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知淡淡的將目光收了回去,繼續落在了孟玄的身上。
被無視的牧璃,“......”
他依舊絮絮叨叨的說著,
“阿姐,你怎麼打扮成這樣,還有那個阿七,我差點就沒有認出來你們。”
依舊沒有得到姜雲知的回答。
他挪步到孟玄的窗前,看著癱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孟玄。
“阿姐,他不會......”見姜雲知脊背一僵,求生欲讓他的話在嘴邊又咽了回去。
“阿姐,他沒事吧。”
姜雲知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床上的人搖了搖頭。
牧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著,他覺得有些無聊,和姜雲知聊起了在外面聽到的事情。
“阿姐,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說,忠義侯府被官兵包圍了,裡面的人不得進出,主人姓孟。”
“我記得姐夫也姓孟,也是從京城來的,姐夫和他們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姜雲知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僵硬的扭過頭,官兵,包圍?
難怪,難怪自已等了那麼久也不見有人來。
“牧璃,你去公主府報信,就說我和孟玄在這裡。”
她回來之後急於孟玄的事,還沒來得及告知家裡人自已回來了。
孟玄在找到她後,和公主府通了信,她的家人已經知道了她還活著。
她恢復記憶後,和家人常有書信往來。
只是沒想到自已是以這種方式回來的。
牧璃不敢耽擱,立刻便跑了出去。
在牧璃走後不久,一個打扮貴氣的小姐,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
丫鬟趾高氣昂的對著姜雲知說,
“喂,我家小姐不舒服,要在這裡休息,你讓床上的人起來。”
阿七跟著走了進來,“憑什麼給你讓位,我家大人可是......”
“阿七。”
姜雲知喊他,朝他搖了搖頭,現在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暴露孟玄的身份為好。
阿七閉上嘴沒有再說話。
姜雲知輕嗤一聲,
“我哥哥病了,你們若是要休息,便去別處。”
“放肆,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
丫鬟上前一步,作勢要拉姜雲知。
醫館大夫跑了進來,
“對不住啊,這位小姐,醫館沒有多餘的床位了,
這位小哥的兄長,得了重病,不方便挪動,
您看,要不我幫您找別人協調一下?”
小姐模樣的人看向自始至終從未睜眼看過自已的姜雲知一眼。
這人未免太過囂張,竟然敢這麼不把自已放在眼裡。
此人是六品大臣寧懷遠之女,寧淑言,雖父親官職不大,但她即將嫁給江寧伯府大公子。
說起這樁婚事,本不該是她的,她本是庶女,上頭還有一個嫡女姐姐。
但其父寵妾滅妻,在正妻死後,便立刻將妾室抬為了正妻。
並且苛待嫡女,將原本應該落在嫡女頭上的婚事都給了小妾生的女兒。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我叫寧淑言,我未來的夫君可是江寧伯府長子。”
寧懷遠?姜雲知對此人倒是有點印象,此人寵妾滅妻在京中早有耳聞。
這個寧淑言剛剛說她即將嫁到江寧伯府,難道她是寧懷遠嫡女?
不對,聽聞其女品性溫良,待人有禮。
不像是面前的女子,說話如此粗鄙,倒像是從小沒接受良好的教養。
她猜到了什麼,問道,“你可是有個姐姐?”
寧淑言一噎,沒想到姜雲知會突然問起那個賤人,
“你提她做什麼?”
看來自已的猜想是正確的,寧懷遠竟然讓一個妾室所生的女子嫁到伯府。
她心中冷笑,此事江寧侯府怕是還被矇在鼓裡吧?
世家重聲譽,若是他們知道,斷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若是讓人知道一個妾室所生之女成了大房長媳,不得遭人恥笑。
見姜雲知不答,寧淑言更加惱怒。
“我問你話呢!”
“小姐即將出嫁,還是悠著點兒,不要在此處鬧事,
若是讓有心之人傳到了江寧伯府,說未過門的大少夫人,
如如市井潑婦般,在醫館逼迫一個重傷昏迷的人讓位,這樁婚事怕是要黃了。”
聽到婚事要黃了,寧淑言下意識慌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怒目圓瞪。
“你敢罵我?”
“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打。”這話她是對身旁的婢女說的。
婢女恭敬的回道,“是,小姐。”
她上前幾步,靠近姜雲知,拉著她的肩膀迫使她轉過頭來,抬手就要打上去。
姜雲知蓄力準備還手之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我看你敢?”
丫鬟的手下意識的停頓,看向聲音來源處。
門口走進來一個婦人,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容貌華貴,氣質端莊,一雙眼睛不怒自威。
若是仔細看看,還會發現他與床前坐著的姜雲知有幾分相似。
寧淑言和身旁的丫鬟感到了一陣沒由來的壓力,下意識想要低下頭去。
她迫使自已昂起頭來,她可是未來的江寧伯府大少夫人,有什麼好怕的?
“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本小姐的事?”
“大膽,竟敢對長公主不敬,來人,拿下。”
立刻便有幾名侍衛上前,將寧淑言還有她的侍女鉗制住。
寧淑言被逼迫著跪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長公主?難道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平陽長公主?
她哆嗦著抬眼看了平陽長公主一眼。
平陽長公主怎麼會來此?
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醫館,她只是要教訓一個不知死活的賤民而已!
長公主身旁的嬤嬤冷聲道,“沒有公主的命令,竟敢直視公主,掌嘴。”
一名侍女上前,伸出手大力的打在了寧淑言的臉上。
只一個巴掌,便打的寧淑言眼冒金星。
寧淑言的兩個婢女也都嚇傻了,呆呆的愣在原地。
都忘了在捱打的正是自家主子。
一個又一個巴掌落下,直到寧淑言臉頰紅腫,平陽長公主喊了聲,“停。”
侍女停手,恭敬的退到平陽長公主身後。
寧淑言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劇痛,她不敢再抬頭,恐懼使她的身體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