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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之火

阿莫斯隨著烈風軍來到了埋骨之地,處理刺客的屍體。

城內生活很和平,沒有什麼紛爭,城內的風促使人們很少出門,也很少會有衝突發生。

阿莫斯放眼望去,這片埋骨之地一般都是處理因病去世、或者自然死亡的人,至少阿莫斯之前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埋骨之地大大小小的墳堆密密麻麻的展現在阿莫斯眼前,打破這位侍女一直以來的想法。

烈風軍找到空地並把屍體掩埋,過程很快,可就是太熟練了。

“阿莫斯大人,已經處理好了.”

烈風軍似乎是不太懂侍女的僵硬,以為是這片土地太過陰森。

阿莫斯大人還是個女孩子呢,烈風軍這麼想到,便出聲安慰到。

“阿莫斯大人別害怕,埋骨之地嘛,城內死去的人都會被聚集在這裡,也包括那些想不開的人.”

“……想不開的人?”

“對啊,像這個小子一樣,總會有一些試圖冒犯王威嚴的人,以人之軀衝撞風牆,後果可想而知嘛,王的颺風可不是誰都能抵抗的.”

烈風軍沒注意到阿莫斯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撓了撓頭繼續說:“唉,似乎最近越來越多了,都是一些年輕人,說什麼想要自由.”

這位烈風軍的年紀很大了,似乎是不懂年輕人在想什麼,明明在城內不愁吃穿,也不需要工作,不像他,每日還要值班守夜。

想到這些,聲音中都帶上了抱怨。

“本來就還要工作,每天還要處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屍體。

真是的,害的我們每次都要找一下沒有被埋過屍體的地方,不然一不小心就能翻出腐敗的屍體。

都不知道是哪年埋進去的,那味道,那場景……”“噫……”似乎是想到不好的回憶,烈風軍雙手抱臂上下搓了搓,臉上帶著明顯的惡寒。

周圍是阿莫斯熟悉的風聲,可是似乎帶來了不同以往的陰冷,侵入到阿莫斯的身體裡。

不,或許……風中一直以來並未向她隱瞞什麼,而是她無視了風聲中的哀嚎。

......“你……有見過試圖衝破風牆之人嗎?”

少女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聽到這句話,溫迪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視線撞入少女略帶煩躁的眼眸。

所幸,少女也不需要少年的回答,頓了頓便繼續往下說。

“我很久沒去過埋骨之地了,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

少女低下頭,怔怔地看著腳尖。

十年前,溫迪和阿莫斯一起參加了一場葬禮,一場由狩獵隊舉辦的葬禮,主角為狩獵隊外出尋找資源,而葬身雪下的隊員的葬禮,其中包括溫迪以及阿莫斯的父親。

那是阿莫斯第一次接觸死亡,也是第一次認識到風牆外的世界有多麼危險,由此,對保護他們不受寒風侵襲,給與了他們安身之所的烈風之神,才那麼仰慕。

溫迪聽此,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原來少女去過埋骨之地了……十年前的埋骨之地,確實是很寬闊的,比起現今來說,的確有了很大的差別。

“溫迪,你說為什麼?”

少女抬起頭,往日的高傲消失不見,周圍的風吹起少女橙發,橙發略過少女帶有迷茫之色的眼眸。

她每日處理的檔案並沒有向她彙報這些,就像烈風軍說的,高塔內不愁吃穿用度,百姓只要幸福的活著就夠了。

可是如今擺放在少女面前的,卻是無緣無故有那麼多人自殺。

真的是無緣無故嗎?眼前有些無助的少女,前來詢問少年,希望少年給自己一個答案。

少女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些也是正常的,之前的蒙德,還沒有這麼多為了自由而前仆後繼的人。

高王的統治不過百年之餘,老一輩的人告誡晚輩不應過於靠近風牆,因為他們知道風牆外戰爭四起,無一安寧之地,唯有迭卡拉畢安提供庇護之所,他們的族群才能繁榮昌盛。

可現今的蒙德,早被新生的力量所替代,新生的孩童嚮往風牆之外的世界,嚮往偶爾從風牆露出的高天之上掠過的飛鳥,但自身卻蝸居在這風牆之內,動彈不能。

民眾之中逐漸出現追求自由的聲音,想要解放內心的候鳥,星星之火還未燎原,就被高塔上的孤王無情的鎮壓。

身軀的束縛阻擋不住內心的嚮往,人們試圖直起自己的身軀,去抗拒蒙德內的颺風,觸控界外的自由。

可無一都失敗了,並且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可人們的內心越發炙熱,誰說死亡不算是一種自由?埋骨之地多了一座又一座的墳堆,可烈風卻未減弱半分。

阿莫斯自十年前,她的父親去世之後,就以高塔上的孤王為目標,直至三年前以侍女的身份進入高塔,處理各項事宜,進入高塔之後,更是深受高王的信任。

少女很優秀,如願以償地完成自己的目標,可是她走的太高太快,輕易地掠過溫迪不經意間的提醒,忽略風裡的細枝末節,看不到登向高塔的路上早已滿地瘡痍,滿眼都是高塔上的孤王。

溫迪沒有馬上回答少女的問題,而是抬起頭,看著天空,周圍的風聲似有劇烈之勢。

“你抬頭.”

少女似是不明白為什麼要讓她抬頭,不過還是順著溫迪的視線看去。

蒙德城的天空,是有形狀的,周圍的風牆限制了部分天空,一眼就能看到盡頭,點綴著些許不完整的星河。

“阿莫斯,你站在高塔之上,目之所及的皆是高塔之下,你有多久沒有抬頭看過蒙德的天空了?”

少年似是嘆息似是無奈。

“你聽從王的命令,為百姓安排住所,分配食物,建設高塔,傳達民意.”

溫迪收回視線,藍眸在夜晚似是泛著冷意。

“可曾想過,為什麼傳達到你面前的,都是些公式化的事務.”

為什麼?自然是沒有請願書呈上來。

阿莫斯:?!對啊,為什麼會沒有請願書呈上來?高塔上的孤王其實沒有那麼殘酷,至少他還是一位神,神聆聽信徒意願,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蒙德人民若是想要請求神明注視,可以直接上呈侍女請願書。

蒙德那麼多部落,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意見,可阿莫斯確定她所處理的檔案中,確確實實沒有上呈的請求,阿莫斯愕然。

那無外乎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人扣下了,二是確實存在請願書,不過……“不是沒有人上呈.”

溫迪似乎看出少女在想什麼,直截了當的回答了少女。

“而是因為上呈的人死了,被烈風……”“絞死.”

少年的一字一句迴盪在阿莫斯腦中,似是要敲破她的心臟,少女愣愣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溫迪看著阿莫斯這樣,內心有些不忍,但是少女的美夢,需要有人親手打碎。

“……我會去確認.”

半響,少女晦澀的聲音傳來。

“我會去親自確認,溫迪.”

........溫迪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看著被窩中睡得迷迷糊糊的風精靈,伸手揉捏風精靈的羽毛尖尖,有些失笑。

風精靈感覺到旁邊的人的動作,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

“早呀~溫迪~”軟軟的聲音確實很能讓人心情暢快,至少溫迪心情就不錯。

“早.”

“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呀?是有什麼事情嗎?”風精靈從溫暖的被窩出來,飛到溫迪肩膀上坐下。

“唔……算是有事情吧.”

雖然只是去報個信,不過對比平時的清閒,確實算得上是有要事了。

溫迪抽出紙張拿起筆寫了幾個字,便小心地裁剪出一個小紙條。

看向書桌上的花盆,在潔白的花朵上方停滯了會兒,最終手還是伸向了一旁橘白的甜甜花。

“唉?”

風精靈看著少年的動作有些吃驚,畢竟平時少年有多寶貝這盆花風精靈是知道的。

沒想到有天還能看到少年親手摺斷花朵的一天。

溫迪看出了風精靈的疑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淺笑,手上慢條斯理地把紙條捲起來,從甜甜花底部逐漸往上推,藏到花苞之下。

“沒辦法,必要的儀式感而已.”

把甜甜花收入懷中,風精靈也順勢躺到少年懷裡,雖然它能飛,但是能不飛就不飛嘛。

溫迪調整好甜甜花和風精靈的位置,伸手拉了拉披肩,遮住了半張臉,只能看見一雙湛藍的眼眸,溫迪收拾好自己,推門而出。

風精靈看溫迪如此神神秘秘的,更加好奇了,可是不管風精靈怎麼詢問,少年始終都是微笑回應。

溫迪朝著在居民區七拐八拐,在快要走出居民區的地方停下,溫迪頓了頓,走向一邊的空地。

風精靈每次來都直奔少年,很少在高塔內閒逛,這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邊,巴巴託斯探出頭打量附近。

相較溫迪居住的附近,這邊的住所要少很多,而住所中間有一塊巨大的空地。

空地中央擺放著許多枯樹,似乎是有些規律,風精靈感覺樹木所排列出的形狀,有些眼熟。

而樹幹上,掛滿了一些花,花的型別不固定,紙張摺疊而成的紙之花,木頭雕刻而成的樹之花,枯草編制而成的草之花,少有幾顆甜甜花。

巴巴託斯有些意外,從溫迪懷中飛出來,圍繞著這少見的枯樹飛了一圈。

溫迪上前,將自己懷中的甜甜花放到樹幹上,嬌豔欲滴的花朵一看就是剛放置的,在一眾花朵之中,格外顯眼。

“這是火把,是由大家一起堆建的.”

溫迪做完這些,才出聲解決風精靈的疑惑。

“火把?”

風精靈似乎是更加疑惑了,這裡憑空有不合理的火把,而且蒙德內的風也似乎不存在把火把點燃的條件,憑風精靈優秀的吟遊詩人嗅覺,這一定有故事。

“雖然現在的你不太理解,不過這些花就是點燃這把火把的火焰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