譚喃喃道，整個人失去了力氣，慕和暄及時將她攬在懷裡。
“有沒有別的辦法……”
葉蓁蓁打斷慕和暄的話，知道他要問什麼，“沒有，做手術的話，還有一線生機。”
“做！我們做！”楊玉譚兩眼冒著淚花，堅定地看著葉蓁蓁，“蓁蓁， 這次就麻煩你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都不會有怨言。”
兒媳婦的醫術被全國醫學界內認可，如果她都沒有把握，那誰也不能救父親了。
除了信任還是信任，楊玉譚沒其他的想法。
顫抖著雙手拉住兒媳的手，“蓁蓁，拜託你了。”
葉蓁蓁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我盡力。”
手術風險本就有，但醫生往往都向嚴重了說，出於職業考慮，她不得不這麼說。
外公的手術，對於她來說，不是很難。
“嫂子，外公就交給你了。”慕和美精緻的臉頰又被淚水浸溼，身子止不住哆嗦。
“嗯。”
葉蓁蓁看了眼沉默不語、臉色很難看的慕和暄，重新走進了監護室。
心超結論很快出來，葉蓁蓁已經有了個方案，王科在這時走了進來。
“葉醫生，我來做你的副手，現在就進入手術室？”
“嗯，讓大家準備吧。”
葉蓁蓁深深看了眼沉睡的楊振，握緊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