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桃花仙。六月末,半枝蓮。郎君一去不歸,瑟瑟秋風,柳絮不堪往年。
……
妾心,亦已流轉千年……
石雕的柳樹栩栩如生,甚至連枝椏都是新長出的。遠處望去,又似是窈窕女子側身端坐,她緩緩用手挑過宛轉無聲的溪水,沉默不語。彷彿只要風一來,她便可有了生機。
“……神乎其技!”
珂蕭無聲地道,好久才緩了過神。
對此,他只是僅用四個字表達著他無法言喻的震撼。眼神始終放在它的身上,遲遲沒有離開。
“三月天,桃花仙。六月末……”
南澗緊緊盯著石雕樹樹幹的位置,那裡刻著的正是他們進來時所看到的文字。這些文字如同被隔離起來的琉璃一樣,閃耀著暗沉的藍。
“這是……”
“你在嘀咕什麼?”
珂蕭注意到了南澗的反常後,突發善心道問了一下。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上一屆吉賽爾大賽的決賽。《夜瀾》那篇故事的簡介中也有這段文字。”
“……這有什麼?簡介而已,又不是真的出現了和這棵一模一樣的石雕樹。”
珂蕭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誰也無法保證是哪位大能突發奇想造了這麼一個東西。不過,某人倒是不這麼覺得。
“《夜瀾》的簡介當中根本沒有這段文字,你是在哪裡見到過的。”
通常獵戶只要張口,就總有一種無所事事的散漫,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低沉暗啞,莫名讓人覺得有一股無形的手掌攥著當場人的喉嚨。
南澗下意識地朝獵戶瞥去了一眼,他平靜的眼眸中也有了些暗藏的波濤洶湧。與此同時,顧白也注意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著獵戶詢問道。
“……你知道?”
“聽前輩們說過。”
獵戶這句話乍一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不過,有問題的是他外觀上的衝擊,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彆扭,膈應。
而場上的珂蕭就是這種感覺——雞皮疙瘩不自主地一個接著一個跑了出來。
“這段文字的確是來自某個故事的簡介,不過我爺爺曾經告訴我過,那是好幾年前的老故事了,它的名字不是《夜瀾》,而是
——《流年》。”
“流年?似水流年的流年?”
“嗯,據說《流年》裡有一位常常嬉戲於青樓、不務正業的王爺,坊間皆傳這位王爺淫亂放蕩,膽小怯懦,惹事不斷,更何況君子六藝!百姓們對於這位王爺很不屑,甚至慶幸他僅僅是一個旁系,若他成了殿下,豈不汙了帝王家的血脈。
不過,同一階段裡,太子殿下倒是極為稱職,他普度眾生,遊走民間,訪問民情,一樁樁一件件皆是為民請命,深受百姓愛戴。
之後,留戀在花叢裡的王爺遇到了他一生唯一的摯愛。太子殿下也暗地裡一一掃清了周遭的阻礙。旁系的王爺中只留了幾人,而那位王爺就是其中之一。”
“這故事有什麼參與性的價值嗎?”
珂蕭趁著獵戶停頓的時刻插了一嘴,極其疑惑不解。不過,對此疑惑不解的又何止他一人。
“似水流年這也許是核心的部分,爺爺也不清楚,畢竟他不是參與那場故事的人。不過,沒有人從那個故事裡活著出來。所以自此以後那個故事就封鎖了。”
珂蕭及在場等人都不禁感覺脊背一涼。
“……那你爺爺是怎麼知道的?”
顧白幾乎是脫口而出,不過,在說完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後悔了。
打探別人的私事,不是他的行為準則。
顧白略微沉了沉眼皮,然後他又重新抬頭,那副冷靜穩重的模樣就像是徹底調整了過來似的,他繼續說道:“如果不能說也沒關係。凡事都不是固定的,你有另外的渠道也合乎情理。”
南澗沉默不語,卻也對之前自己已經堅定了的想法產生了質疑。
獵戶佯裝輕鬆一笑,“謝謝了,不過這個我也的確不清楚。他們年輕時的【卡牌】局面可沒現在這麼安穩,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替人賣命的訊息渠道。”
說完的瞬間他的眼中似是藏了百般滋味。不過轉瞬即逝。
“我也聽說過一點,好像是那個王爺最後充了軍,不過齊朝也僅僅在一年間傾覆。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四方安定,無外敵入侵,可卻是真真亡了國。”
聽著南澗說的內容,珂蕭從腰間拿出了一把玄色金文摺扇,一邊用扇柄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鼻尖,一邊不自主地說道:“……會不會是那太子名不副實?”
“不,他的功績每次都有皇帝派出的不同身份、階品的大臣與他一同前往,作為皇帝監督的眼睛。其中,不乏有與他敵對的人。而這也都證實了這位太子殿下有足夠的能力,並非名不副實。“
說到這裡時,周遭有是一片鴉雀無聲。
突然,一陣劇烈吐血聲傳來,他們抬頭一看,發現吐血的人,
——正是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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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就說了這小魔女會沒事的,你們到底還要讓我當放映機當到什麼時候啊!”
“閉嘴!”
“閉嘴!”
“……”
戚彌勒對著這兩位徹底把自己當成不知疲倦的耕牛表示強烈的抗議。
他斜眼瞥了江嵐玥一眼,雖然還是沒醒的狀態。不過臉色已經顯而易見的好了許多。
呵,你們是怎麼覺得就憑這些內容能對江嵐玥造成二次傷害!我前幾個月下的手比他們還厲害呢,這丫頭不照樣都挺過去了。
這時,戚彌勒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略顯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呃……雖說,她之後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穩定,我也沒檢查過。但是,應對這副小場面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吧!
戚彌勒想著想著就逐漸肯定起了自己的想法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二遍,對於練習來說,的確會更加順手。不過在他人脆弱處用力擊打兩遍,卻是完全相反的效果。
再者,這份事實……任憑誰能輕易接受呢?更不要說物件只是一個七歲多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