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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長鑽石的樹

老豆腐正在將早上剛送來的貨物擺放到貨架上,肖梁值完夜班,拿起揹包和白天前來接班的美侖美奐打了聲招呼。

“哦,拜拜!”美崙擦著便利店的桌椅,向他點了下頭。

“老哥,我下班了。”肖梁打著哈欠。

老豆腐停下手裡的動作,遞給肖梁一個麵包,“一個晚上沒怎麼睡吧,趕緊回去休息,來,吃點東西。”

一抬眼看見肖梁滿臉憔悴,兩個黑眼圈像潑了兩團墨,十分嚇人。

“別提了,玩了一晚上游戲,我走了。”

肖梁戴上鴨舌帽,接過老豆腐遞來的麵包,邊吃邊跑了出去。

老豆腐整理著貨架邊笑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就知道每天抱個手機,吃飯抱著、走路抱著,連上廁所也抱著,比親媳婦還親,也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魔力,能讓人這麼寸不離手。”

“你不懂,我們不吃飯都能活個十天半個月,沒有手機,一分鐘也活不下去。”美奐咬著一根棒棒糖,把搬進來的箱子堆在老豆腐跟前。

“真是不理解,現在的社會是怎麼了。”老豆腐嘮叨著,還不忘手裡的活計,“趕緊弄完這些吧,一會兒店長過來取東西。”

老豆腐在這裡來得最久、資歷最深,值班表上他的名字叫方書柯,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叫他老豆腐。

聽說店長要過來,美崙停了一下。

“老哥,我看店長挺高冷的,他為人怎麼樣?”

美崙見過他兩次面,每次他都是先看看值班表,然後再去找些吃的,幾乎不怎麼說話,只有上次跟她說了幾句,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話。

“店長啊?!”老豆腐撇撇嘴,好像對這個人的評價並不高,“別看他衣冠楚楚的長成那樣,卻是個不好相處的人,為人冷漠心裡還特別陰暗,總是想辦法剋扣員工工資,你們要記住,他有強迫症,貨架上的物品擺放一定要朝一個方向,不然他又有理由扣你工錢了……”

“果然是個有大病的人。”美奐聽見冷笑了一聲。

老豆腐又偷偷說:“我們暗地裡都叫他’刺兒哥’。”

“為什麼?”美崙像個小學生一樣,看著就很單純。

“因為他一開口就扎心啊!”

美崙當聽笑話似的喝哧一笑,老豆腐此人有些兩面三刀,即使背地裡把店長說得一無是處,見了店長的面還是立刻衝上去獻殷勤。

“不過啊,他這個人……”

“歡迎光臨!”

正說著,老豆腐的話就被打斷,店裡來了客人。

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穿著一身白色棉麻長裙,披著長長的頭髮。

“客人你好,需要點什麼?”

老豆腐見女孩四處張望,上前來招呼著。

“嗯……”女孩的目光有些遊離,看著恍恍惚惚,說話也慢聲細語有氣無力的,“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她從懷裡抱著的一疊紙裡抽出一張來,遞給老豆腐。

是一張尋人啟事,上面印著一個男人的照片,下面有此人的詳細介紹和大號字型的聯絡人電話。

“這是——”

“他是我老公,他失蹤了,如果他曾經來過你們店裡,或者你們在哪裡見過他,請一定聯絡我,上面有我的電話。”

“哦,好,我會讓店裡的人留意的,有訊息一定打給你。”

“謝謝了。”女孩微微欠身道謝。

老豆腐正準備將尋人啟事貼到牆上,就見女孩轉身還沒走兩步,就搖搖晃晃暈了過去。

“哎,姑娘……”

他急忙衝上去,一把攙住她,又趕緊喊了美侖美奐來幫忙,幾人把女孩扶到座椅上,美奐拿了一瓶水給她。

餵了兩口,休息了幾分鐘,女孩終於醒了過來,毫無血色的臉也開始有了點生氣。

“你沒事吧?”

她躺在長椅上,靠在美崙的懷裡,想要掙扎著站起身卻渾身沒有力氣,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啊,你可別賴上我們這裡。”美奐靠在貨架上,冷冷說了一句。

女孩一聽,兩行熱淚頓時控制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老豆腐瞪著美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你看她多可憐。”

結果女孩更是哭得厲害起來,美奐翻了個白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老豆腐回過頭來繼續安慰著女孩,“她不懂事,別跟她計較,你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女孩邊哭邊道:“不怪她,我是想起了我老公才……”

她把視線緩緩移到自己的肚子上,“我找了他一個月了,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早知道會這樣,當初就不該去那個鬼地方,他也不會失蹤了,都怪我……”

“到底怎麼回事?他是怎麼失蹤的?”美崙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貼心安撫。

“都是因為兩張來歷不明的免費旅行函……”女孩漸漸有了點力氣,也開始吐露自己的委屈。

“免費旅行?這、多好的事啊,我都好幾年沒去旅行過了……”老豆腐笑著,也不知是真的羨慕還是故意引導女孩說下去。

女孩搖搖頭,“你們聽說過’飄渺村’嗎?”

“聽著是個很美的地方,是嗎?”美崙說道。

“是的,的確很美……”女孩這次點了點頭,“可是,也很詭異。”

接下來,女孩說起了有關“飄渺村”的故事,故事還要從她和她老公說起。

女孩叫阿銘,她老公叫曉宇。

一個月前,阿銘因為長期失業又找不到心儀的工作而陷入抑鬱,突然的某一天,她收到一封來歷不明的信,裡面裝著兩張“飄渺村”的旅行函。

“飄渺村?”阿銘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函上的介紹說,飄渺村是一個孤島,這片島嶼被維護的很好,上面被一片雨林覆蓋,幾乎沒怎麼被開發,島上的居民到現在還過著簡單的甚至有些原始的生活,男的出海打漁,女的外出採摘,完全沒有商業化的氣息。

最重要的是,這場旅行完全免費,不用她出一分錢。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飄渺村”好像是一個充滿神秘和詩情畫意的世外桃源,在向情緒長期陷入低谷的阿銘頻頻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