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喘息的官軍開始清點人數傷員。
“高將軍，一天激戰下來。折損步卒四千多人，傷員千餘人。”虎大威稟告道。
“甘將軍陣斬賊首射塌天，斬殺賊兵兩萬多人，流民無算。”
開戰的第一天便如此慘烈，第一道溝壑已被填滿，第二道溝壑經過一天的進攻也殘破不堪。而賊兵斷然不會給自己重鑄防線的機會。
“明日賊兵定然會大舉進攻，各位做好準備。”高仙芝吩咐道，隨即轉頭對著新城侯王國興說道:“侯爺，明日便看神機營的了。”
“高將軍放心，明日便讓賊寇見識一下我神機營的大炮。”王國興信心滿滿的說道。
之前進攻懷慶府時，因為路途緣故神機營大炮並未趕來，而這次除了開封城上的神大炮，在這落日坡之上也有神機營的重炮。
夜裡李自成的大帳之中燭火通明，一眾義軍首領圍成一團。
“今日攻山，射塌天不慎為官軍所殺，兵馬損失頗多，諸位說一下明日該如何。”李自成開口問道。
帳下眾人皆不言語，一眾義軍首領還沉浸在射塌天身亡的訊息裡。
李自成見狀，乾咳一聲。身旁的宋獻策眼神飄忽突然上前說道，
“闖王，我有一策，明日可破官軍。”
眾人一聽立刻心中好奇，這宋獻策除了編出“十八子主神器”肚子裡還有什麼墨水。
“既然落日坡地勢狹窄，大軍難以鋪展開。李巖將軍所說，官軍精銳皆在落日坡之上，那麼我們何不以將其圍之，置之不理。”
“再以大軍強攻開封城四門，只要開封城破那落日坡的官軍豈不是板上魚肉，任我等宰割？”宋獻策得意洋洋的說道。
牛金星一聽立刻贊同道:“闖王，此計甚妙！”牛宋二人達成統一戰線，不能讓闖王過於倚重李巖。
聽到二人所說李自成略微心動，轉頭看向李巖:“李巖你覺得怎麼樣。”
“闖王，朱仙鎮擊潰左軍，我義軍收繳火器無數，不光有火銃還有不少火炮可用於攻山。明日李巖願親自率軍進攻落日坡。”見李自成被宋牛二人說動，李巖開口請戰道。
“好！李巖將軍好氣魄。義軍當中所有火器全歸你調配。明日攻山，混十萬、過天星、九條龍與李巖將軍一同攻山。”李自成命令道。
隨即又轉頭對著身邊的一隻虎李過說道:“過兒，明日你親率兩營老卒為李巖助戰。”
“是，闖王！我早就想再會會官軍之中的甘寧了。”李過豪氣的說道，隨後李自成遣散眾人回去休息。
牛金星和宋獻策出了大帳之後兩人並排而走，牛金星對著宋獻策說道:“李巖攻山竟然派李過率領兩營一萬老卒助陣。有李巖在，闖王聽不進我等謀士肺腑之言啊。”
宋獻策聽到此話憤恨的拂袖而去臨走之時說道:“且看明日之戰再說。”
回到帳中的李巖將晚上之事講給紅娘子聽。
“夫君，你這又是何必呢，如此這般恐怕只會招人妒忌。”紅娘子聽完之後勸說道。
只不過李巖聽後並未在意，只是說道趕緊歇息準備明日大戰。
次日清晨，李巖將義軍當中火器盡數調配給了混十萬，火銃無計，火炮數十門門，一字排開對準山頭官軍。
而落日坡之上的官軍神機營也將火炮炮口對準了即將攻山的闖軍，雙方頗有默契的使用火器。
隨著李巖一聲令下，數十門火炮對著落日坡官軍防線一頓狂轟亂炸。
頓時山腰處的官軍死傷一片，最可怕的不是陣亡，而是受傷未死。官軍一片哀嚎。
神機營王國興像高仙芝請命開炮，被高仙芝拒絕道:“闖賊分散在山底，現在開炮殺傷力有限。待賊兵攻山之時再開炮。”
隨著闖軍一陣陣火炮聲落下，接連出現數門火炮燒紅炸膛，周圍的炮兵死傷數十人。李巖見狀心中一嘆，果然左良玉的火器質量不是一般的差。
旋即命人停止開炮，用水冷卻。
“進攻！”隨著李巖的命令傳出，戰鼓聲響起。混十萬，過天星、九條龍率領的義軍開始攻山。
緊接著山頭之上密集的火銃聲響起。有了昨天經驗的闖軍利用流民在前遮擋和火銃不能持久的缺點，付出不菲的代價之後靠近第二道溝壑開始填平。
李巖在陣後看著填溝壑的闖軍皺著眉頭，預想中的官軍步卒出戰並未出戰。
就在李巖思索之時，突然震天的響聲響起。山頂出的神機營火炮開始咆哮。
“不好.....”聽到炮聲的李巖正要下令大軍分散開。
“轟，轟，轟......”只聽無數炮聲響起。
山腰之上攻山的闖軍瞬間被火炮吞噬。人馬死傷慘重。
遠處觀戰的李自成眾人也是被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官軍會將火炮都用來防守開封城，沒想到落日坡之上會有如此多的火炮。
隨著炮聲響起，闖軍攻勢遲緩。李巖下令闖軍分散開來就地躲藏，明軍的火炮定然也無法持久。
果然一炷香之後明軍炮聲漸止，雖然崇禎讓火器局焦勖改良了大明火器，不過時間太倉促。長時間的使用明軍火器還是出戰炸膛現象。
王國興無奈只能下令停止炮擊。見官軍炮擊停止，李巖再度下令攻山，只不過相對剛才，此時的闖軍心神皆為官軍火炮所懼怕。
李巖見狀派出督戰隊督戰，果然有了督戰隊的恫嚇，闖軍再次向山腰發動進攻。
闖軍戰兵與官軍步卒戰于山腰。雙方廝殺聲一直持續到傍晚。
見久攻未下，天色已晚李巖只好鳴金收兵。
回到大帳李自成並未多說什麼，命李巖明日繼續攻山。
一連數日，闖軍與官軍在落日坡上展開激烈的廝殺。整個落日坡伏屍數萬。
開封城上接連觀戰數日的大明官員見識到了戰爭的殘酷。
保定總督楊文嶽對著旁邊的督師新樂侯劉文炳說道:“督師，我們就這麼在城內看著嗎，山上高將軍他們這數日以來損失不少啊。”
“還未到時機。”劉文炳也被城外的攻防所震撼，只不過按照約定還不到開封守軍出動的時候。
而這時間周王特意跑到開封城牆之上觀戰，正巧碰到第二日闖軍與官軍炮戰，嚇得雙腿發軟。一邊喊著一定要守好開封，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周王府必當鼎力支援，一邊跑回王府抱著小妾求安慰。
闖軍攻山的第七日，李巖已經指揮大軍連續進攻數天，這期間闖軍已經攻克填平落日坡的三道溝壑。現在官軍已經退守山頂。
闖軍大帳內，牛金星看著久攻不下的落日坡再次進言道:“闖王，這七天以來在李巖將軍的指揮下我大軍損兵折將。自開封之戰開始，大軍還未摸到開封城牆已經摺損十餘萬。如此下去我等豈不是不戰自潰敗？”
“你！！.....”聽到聽話的李巖瞬間氣的說不出話。“闖王....”正要解釋，便被李自成打斷。
“此事也不能全怪李巖，自宗敏所率領的先鋒於落日坡的官軍交手開始，我我義軍確實損失不少，不過如今山坡上的官軍也只能做困獸之鬥不足為懼了。”李自成並未多加怪罪李巖。
這些天以來，劉宗敏的先鋒便折損流民戰兵近兩萬，射塌天身死再次折損戰兵兩萬，流民無算。李巖指揮攻山期間義軍總共折損戰兵五萬餘人，義軍首領革裡眼被官軍炮火所殺。流民更是無法清點。共計折損可戰之兵九萬餘人。損失已經不可謂不嚴重了。
不過山上的官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六萬精銳趕緊折損過半。總兵方國安在第四天與闖軍接戰之時所部潰敗被闖軍李過率領的老營當場陣斬，要不是神機營拼著火器炸膛得風險，將義軍擊退恐怕整個官軍防線難以保全。而總兵楊德政也身負刀傷。
“大軍休整一天，李巖率領本部兵馬繼續圍堵落日坡之上的官軍。明日攻城，這些日子攻城器械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李自成命令道。
“闖王！.......”李巖還要說些什麼。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明日左金王、改世王領兵四萬進攻開封南門！”
“橫天王、混十萬領兵四萬進攻北門.....”
“過天星、九條龍領兵四萬進攻東門......”
“順天王、劉宗敏、李過與與我一同主攻開封城西門......”
“是！！”一眾義軍首領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這些天攻山各路義軍損失慘重，而李自成的兵馬除了李過率領的老營支援過李巖幾乎未動。這讓眾多首領不得不生出二心以為李自成要趁機削弱他們的兵馬。
不過明日大舉進攻開封，李自成親率大軍主攻西門讓眾人暫時不再計較。
本章完