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又一片樹林，空氣中的血腥味逐漸加重。

小黃皮子驚歎於張道塵的嗅覺之敏銳。

他一個黃大仙竟然遠遠比不上一個人類，這也太悲哀了。

十幾個呼吸過後，張道塵停在一處相對空曠的地帶。

在他的視線裡，血水混雜著雪水凝結成冰，各種內臟組織散落一地，寒風吹過，凍的好像石頭一樣堅硬。

“這是……牛大叔？”

陳朵望見地上的那具屍體，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物，她捂住嘴巴，眼底都是驚訝。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陳朵連忙檢視四周，除了遍地狼藉的腳印外，並無其他。

張道塵目光平靜，波瀾不驚，手上動作不緊不慢。

他把臟器重新塞入牛大壯的肚子裡，也算給這位山裡的漢子，留了具全屍。

“先生，我沒有發現小丫的蹤跡，很大機率是有什麼東西帶走了她。”陳朵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道。

她跟著張道塵很多年了，見識過不少死人，屍體。

除開先前的驚訝，這種場面根本撼動不了她的心。

小黃皮子匍匐在地，小鼻子嗅來嗅去，濃郁的血腥氣裡，他聞到了兩股野獸的氣味。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野獸，是成了精的仙家，特有的味道。

小黃皮子兩腿直立，剛扭過腦袋，就見張道塵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一股驚悚感湧上心頭，他趕忙替自己解釋道：“不，不是我乾的，我可是一隻大大的良鼠，怎麼可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傷天害理的事情。”

黃皮子就差挖出心臟以示清白了。

張道塵清楚這小東西的底細，但這並不妨礙他出言威脅，拉對方下水。

“既然不是你殺的人，那就替我找出那兩個兇手。”

“大，大爺，您都知道有幾個兇手了，何必帶上我這個累贅，拖後腿呢。”小黃皮面露難色道。

“哦，你這是在給我殺掉你的理由嗎？”

張道塵一步步逼近，五根手指修長有型，彷彿鋼錐般刺得黃皮子頭皮發麻，兩腿直顫。

“不，不，您誤會了，其實我特別擅長找人，我不是還答應幫您找柳大爺嗎？”

小黃皮子改口改的那叫一個飛快。

生怕慢上一步，就被張道塵當場擰了天靈蓋。

他繼續匍匐，不敢耽誤，沿著紛亂的腳印，以及沿途留下的氣味追了上去。

他倒也還算老實，沒過多久，張道塵便聽見了前方兩個陌生的交談聲。

“你個老黑，讓你輕點就是不聽，這小丫頭細皮嫩肉的，就這麼被折騰死了，也太可惜了。”

“行了，你別抱怨了，趁著新鮮帶回去，萬一能碰見蟐仙太爺，博得他老人家的歡心，咱們也就發達了。”

樹林間，一頭足有七八百斤，好像肉山般的野豬口吐人言。

他背上還放著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正有一匹渾身黑毛的野狼在旁邊看守。

張道塵連掩飾都不帶掩飾，在視野裡出現這兩個傢伙的瞬間，他猛得提速，快到一種堪稱恐怖的地步。

那頭野豬還沒來得及反應，張道塵已經踏著他的背，將牛小丫抱在懷中。

“區區人類，敢搶本大爺的獵物！”

黑毛野狼氣急敗壞，四腳剛剛騰空，面門便慘遭張道塵的無情踐踏。

他借力翻起，轉了一圈以後，穩穩的落在十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